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周淮起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严清与问。
“当时他发了很大的火，闹得很大，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 ”周淮起说道。
“所以林漱一直在调查？”严清与问道。
“官方的说法是实验事故，遗体未能找回，他也闹过几次，但是被上面压下来了。”
“他们家不是有私人医院？应该挺有钱吧。”严清与皱眉，“怎么会？”
“有钱不代表有权，再加上林漱是首席向导，被谈话过好几次，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周淮起摸了摸下巴，“但是我想，他应该没有真的接受，毕竟活生生一个人，到了d9研究所后就尸骨无存，没人能接受吧。”
严清与看了看资料：“这里面会不会有他的妹妹？”
“不好说，我想他们抓实验体的话应该不会找这种有家人，并且家人身份不一般的。”周淮起说着：“今天这一趟过后，我更偏向于她发现了什么秘密，被灭口了。”
“……”严清与沉默地思考着，“你想帮他？”
周淮起忽然伸手捏了捏严清与的脸：“想什么呢？我是想帮你，别乱给我扣帽子。这三年来他在中枢塔混得风生水起，肯定掌握了不少信息，有他妹妹这件事，肯定会帮我们的，知道消息多一点我们才能更好行动。”
严清与默默低头看光脑，忧心忡忡。周淮起也不再多说什么，启动了车子，准备启程中枢塔。
两人到了中枢塔，就直奔林漱的办公室，电梯上升，严清与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周淮起站在他身旁，肩膀几乎贴着他的，直到电梯上其他人都下去了，他才问道：“担心什么？”
“林漱真的会帮我们吗？他不会……说出去吗。”严清与还是有些不信任他，如果他并不是蛰伏，而是被收买了……虽然林漱从他来到中枢塔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帮助自己……等等。
严清与忽然想通了什么，猛的扭头看向周淮起。
“嗯？”周淮起看着严清与眼睛忽然瞪大，多了点光一样的东西，心猛的一跳。
“我是从d9研究所来的，而林漱从一开始就在我面前提起d9研究所，现在想想他好像一直在试探我！”严清与恍然大悟。
“希望他今天能在办公室。”周淮起笑了笑，没忍住摸了一把严清与的头发。
严清与的忐忑消失了大半，叮一声电梯到了，刚走到门口周淮起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些什么动静。
“……为什么不给我？你明明可以！”
“别闹了行不行，回去再说，这里是办公室……”这是林漱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
“求求你了嘛。”
“求我也没用。”
“嗯～”这个声音很陌生，好像是有人在跟林漱撒娇。周淮起八卦的雷达立马就响了起来。 严清与看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迟迟不敲门，有些疑惑：“怎么了？”
周淮起微微一笑，似乎带着点坏心眼：“没什么。”
然后抬手敲了敲门：“林漱！在吗！”
里面传出了鸡飞狗跳的动静，过了一会，林漱走过来开门，隔着门缝问道：“周淮起？你过来干什么？”
“有些事想问问你。”周淮起道。
林漱看见了周淮起身后的严清与，严清与抬手打了个招呼。
“咋不让我们进去？在里面干什么呢？”周淮起满脸都是报复到林漱的快感，林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门让两人进去了。
他伸手把领带拉正，对着办公室里另一个人道：“知络，把脚放下来。”
周淮起好奇地探头，看见一个金发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林漱的办公椅上，脚直接翘到了桌子上。
林漱走过去他才不服气地把腿放下，脸上都是不悦。
“这位是？”周淮起没见过这个人，似乎是个哨兵。
“我叫知络，你们是谁？”知络一副他才是这里主人的样子，拽的不行，对敲门的周淮起一点好气都没有。
林漱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无奈：“知络，别耍小脾气。”
随即转向周淮起二人：“这是宋知络，小你两届的哨兵。”
“我是他男朋友！”知络从椅子上跳起，抱住林漱的胳膊，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不是……”林漱张嘴反驳，知络上下打量着严清与，目光在他和周淮起之间来回扫视：“有什么事情快说，别打扰我和林漱的二人世界！”
严清与尴尬地轻咳一声，周淮起却来了兴致：“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老孔雀找到爱情了？”
林漱耳尖微红，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板起脸：“说正事。你们找我做什么？”
“谈一些重要的事。”周淮起目光飘向知络。
林漱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知络的后背：“帮我装点热水好吗？”
知络没那么好骗，他撇了撇嘴：“支开我？有秘密？”
“听话。”林漱几乎是用着哄的。
尽管知络一点都不情愿，但他也是个明事理的，拿起林漱放在桌子上的水壶，不太开心地出了门，砰的一声非常用力的把门关上。
“看来你得抽空哄哄他了。”周淮起有些幸灾乐祸。严清与在他身后看了这一切，算是知道了一些为什么周淮起会不讨向导喜欢了。他在自己面前跟在别人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小孩子脾气。”林漱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被折磨地不轻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周淮起也不拖了，直接开门见山：“d9研究所。”
林漱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片刻后才开口：“研究所的事我已经不再……”
“我们发现了他们在做人体实验。”周淮起道。“就在研究所的地下……这样你还没兴趣吗？”
严清与确实是打算让周淮起开口的，毕竟自己和林漱也只是说过几次话的关系，但没想到周淮起那么直接，他扯了扯周淮起的衣服。
周淮起反手抓住严清与的手，让他安心交给自己。
林漱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眉头皱起：“地下？人体实验？”
周淮起点了点头：“想找你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林漱苦笑，“我只是一个普通向导。”
“只需要你提供一些资料给我们。”周淮起道。
