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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的车像离弦的箭,引擎轰鸣着划破夜的寂静。车灯扫过路边时,他猛地踩了脚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路灯下,梓琪、晓禾和新月并肩站着,身影被拉得颀长。梓琪抱着手臂望着远处,侧脸在灯光下泛着冷意;晓禾正踮脚眺望着什么,发梢被风掀起;新月则低头踢着石子,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周野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这个时辰,她们怎么会在这里?按说此刻该被顾明远困在那栋别墅里才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腹在真皮上碾出几道白痕,喉结滚动着想停车问问情况,可一想到顾明远那阴狠的手段,想到小满身上的枷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们和顾明远走得近,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陷阱?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眼底闪过挣扎,最终还是狠下心,重新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如一道影子,从三人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掀起了晓禾的裙角。

“哎,那不是周哥哥的车吗?”晓禾猛地回头,指着绝尘而去的车尾,语气里满是诧异,“他怎么没停车?”

梓琪也转过身,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车尾灯,眉头微蹙:“他好像有心事。”

新月抬头时,车已经拐过街角不见了,她小声嘟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刚才的车速好快……”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三人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心里都蒙上了一层莫名的不安。

梓琪望着轿车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周野不是莽撞的人,刚才那车速,分明是急着回去,又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晓禾歪了歪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们说,他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刚才那车开得跟逃似的……”

新月咬了咬唇,犹豫着开口:“他走得那么急,连招呼都不打……而且晓禾说得对,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好像藏着好多事。”

梓琪沉默片刻,目光沉了沉:“真正能让他失魂落魄的,除了小满,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她顿了顿,望向顾明远别墅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冷光,“顾明远最近动作频频,周野这副模样,十有八九和小满有关。”

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那点不安像潮水般漫上来。晓禾攥紧了拳头:“那个顾明远,不会对小满做什么了吧?”

新月的声音带着颤音:“周哥哥刚才那眼神,好吓人……像是憋着一股火,又像是……很难过。”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车鸣,梓琪望着周野车子消失的街角,突然道:“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顾明远到底在搞什么鬼。”

晓禾的声音突然发颤,下意识往梓琪身边靠了靠:“那天我偷偷瞥见一眼……小满姐腰间那东西,亮晶晶的,看着就疼。顾明远连她都那样对,会不会……会不会下一个就是我们?”

新月的脸瞬间白了,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我们只是……只是按他说的参加会议,没做错什么啊……”

梓琪伸手按住两人的肩膀,指尖微凉却带着力量:“别自己吓自己。顾明远留着我们,还有用。”她抬眼望向顾明远别墅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里透着诡异的亮,“但小满的遭遇就是警告——他根本没把人当人看。我们必须更小心,不能被他抓住任何把柄。”

风突然紧了,吹得路灯摇晃,三人的影子在地上忽明忽暗。晓禾咬着唇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跑吗?”

“跑不掉的。”梓琪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醒,“他既然能困住小满,自然也防着我们。现在只能稳住,先弄清楚他到底想利用我们做什么,还有……周野那边,肯定知道更多事。”

她望着周野车子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决心:“得找机会跟周野联系上。他刚才那副样子,分明是急着回去报信,或许……周家已经开始动手了。”

可我们眼下跟四大家族已经断了联系,而且刘杰也和他父亲闹僵了,眼下也只好去问问刘杰的看法,

晓禾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哦,刘杰虽然跟刘伯伯闹翻了,但他毕竟是刘家的人,说不定知道些我们不清楚的事!”

新月却有些犹豫,指尖绞着围巾:“可他现在对四大家族的事避之不及,上次在会上还跟他父亲吵得那么凶……会愿意理我们吗?”

梓琪望着远处的街灯,沉吟道:“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刘杰虽然冲动,但本性不坏,他对顾明远未必是真心信服,只是被眼下的局面蒙了眼。”她顿了顿,语气坚定了些,“而且他跟周野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看我们的面子,也该会在意周野的处境。”

夜风卷着寒意掠过,晓禾裹紧了外套:“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别急。”梓琪按住她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谨慎,“这个时间去找他太扎眼,万一被顾明远的人看到,反而惹麻烦。明天一早,我们去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装作偶遇。”

新月点点头,声音还有些发虚:“但愿……但愿他能愿意帮我们。”

三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几分忐忑,却又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夜风吹过街角,将她们的影子吹得晃了晃,像三颗在暗夜里互相取暖的星子,只能借着这点微光,小心翼翼地探向未知的前路。

媳妇,你在哪?刘杰发给梓琪,我在山水庄园没看到你,问前台说你们离开咯?

