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作讲解完所有的来龙去脉后,礼宴的情绪逐渐平息了下来。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那些烦人的鱼也终于没有了。
也或许是因为他们驶离了之前那片海域。
虽然不知道后面的海域还有什么危险,但现在可以暂时歇一歇了。
那些尸体丢进海里说不定会引来其它东西。
现在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先装进空间里。
由此,风作利用空间,这些鱼的尸体一眨眼就消失了。
礼宴转过身,再望向风作时,他的眼神像受潮后点不燃的火焰,非常阴郁。
这让风作愣在原地。
而他开口道:“这里交给我来就好了,你去下面休息一下吧。”
“那你……”
在风作疑惑的声线中,礼宴的表情逐渐回归正常。
“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更好,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吧。”
礼宴这么说了,风作自然没有再推脱的理由。
“好,这是吃的和水,那我先走了。”
礼宴点点头。
风作放下食物和水后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礼宴的表情又回归了那副阴鸷。
事已至此,就证明他的不可能,在阮妩身上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么,你得下去啊,这样才能看见……
主驾驶室内,阮妩正疯狂记录着这一路观察到的地形。
可能用处不大,但他们没有航海经验,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而荀釉正在一旁不断的尝试新的操作模式。
他发现,这个东西跟做实验差不多。
越研究越有好玩的东西。
就在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事情中时,风作略显疲惫的走了进来。
“我都告诉他了。”
荀釉随意的开口,“喔,那那些鱼都解决了吧?”
风作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开口:
“解决了,但是礼宴看起来情绪很崩溃,一会很生气,一会又突然好了,那些正常的表情一定是他刻意伪装的。
他离开这么久,一定发生了很多需要瞒着我们的事,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荀釉“啧啧”两声,终于回过头看向了风作。
“你能看出他有什么事瞒着,那就应该明白,他让你看见的‘伪装’才是伪装,所以……早餐呢?”
原本风作见他头头是道的模样,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结果下一句就原形毕露了。
“在这呢。”
风作无语的丢出一袋面包和矿泉水。
荀釉撕开包装袋立马喂进了嘴里,一口面包一口水,丝毫没有被他的表情所影响。
“那你呢?和礼宴说了那么多,‘他’的事不打算告诉礼宴吗?”
没了荀釉接话,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而他看这里没他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阮妩突然转身写下了那行字。
“他”是指自己体内的那个怪物吧……
想到此风作垂下眼眸,“我在吃药了,万一能治好呢?这件事先不用告诉他了。”
吃药?
阮妩望向荀釉,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又写下一张纸条,在风作看不到的角度,对着荀釉:
“你拿什么条件交换的?”
看见这行字,原本慢条斯理吃着面包的荀釉,一口吞下了剩下的面包。
他脸上带着一抹好笑的表情。
不愧是阮妩啊。
即便不能说话了,但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仅从几句话中就能立马得出前因后果。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望向风作开口:
“其实你想要知道礼宴隐瞒了什么也不难,问问局长不就好了。
身为禁闭者是不能违抗局长命令的。
他作为阮妩的第一个禁闭者,回归时又是第一个遇见的,两个人独自待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那么久,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告诉你吧?”
前面那几句话是对着风作说的,说着说着,就把话茬转到了阮妩身上。
风作被带动着,视线也跟着放到了阮妩的身上。
阮妩捏紧手中的笔,见她手中久久没有动作,荀釉不忍在一旁催促。
“一定跟你说了什么吧?快点,既然风作好奇,我也想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们吧。”
他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开口,但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这个家伙……
在一旁的风作却适时地开口:“算了吧,不想说也没事,隐瞒的消息一定是不好的消息,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荀釉已经听不下去了,“收起你那懦弱者的想法吧,对他而言不好的消息,对别人而言就是把柄,你觉得,他会同情你可怜他吗?”
风作皱着眉头,“我这么说,难道不是想让阮妩有台阶下吗?”
阮妩扶额,他这么说,已经让自己很尴尬了。
无奈中,她举起了一张纸条,荀釉看见眼前一亮。
“火焰?”
阮妩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风作疑惑不解,“火焰代表礼宴,那这隐瞒了什么?”
而荀釉兴致勃勃地一把夺过了这张纸条。
“就这一点够了,让我来猜猜吧。”
见他这副模样,阮妩正好也懒得跟他继续耗着。
阮妩手指了指前方,让他好好看前方。
这片海域地下还有很多礁石,触礁就完蛋了。
见他们进入状态,反正他的事也完成,风作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
通过仪表加上阮妩的异能,如果航行路线没问题,照这个速度到明天早上就能到达邻国。
可看着黄昏只剩最后一刻的余晖,阮妩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太舒坦。
夜里看海和夜里航海完全是两码事。
夜晚的海洋是十分恐怖的。
大海涨潮,波涛汹涌的浪花推动着船只,除了飘动的船帆只有永无止境的海浪声。
黑暗的海面没有任何可见物,没有岛屿也远离人群。
如果还有不知名的变异生物袭击船只,那会更加危险。
“有东西在后面跟着。”
阮妩写下了这行字。
荀釉草草看了一眼,“交给礼宴。”
“不,这次的有点不一样。”
在船底远远飘着一只触手,她竟然看不清它的全貌。
恐怕,这个东西全身高百丈……
但她并没说出来。
因为荀釉眉头早已皱起,显然是察觉了其它更为麻烦的事。
两人都没再有所动作。
他们望着眼前即将落下的日暮,就像是在倒计时般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
“紧张吗?”
荀釉话落,天空终于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