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懵了:“干什么?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受害者啊!”
老头和三个侄子也慌了:“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
“凭什么抓我婶子?”
王警官走到老太太面前,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
“华素梅,你以为你躲在这小山村里就没事了?三十年前,邻省那个轰动一时的女童拐卖案,主犯之一就是你。我们追查你很久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此话一出口,整个院子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邻居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平日里泼辣的老太太。
孙传民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老太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嚣张气焰全无,她嘴唇哆嗦着,想狡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还是被抓了?
她都“金盆洗手”二十年了。
不过,她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短暂的慌乱后,心里盘算起来:
‘几十年的老案子了,那时候连指纹都不怎么采集,再说,她经手过那么多人,几十个总有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哪一个找上门来了?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个警察,肯定是在诈她,想套她的话。
想到这里,她立马装出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
“警察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呦。老婆子我嫁到这个村子几十年了,一直本本分分过日子,街坊邻居都能作证。
拐卖孩子那种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我可从来没做过,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围观的街坊邻居:......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随即看向门口站着的警察。
算鸟,再看看吧。
王警官是办案的老手了,嫌疑人这种装无辜、喊冤枉的戏码,他见得多了。
他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一挥手:“带走!”
两名警察立刻上把她往警车上押。
就算现在证据还不足以直接以拐卖罪逮捕她,但她今天带头闹事,蓄意伤人(王秀红还晕着呢),带回警局问话是完全没问题的。
王警官就不信,深挖下去,问不出点别的来!
那老头和三个侄子,早就被塞进另一辆警车里“烤”着了。
至于孙传民,王警官看他状态实在不好,又受了伤,就让医护人员把他一起带上救护车,先去医院检查治疗。
陈真海和陈姗姗作为现场目击者和亲属,也需要去警局配合做笔录。
至于那些围观的邻居,王警官留下了两名同事,准备一个一个详细询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
陈真海开着自家的车,跟在警车和救护车后面。
陈姗姗坐在副驾驶上,心里惦记着娜娜,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陈姗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只提了提老头老太太确实带人来找麻烦了,至于二姨父被打、二姨受伤晕倒这些事,她一个字都没敢提,怕娜娜担心。
“姗姐,”
电话那头的孙娜娜还是不放心地问:
“那为什么我爸妈的手机都打不通啊?一直没人接!”
陈姗姗心里一紧,赶紧编了个理由:
“那个……娜娜,你别急,我报警了,警察来了,现在带你爸妈去警局做笔录呢,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哎呀,你还不信姐吗?真没事儿哈!等这边忙完了,我让二姨父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你安心学习就行。”
只能先这样糊弄过去再说。
娜娜心里虽然还是有点犯嘀咕,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想姗姐说得也有道理,警察办案期间,手机静音或者上交也是可能的。
“好吧……姗姐,其实我爸妈早就料到爷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之前一直躲在外面没回来。
这次是因为大队那边说耕地要重新分配,必须本人回来签字按手印,他们才不得不回来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想不明白,
“姗姐,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爸,他是不是根本不是爷奶亲生的啊?为什么我爸都这么大岁数了,爷奶对他还是动不动就骂,急了还动手打。
哪有这样对自己亲生儿子的?”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孙娜娜这一番带着怨气的话,陈姗姗脑中闪过刚才王警官说的话:
“华素梅,涉及的是三十年前的拐卖案!”
“人贩子”
“非打即骂”
“亲生的”?
“娜娜,我这边有点急事,先挂了啊!等这边有结果了,我马上联系你!”
陈姗姗匆匆说完,不等娜娜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她立刻扭过头,急切地问正在开车的陈真海:
“爸,您仔细想想,有没有发现,二姨父跟那老头老太太,长得一点都不像?跟那个孙香香也完全不像!”
陈姗姗没见过孙传民的大哥,但孙香香作为他大哥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侄女,按理说应该有几分相似吧?
可实际上,孙香香和孙传民的五官,可以说是毫不相关。
而且,孙家老两口,还有孙家老大(虽然没见过,但听二姨说过孙香香像她爸,都是一样的胖)。
甚至孙女孙香香,都是清一色的小眼睛、塌鼻梁,头发看着也稀稀疏疏的。
再看看孙传民呢?双眼皮,眼睛有神,头发又黑又密,发量多得让人羡慕。
这长相差距也太大了。
还有性情脾气,更是天差地别。
孙家那老两口和老大一家,感觉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坏劲儿,是那种从小坏到老、根儿上就歪了的人。
而二姨父孙传民,虽然有时候有点窝囊,但心地是好的,人也老实。
“爸!”
陈姗姗越想越心惊,
“您说、二姨父他...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那老太婆亲生的?!”
陈真海正全神贯注开车,突地听女儿这个猜想,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来了一个急刹车。
幸好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手上方向盘握得稳,才没让车子失控。
搞不好还真的有可能。
不过还有一点想不通:
老太婆有了一个儿子,为什么又要偷拐一个男孩?
按照常理来说,有一个儿子,会再想要一个女儿之类的。
为什么别的孩子都卖了,偏偏留下孙传民。
这也说不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