梓琪看到信息时,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晓禾凑过来瞥见内容,压低声音问:“他找你干嘛?”

梓琪快速敲着回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刚离开,在路边透气。”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刘杰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带着明显的急切:“大晚上的在路边做什么?我过去接你。”

新月拽了拽梓琪的衣袖:“他来正好,省得我们明天跑一趟了。”

梓琪没说话,只是望着屏幕上“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眉头微蹙。片刻后,刘杰的消息弹出来:“发个定位,我五分钟到。”

她犹豫两秒,还是把位置发了过去。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晓禾在一旁嘀咕:“你说他现在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上次跟刘伯伯吵成那样,可看他对顾明远也不是真心热络……”

梓琪还没来得及回应,远处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她们面前稳稳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刘杰带着几分焦躁的脸:“上车再说。”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梓琪身上,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这么晚了乱跑什么?顾明远的人还在附近晃悠。”

你也发现了顾明远的可疑?梓琪问?

刘杰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侧过头,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眼底那层刻意维持的漠然终于裂开一道缝。

“可疑?”他嗤笑一声,语气却没什么温度,“从他拿出那份所谓的‘合作协议’开始,就没一句人话是真的。”

梓琪捕捉到他话里的松动,追问:“那你之前……”

“之前是我蠢。”刘杰打断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能帮我争口气,让我爸看看我不是只会闯祸的废物。直到前天晚上,我撞见他的人在地下室搬东西——那些箱子上印着的标记,跟三年前害死我二叔的那批走私货一模一样。”

晓禾和新月同时屏住呼吸,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刘杰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把我当枪使,想用我跟我爸的矛盾搅乱刘家,顺便盯着你们几个。刚才在山水庄园没找到你们,我就猜他可能动了别的心思。”

他转头看向梓琪,眼神复杂:“你们今晚……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刚才在路边,我们看到周野了,看样子很生气也很可怜,我们猜想跟小满有关?

刘杰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沉,车胎在原地碾出半圈黑痕。他眼底的怒意瞬间被更深的阴翳覆盖,指腹在真皮方向盘上掐出几道白印。

“周野那小子……”他咬着牙低骂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更多的却是同病相怜的沉郁,“小满被顾明远扣在别墅里,他能不急?”

晓禾猛地抬头:“你知道小满姐被关着?”

“前天去送文件,瞥见她在花园里浇花,手腕上戴着镣铐。”刘杰的声音冷得像冰,“顾明远那老东西故意让我看见,还笑着说‘养了只听话的金丝雀’。当时我没敢多问,现在想来,他是故意在试探我。”

梓琪指尖抵着下巴,目光锐利:“周野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不止是担心——他一定是看到了更糟的事。”

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带着凉意。新月突然攥紧了晓禾的手,声音发颤:“那我们……要不要去救小满姐?”

刘杰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打破沉默,他望着前方被车灯劈开的黑暗,语气狠戾又无奈:“救?现在冲过去就是自投罗网。顾明远的别墅外围了三层保镖,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顿了顿,方向盘猛地打了个弯,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周野急着回周家,肯定是要搬救兵。我们得赶在他前面,把顾明远地下室的事捅给我爸——那批走私货,才是能扳倒他的致命伤。”

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倒退,映着四人紧绷的侧脸。一场新的计划,在夜色里悄然成形。

可是你跟公公已经闹僵,恐怕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刘杰的手在方向盘上猛地一顿,侧脸绷紧,喉结滚动了半天才哑声道:“我知道。”

他望着巷口昏黄的灯,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上次在家族会议上,我把他的桌子都掀了,还说了些混账话……现在回去,他不打断我的腿就算好的。”

梓琪指尖轻轻敲着膝盖,突然开口:“未必。刘伯伯最在意的是刘家的名声,还有你二叔的死因。那批走私货是他的心结,只要我们能拿出实据,他就算再气你,也不会坐视不理。”