严清与察觉到林漱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轻轻开口：“他们把活生生的人关到了舱内，提供营养剂，让他们变异……我拍了一些资料，你或许想要看一看。没有逼你帮我们，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看完这些东西再做决定。”
严清与走上前，把光脑递给了林漱。林漱接过光脑，先是营养舱的照片，一些不成人样的实验体，林漱不禁问道：“他们真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非常难以接受，再往下翻就是实验体的报告，附带有了照片。即使千百遍让自己不要再去纠结，不要再质疑塔给的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每一份资料上面的照片。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有些照片上的“人”已经面目全非完全辨认不出来了，林漱翻到最后都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明媚的脸，暗自松了口气。
严清与盯着他的表情，等他看完把光脑还给自己的时候，开口说道：“这都是今天我们潜入到d9研究所时拍的。”
林漱仰头叹了口气：“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偷听到他们打算明天把刚刚资料里的b12运出去，而b12多次向我们求救，所以我们想明天劫车。”周淮起道。
林漱半天才开口：“劫车？开什么玩笑，你们胆子那么大？”
“所以我们要找你帮忙，以确保任务万无一失。”周淮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b12。”严清与道。
林漱想了想开口道：“好，我可以帮你们，不过……”
严清与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你们不管查到什么信息都得共享给我。”
竟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严清与有些意外。
“那好说，我们查到什么都能告诉你。”周淮起拍拍胸脯。
“这里不太方便细谈，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发给我，我去查完告诉你。”
“晚上吧，就在姜泽俞和阮闲他们宿舍。”周淮起道。
林漱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直到周淮起拉着自己准备离开时，严清与才如梦初醒，不敢相信林漱竟然真的答应帮自己了。打开门，两人正好撞上拿着水壶的知络。
“那么快谈完了？”知络懒洋洋地开口，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淮起……”
“嗯？怎么了？我就说林漱好说话吧，接下来就是通知一下阮闲和姜泽俞。”周淮起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甚至还给自己安排了“还Id卡”的任务。
“你要不休息一下？”严清与看着周淮起眼下的淤青有点担心，他似乎从昨天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
周淮起摆摆手：“没事，我们哨兵体力好着呢。你要不睡会？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你要是累了不想走，我也可以抱着你。”
严清与叹了口气，自己就不应该多嘴去问。
“不过我很好奇呀，你明明是向导，为什么不在中枢塔里？反而去上了大学，考进d9研究所？”周淮起问道。
严清与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的：“我在中枢塔待了三年，学习了基本的向导知识，但是我从小……你知道的，身体素质不好，完全跟不上训练，所以我就申请上正常的高中，因为我成绩好，学校破格录取了我，所以我16岁就离开了中枢塔。”
周淮起一拍手：“难怪我没见过你，你离开的那年我才刚来中枢塔。”
他表情颇有些遗憾：“要是我早生几年就好了，没准我们还能两小无猜。”
果然不能从周淮起嘴里听到一些正经话，严清与叹了口气。
周淮起把严清与送回宿舍，便打算出发去还Id卡了，严清与本想跟着去，却被周淮起摁在沙发上，让他乖乖的待着。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周淮起把苍牙放了出来，苍牙撒欢似的满屋子跑，使劲的往严清与怀里拱。直到周淮起催促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雪球也从精神领域跑了出来，窝在沙发上优雅的舔着爪子。虽然周淮起让自己休息一下，但严清与根本就闲不下来。
严清与点开了拍摄的资料进行了一番整理，希望从里获取一些信息。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周淮起便回来了。推开门的时候，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任务完成，非常顺利。”
严清与正坐在沙发上整理资料，看见周怀奇进来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辛苦了。”
苍牙一溜烟冲到严清与面前，前爪搭在他膝盖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湿漉漉的鼻子直往他手心里拱，弄得严清与觉得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又挠了挠它的下巴，苍牙舒服得直哼哼，干脆整个身子往他怀里钻。
“喂喂，差不多得了。”周淮起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酸溜溜地说，“我这么辛苦，没有奖励吗？”
严清与抬头看他，想了想如果没有周淮起自己真的没办法得到这张卡，于是带着几分无奈开口的：“你想要什么奖励？要我能做到的。”
周淮起眼睛一亮，张嘴就要说话，严清与立刻警觉地补充：“先说好，亲嘴不行。”
“啧。”周淮起撇撇嘴，一脸遗憾。
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严清与身边，指着正享受抚摸的苍牙，：“你摸它都不摸我。”
严清与：“……”
苍牙似乎听懂了，得意地冲周淮起甩了甩尾巴，还故意往严清与怀里蹭了蹭。周淮起眯起眼睛，伸手去揪苍牙的后颈：“你让开，我先来。”
苍牙敏捷地躲开，冲他“汪”了一声表示不满，然后继续往严清与怀里钻。
严清与看着这一人一狗较劲，忍不住道：“它是你的精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