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炏的话令方墨陷入了沉默,江炏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自己对聂晓莹是怎样的态度,但字字句句之间,又都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被一个才貌双全,还是个富婆的女孩子倒追,但凡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哪怕铁GAY都能被掰直。
即便不喜欢晓萤,但冲着她的家世,一般男人面对晓萤的追求怕是都会接受,但江炏却跟方墨说他希望晓萤能找个更合适的人,因为这样对晓萤更好。
方墨恨不得拍拍江炏的肩膀,赞上一句“哥们儿你真是个绝世好男人”,然后敬他一杯“西伯利亚极光”。
但她现在是何昭颜,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这样。
本来如果江炏不这么说,方墨可能自己都会提醒一下晓萤,让她好好想想对江炏的感情经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是不是一时的冲动。
但听江炏说完,方墨又觉得,错过这样一个男人,会成为晓萤余生的遗憾也说不定。
方墨打量着眸光深沉的江炏,心说这人会不会是在说反话,他想通过立一个为他人着想的好男人人设,在自己这个晓萤的闺蜜这里博一个好印象,从而减少他跟晓萤在一起的阻力?
可简单想了想,方墨旋即排除了这种可能,若江炏真的是出于这种考虑,他就不怕自己真如他所说,跑去把恋爱脑上头的晓萤一盆冷水浇醒?那他可就玩儿脱了!
直接接受晓萤的追求,尽可能从这个小富婆身上获取好处,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就已经是十拿九稳、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要会权衡利弊的人,都不会冒着煮熟鸭子飞走的风险,去博一个可能无关紧要的加分项吧……
方墨正为难要不要答应江炏的请求,彩夏跟幺鸡的笑声突然远远地传来。
江炏用“拜托了”的眼神看了方墨一眼,起身回到对面的位置。他刚一坐下,彩夏跟幺鸡便一人捧着杯喝的回来了。
彩夏看着相对而坐的方墨跟江炏二人,面露疑惑,她径直在方墨身旁坐下,抱着方墨的胳膊好奇地问道:“颜颜,你不会跟阿炏哥就在这儿一直干坐着吧……”
这丫头脸色潮红,满头大汗,红蓝色的射灯闪过来,照得她脸上晶莹闪亮。
看到彩夏这副模样,方墨发现自己也浑身发热,脸上脖子上不知不觉间渗出了细细的汗,脑袋也隐隐约约有点晕乎,低头看了一眼那不知不觉间被她喝了一半下去的鸡尾酒,方墨不禁疑惑这东西明明喝起来甜甜的、没太大酒味儿,怎么还这么上头?
起身从茶几上扯了几张抽纸分给彩夏两张,方墨用干纸巾轻拍自己的额头脸蛋、吸去脸上的汗珠。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汗,一边笑着对彩夏道:
“也不算是干坐着吧,我们一直在聊天。”
“你们聊了什么?说来我也听听……”
方墨看了一眼江炏,后者笑了笑,淡淡地道:“漫无目的地闲扯。”
方墨赞同地点点头。
“让你们久等啦!”
轻快爽朗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几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晓萤拿着厚厚一沓东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见几人面露疑惑,不禁笑着解释道:“我找大明星要的签名照、还有签名实体唱片,一会儿你们捡喜欢的拿去,是收藏还是送人随便你们……”
还蛮喜欢那位民谣歌手的彩夏闻言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挑选起来,方墨也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凑上前一起看了起来。
“本来我还想请他过来坐坐,大家认识一下,晚上一起去吃个宵夜啥的,但大哥是个妻管严,下了班就得回家报到。哎,多少算个明星了日子还这么憋屈。我以后要是结了婚,一定给我的他充分的自由……”
晓萤轻描淡写地说着,瞥了一眼江炏,见其正恍若未闻般闷头徒手剥着纸皮核桃,不禁怔了一下。
而看着晓萤跟江炏这俩人,一个暗戳戳地撩拨对方,另一个却一脸无动于衷,哪怕身旁的幺鸡不停暗暗拿胳膊肘顶他却依然选择装死。一想到江炏刚才对自己提出的请求,方墨突然觉得萤炏二人实在是有趣极了,一时间她的嘴角都有些难压。
见江炏只顾低头跟核桃较着劲,晓萤略显沮丧地扁了扁嘴,随手抄起那杯被喝了一半下去的“西伯利亚极光”喝了一口,她一屁股在方墨另一边坐下,抬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闺蜜的肩膀。
“唔嗯……”一口下肚,晓萤看着吸管上淡淡的口红印,皱了皱眉:“颜颜这是你的吧!你不怕得糖尿病啊……”
方墨噘了噘嘴:“我都戒糖好久了,稍微放纵一下嘛……你要不爱喝还给我!”
晓萤却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伶俐的侍应生小妹时刻远远关注着他们这边,几乎是在晓萤落座的同时,便将方墨先前为她点的那杯鸡尾酒送了过来。
晓萤接过来啜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甚合我意……”
说着,晓萤便将杯子塞到方墨手里,乐呵呵地说道:“爱妃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喝点大人喝的东西……”
方墨不以为然,但还是端着那杯酒小心翼翼闻了闻,尝试性地喝了一口。
“对了,目目!”晓萤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明天周六,反正你们也不上课,干脆我们去找那个跟颜颜长得很像的修车小弟吧!去给我们颜宝寻亲,把她那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找回来。哎,阿炏,那个修车厂地址你回来发我一下……”
彩夏眼前一亮,连声直呼“妙不可言”,江炏闻言,看了方墨一眼,点了点头。
方墨听了,却被咽下去一半的鸡尾酒呛到,剧烈咳嗽起来,酒精和辛辣成分刺激得她当即涕泪横流。
“怎么这么大反应……”晓萤一脸好笑地从方墨手里拿走那杯鸡尾酒放到桌上,轻拍她的后背帮其顺气,彩夏则起身去扯纸巾。
方墨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又是擦眼泪,又是擤鼻涕,好不狼狈。
“这个酒太难喝了,冲死人了……”方墨指着晓萤那杯酒,抱怨道。
晓萤一挑眉,将那杯酒拿过来品了品、咂摸了两下。
“我觉得还好啊……”晓萤说道。
方墨不接受反驳:“不管,这个酒就是冲,我喝不了……”
说着,方墨便伸手去拿自己那杯,可却被晓萤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晓萤较真劲儿上来了,她端着两个杯子,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品品那个,非要为这两杯鸡尾酒哪杯更冲争出个结果,为此她还拉着彩夏过来也一块儿尝。
看着彩夏跟晓萤争论不休,方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在心中祈祷二人不要想起刚才还在讨论的话题——去修车厂帮何昭颜寻亲,找她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个叫方墨的修车小弟她们是一定找不到的,但她昔日那些老同事却肯定能碰到。
方墨可不想以现在这般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怪羞耻的。
要去她们去,她反正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