晓禾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要不……我跟新月先去试试?我们俩跟刘伯伯还算熟,上次他还夸我送的茶叶好呢。”

刘杰却摇头:“不行。顾明远的人说不定在盯着刘家,你们两个突然上门,太扎眼。”他沉默片刻,猛地一拍方向盘,“还是我去。他是我爸,再怎么闹,总不至于真把我当外人。”

他转头看向梓琪,眼神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决绝:“你们帮我个忙——想办法弄清楚地下室的具体位置,最好能找到那批货的清单。我去跟我爸耗,他要是不肯见我,我就跪在刘家大门口,直到他出来为止。”

车厢里的空气凝了凝,梓琪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缓缓点头:“好。但你记住,别硬碰硬。刘伯伯吃软不吃硬,你把姿态放低些。”

刘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踩下油门,车子像道影子般滑出小巷。后视镜里,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偷偷拍下的走私货标记照片,指腹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也是唯一能护住梓琪她们,护住周家,甚至……护住自己那点残存良知的机会。

快到刘家别墅门口,自从刘权走后这里又被刘远山收回。远远看到了陈傲天。是傲天哥哥,晓禾开心的冲着傲天挥手。

车子刚转过路口,刘家别墅那道熟悉的铁艺大门就撞进眼帘。月光洒在雕花栏杆上,映出几分冷清——自从刘权失势后,这里被刘远山重新接管,往来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那不是陈大哥吗?”晓禾突然指着门岗旁的身影,眼睛一亮,兴奋地摇下车窗挥手,“傲天哥哥!”

车窗外的陈傲天闻声回头,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挺拔,夜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隐约的枪套。他看到车里的几人,眉头微蹙,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刘杰时多了几分审视,“这个时间过来,不怕被人盯上?”

刘杰推开车门下车,语气带着难得的平静:“有事找我爸,关于顾明远的。”

陈傲天的眼神沉了沉:“周野刚从里面出来,脸色很难看。你们……”

“我们看到周野了。”梓琪也跟着下车,开门见山,“我们知道顾明远地下室里有问题,还牵扯到三年前刘二叔的事。”

陈傲天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攥紧了枪柄:“你们看到了什么?”

晓禾刚想开口,就被刘杰按住肩膀。他抬头迎上陈傲天的目光,语气郑重:“我有证据。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见我爸?”

陈傲天沉默片刻,目光在四人脸上转了一圈,最终点了点头:“跟我来。刘叔正在书房等着,他刚才还念叨着,你们几个或许会来。”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沉寂的庭院。晓禾跟在陈傲天身后,小声嘀咕:“原来周哥哥已经来过了呀……”

梓琪看了眼身旁的刘杰,他紧抿着唇,脚步却比刚才沉稳了许多。夜色里,刘家别墅的灯火明明灭灭,像一座等待着风暴来临的孤岛。

你这丫头,瘦了。陈傲天抚摸着晓禾和头发,李芙蓉姐姐听说你的事,整天担心的要死。

晓禾被他摸得一怔,随即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她仰起脸看着陈傲天,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傲天哥哥……”

陈傲天的指尖顿了顿,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眼底掠过一丝疼惜,语气放柔了些:“你芙蓉姐姐前几日还念叨,说你最爱吃她做的杏仁酥,等这事了了,让你去家里住几天。”

“芙蓉姐姐还好吗?”晓禾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好得很,就是总担心你们几个小姑娘被欺负。”陈傲天收回手,转身领着众人往主楼走,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叹息,“顾明远那人心思歹毒,你们能平安出来就好。进去吧,刘叔在里面等着,有什么话跟他好好说。”

晓禾跟在他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那点惶恐突然淡了许多。新月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原来有人一直在惦记我们呢。”

晓禾用力点头,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这是什么情况?看样子这个晓禾和傲天关系不错?梓琪小声八卦问新月,你跟她最要好,啥时候的事。

新月被问得一愣,随即压低声音,凑近梓琪耳边:“其实……晓禾小时候总在陈家玩,陈大哥跟芙蓉姐待她就像亲妹妹。”

她偷瞄了眼走在前面的两人,晓禾正仰着头跟陈傲天说着什么,脸上那点惊惧褪去不少,倒有了几分小姑娘的鲜活。

“前几年晓禾家出了点事,是陈大哥托人帮忙料理的。她总说,陈大哥和芙蓉姐是除了家人外最疼她的人。”新月的声音更轻了,“不过也就是兄妹情分,你看她刚才那反应,脸红都没红,纯纯是对长辈的依赖。”

梓琪挑了挑眉,看着晓禾被陈傲天揉头发时那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硬的靠山。”

“陈大哥人真的很好,”新月赶紧补充,“上次我们被顾明远的人刁难,还是他悄悄递消息让我们避开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主楼门口。陈傲天停下脚步回头,正好撞见梓琪和新月凑在一起低语,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点破,只是扬了扬下巴:“进去吧,刘叔在书房等急了。”

我们就不进去了,我公公看到我肯定很生气。倒是傲天你过来,陪我聊聊晓禾的事,你可不能背叛芙蓉姐姐哦,毕竟你们已经结婚了

刘杰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陈傲天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眼底却藏着试探:“我们几个就先在这儿等着,我爸那脾气,见了我保准气不打一处来。傲天,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陈傲天挑眉,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又扫过刘杰眼底那点不自在,最终还是转身走了过来。

“说吧,什么事。”

刘杰往旁边挪了两步,刻意拉开距离,压低声音:“晓禾那丫头单纯,你跟芙蓉都把她当亲妹妹疼,这我知道。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跟小姑娘保持点分寸,别让芙蓉心里不痛快。”

他说得直白,陈傲天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你这操心的毛病倒是没改。我跟晓禾清清白白,芙蓉心里有数。”

“有数也不行。”刘杰梗着脖子,“顾明远那浑水还没趟干净,别再闹出些乱七八糟的误会,让人抓了把柄。再说……”他瞥了眼不远处正跟新月说话的晓禾,声音软了些,“那丫头心思纯,别让她因为这些事受委屈。”

陈傲天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多了几分郑重:“放心,我有分寸。倒是你,进去见了刘叔,别再跟吃了枪药似的硬刚。”

刘杰“啧”了一声,没再接话,只是挥挥手让他进去。看着陈傲天走进主楼的背影,他摸了摸鼻子——刚才那番话,倒像是替自己那犟脾气的老爹,提前敲打了。

梓琪抬眸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伸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轻轻在他锁骨处顿了顿:“进去吧。态度放软些,别跟你爸硬碰硬。”

刘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点紧张的微颤:“知道。等我出来。”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又补充了句:“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梓琪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主楼大门的背影,挺拔却透着点孤注一掷的僵硬。晓禾凑过来小声说:“刘大哥好像挺紧张的。”

“他跟他爸那点别扭,攒了快二十年了。”梓琪望着那扇关上的门,语气轻淡,“这次能不能解开,就看今晚了。”

新月往台阶上挪了挪,压低声音:“你说……刘伯伯会信我们吗?”

梓琪没说话,只是望着书房窗口透出的那盏灯。夜色里,那点光明明灭灭,像悬在众人心头的秤砣,不知最终会偏向哪一端。

听说芙蓉姐怀孕了,梓琪问一边的傲天?

陈傲天刚从书房出来透气,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转身时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柔和,语气却刻意压得平静:“嗯,刚满三个月。”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纽扣,嘴角绷着笑意:“前阵子反应大,吃什么吐什么,这才刚好些。”

梓琪看着他眼底那点藏不住的期待,挑眉道:“那可得好好照顾着。芙蓉姐性子柔,怀着孕别让她操心。”

“我省得。”陈傲天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晓禾,声音沉了沉,“所以刚才刘杰那番话,其实是多虑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子出生后该用什么牌子的奶粉,哪有心思想别的。”

梓琪被他逗笑:“倒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人总是会变的。”陈傲天望着书房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以前总觉得闯事业最重要,现在才明白,守着家里人平安,比什么都强。”

他顿了顿,看向梓琪:“刘叔已经在里面叫你们了,进去吧。”

不急,傲天。有些事需要你帮忙。你和张家的关系不错,我好久没见到张宏叔了,改天你带我去拜访一下张叔,有些事我想问下?梓琪说。

陈傲天的眼神微微一凝,指尖在风衣口袋里顿了顿。他看着梓琪,见她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便知这事不简单。

“张宏叔最近在忙南方的项目,刚回来没几天。”他缓缓开口,语气沉稳了些,“你找他有事?”

梓琪抬眼望了望远处的夜色,声音压得更低:“顾明远和张家走得近,我想知道他们私下里有没有别的交易。尤其是……三年前那批货,张叔会不会知道些内情。”

陈傲天的眉头瞬间蹙起:“你怀疑张家也牵涉其中?”

“不敢确定,但多一条线索总是好的。”梓琪语气笃定,“刘叔和张叔是老交情,你去牵线,他未必会拒人千里。”

陈傲天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天问问张叔的时间。不过他性子谨慎,未必会多说,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梓琪颔首,看着主楼方向透出的灯光,“先等刘杰出来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刘叔信我们。”

夜风穿过庭院,带着草木的清香。陈傲天望着她沉静的侧脸,突然道:“你们几个,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韧性。”

梓琪勾了勾嘴角,没接话——在这漩涡里,没点韧性,早就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还有一件小事,关于涵曦阿姨的。自从见到孙启正,她这几天不吃不喝。

陈傲天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指尖猛地攥紧风衣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孙启正那混蛋还敢露面?”他声音里淬着冰,“三年前涵曦阿姨就是被他骗得差点跳了江,现在他还敢来搅扰?”

梓琪看着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轻声道:“前几天在顾明远的酒会上撞见的,孙启正现在是顾明远的特别助理。涵曦阿姨看到他就不对劲了,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水米不沾。”

陈傲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冷意:“我知道了。涵曦阿姨性子软,当年的事是她心里的坎。孙启正敢再招惹她,我饶不了他。”

他顿了顿,看向梓琪:“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递个话给张叔。”梓琪语气平静,“涵曦阿姨是张叔的远房表妹,他出面劝,或许比我们有用。”

陈傲天点头应下:“我今晚就联系张叔。你放心,涵曦阿姨不会有事的。”

夜风卷着寒意掠过,远处书房的灯突然亮得更足了些,隐约传来刘远山的声音。陈傲天抬眼:“刘叔大概是跟刘杰谈完了,进去吧。”

梓琪你变了?回过头的傲天对梓琪说,以前的你啥事都没主见,现在的你的心思好细腻呀。

梓琪闻言一怔,随即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衣袖上的褶皱。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几分过往没有的沉静。

“人总是要变的。”她抬眼看向陈傲天,语气轻淡却清晰,“以前有你和刘杰挡在前面,天塌下来都轮不到我操心。可现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晓禾和新月,又望向主楼那扇紧闭的门,声音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怅然:“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卷进来,我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等着别人安排。”

陈傲天看着她眼底那层褪去青涩后的锐利,突然想起几年前初见时的模样——那时的梓琪总躲在刘杰身后,说话细声细气,连点菜都要犹豫半天。

“倒是……越来越像刘叔家的人了。”他失笑,语气里带了点认可,“能扛事,是好事。”

梓琪挑眉:“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自然是夸。”陈傲天侧身让开路,“进去吧,刘叔该等急了。你现在这脑子,正好跟他好好合计合计。”

梓琪迈步走向主楼,身后的夜风掀起她的衣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打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比如天真,比如依赖。但也好,至少现在的她,能护着想要护的人了。

傲天,照顾好自己,芙蓉姐也很担心你。梓琪说。

陈傲天脚步一顿,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被惯常的沉稳覆盖。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轻松了些:“知道了。你们也一样,别硬撑着。”

他看了眼主楼方向,补充道:“进去吧,刘叔刚才问起你了。放心,有我在,外面的事不用操心。”

梓琪点头,转身走向那扇亮着灯的门。身后,陈傲天的声音又追了一句,带着点难得的温和:“替我跟刘叔说,张家那边我会盯紧,涵曦阿姨的事也会尽快办。”

梓琪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夜风里,她仿佛能想象出陈傲天转身去安排事务的样子——这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正用他的方式,护着身边所有需要守护的人。

刘远山坐在梨花木书桌后,手指叩着桌面,目光沉沉地落在梓琪身上。书房里只亮着一盏顶灯,光线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添了几分威严。

“来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梓琪颔首,往刘杰身边站定,目光平静地迎向老人:“爸。”

这声“爸”让刘远山的手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瞥了眼身旁的刘杰——儿子低着头,耳根却泛着红,显然刚才的谈话并不算太僵。

“刚才刘杰把顾明远的事都说了。”刘远山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地下室的货,还有三年前你二叔的案子……你们手里有多少实据?”

梓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我们偷偷拍到的走私货标记,和当年案宗里的记录完全吻合。刘杰还见过地下室的位置,就在山水庄园主楼西侧的酒窖下面。”

刘远山接过手机,放大照片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把手机还回来,语气沉了沉:“顾明远这步棋,藏得够深。”

他抬眼看向两人,目光在梓琪脸上多停了两秒:“刚才刘杰说,是你提议找张宏帮忙?”

“是。”梓琪坦然道,“张叔和您是老交情,又跟顾明远有生意往来,或许能探到更多消息。陈傲天说他愿意牵线。”

刘远山没说话,只是重新叩起了桌面。书房里静得能听见座钟的滴答声,刘杰攥紧了拳头,悄悄碰了碰梓琪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稳得很。

良久,刘远山终于开口,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松动:“明天让陈傲天约时间。张宏那个人,得你亲自去见。”他看向梓琪,“你的性子比刘杰稳,有些话,你去说更合适。”

梓琪心头微动,低头应道:“好。”

刘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刘远山却没看他,只是摆了摆手:“行了,今晚先这样。让陈傲天安排人守着,别让顾明远的眼线摸到这里来。”

走出书房时,走廊的风带着凉意。刘杰攥住梓琪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难掩兴奋:“我爸他……他刚才叫你‘梓琪’了。”

梓琪回头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嗯。”

有些坚冰,似乎终于开始融化了。

刘远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梓琪脚步一顿,转过身时,正撞见老人望着她的目光——那里面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爸,我明白。”梓琪轻声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怨怼,“顾家盘根错节这么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您和刘杰这些年护着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刘远山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挺直的脊背,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以前总觉得你性子软,怕你受委屈。现在才知道,是我看走了眼。”他顿了顿,指尖在拐杖上摩挲着,“顾明远那个人,最擅长抓人的软肋。你们几个年轻人,千万别冲动,更别把自己搭进去。”

刘杰在一旁接话,声音带着点不服气,却难掩关切:“爸你放心,我们有分寸。”

“你们的分寸,在顾明远眼里就是破绽。”刘远山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梓琪,语气缓和下来,“明天见张宏,记住,只听不说,多看多记。他那个人精得很,你把姿态放低些,反而能套出话。”

梓琪点头应下:“我记住了。”

老人看着她,终于露出点笑意:“去吧,让陈傲天送你们回去。夜里不太平,早点休息。”

走出别墅大门时,夜风带着露水的湿意。刘杰捏了捏梓琪的手,低声道:“我爸刚才那话,是把你当自家人了。”

梓琪望着远处的灯火,轻轻“嗯”了一声。有些认可,来得虽晚,却足以让人心头那点悬着的石头,悄悄落了地。

我们今晚回我们自己家吧,老婆?你这次回来还没去我们自己家别墅住过一天,天天都在操心别人的事,我真担心你?刘杰动情的对梓琪说,后排的晓禾和新月忍不住调侃

刘杰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指尖轻轻捏了捏梓琪的掌心。车厢里的暖光落在他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桀骜,倒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恳切。

梓琪心头一软,刚想开口,后排就传来晓禾憋不住的笑声:“哎哟,刘大哥这是吃醋啦?嫌我们总霸占着梓琪姐呢?”

新月也跟着打趣:“就是就是,好不容易见你们夫妻俩说句贴己话,我们是不是该回避回避呀?”

刘杰耳根一红,回头瞪了她们一眼:“俩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嘴上虽硬,握着梓琪的手却更紧了些,“说真的,你这几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再熬下去身体该垮了。”

梓琪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那点犹豫散了。她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好,回我们自己家。”

晓禾在后排欢呼一声:“太好了!我早就想看看你们的婚房长什么样了!”

新月也笑着点头:“听说是刘大哥亲自设计的,肯定特别漂亮。”

刘杰被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发动车子:“就你们话多。”语气里的温柔却藏不住,方向盘一转,朝着与顾明远别墅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掠过,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松快下来。梓琪靠在椅背上,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刘杰,又瞥了眼后排叽叽喳喳规划着明天早餐的晓禾和新月,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悄悄松弛下来。

或许,偶尔停下来喘口气,也不是什么坏事。

车子刚驶入别墅庭院,新月就扒着车窗惊呼起来。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她更是瞪圆了眼睛,指着客厅中央那座悬浮式水晶灯:“天哪!这盏灯的造型,跟《白帝学园之龙珠》里描述的‘星轨灯’一模一样!还有那个旋转楼梯,扶手的花纹都和书里写的分毫不差!”

晓禾也跟着咋舌:“刘大哥,你居然把梓琪姐写的小说场景搬进家里了?”

刘杰挠了挠头,耳根微红,偷偷看了眼梓琪:“她写这本书的时候熬了三个多月,说最喜欢里面的‘星之庭院’。当时就想着,要是能真的弄出来……”

梓琪站在玄关,指尖抚过墙上镶嵌的星图壁画——那是她书里主角们发现龙珠的关键场景。眼眶突然一热,她转头看向刘杰,他正傻笑着挠头,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弄的?”她声音有些发哑。

“去年装修的时候偷偷改的图纸。”刘杰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惊喜,结果……”结果后来两人闹了别扭,她搬去了别处,这栋别墅就一直空着。

晓禾和新月识趣地往二楼跑:“我们去参观卧室!不打扰你们啦!”

客厅里只剩两人,刘杰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还喜欢吗?”

梓琪转身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胸口:“喜欢。”

原来那些她以为被忽略的心意,他都悄悄记在心里,一笔一划,刻成了触手可及的模样。

还记得上次跟你一起去你的家乡黄梅,还一起住了你家的闺房,虽然没有我们家豪华,但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安心。刘杰说。

刘杰的声音突然放柔,指尖轻轻划过她鬓角的碎发,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暖意:“怎么会忘。你家后院那棵老槐树,开花的时候香得能飘半条街。你说那是你外婆种的,小时候总在树下写作业。”

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你妈做的黄梅鱼面,我一次能吃三大碗。你说我太能吃,第二天偷偷把剩下的装了满满一饭盒让我带走。”

梓琪被他说得笑起来,眼角却有点湿润:“那时候你总嫌闺房的床太小,半夜翻身总挤我。”

“那不是怕你着凉吗?”刘杰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里带了点狡黠,“再说,挤着才暖和。”

客厅的落地窗外,月光淌了一地。刘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多好啊,不用想什么家族恩怨,不用防着谁害谁。就像每天醒来看你趴在桌上改稿子,阳光照在你头发上,像撒了层金粉。”

梓琪反手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会好的。等这一切过去,我们再回黄梅去。”

“嗯。”刘杰应着,收紧了手臂,“这次去,我跟你爸提亲,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二楼传来晓禾和新月打闹的笑声,打破了客厅的静谧。梓琪推了推他,脸上泛起红晕:“别胡说。”

刘杰低笑起来,牵起她的手往沙发走:“不说了,先让你歇会儿。这几天,你太累了。”

他把她按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找毯子,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稳。梓琪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那些动荡不安的日子,真的快要到头了。

梓琪刚踏上二楼台阶,就被新月拉着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女孩的指尖带着点微颤:“你自己看……”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梓琪的呼吸猛地顿住。

整面墙都贴满了照片,从泛黄的大学合影开始——那时她扎着马尾,刘杰穿着白衬衫站在她斜后方,偷偷比了个鬼脸;后来是黄梅老家的巷口,他扛着行李,她在旁边笑得弯腰;还有在咖啡馆的抓拍,她低头改稿,他托着腮看她,阳光在两人发梢镀上金边……一张叠着一张,从青涩到成熟,把时光的轨迹铺得满满当当。

房间中央的落地架上,摆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她穿着洁白婚纱,刘杰穿着笔挺的西装,两人在教堂的穹顶下相视而笑,眼底的光比水晶灯还要亮。

“这……”梓琪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声音发哑。她从不知道,刘杰偷偷藏了这么多回忆。

刘杰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耳根红得厉害:“本来想婚礼前给你看的,后来……”后来的事一团糟,婚礼也搁置了。

新月吸了吸鼻子,拉着晓禾往外退:“我们先下去煮点东西,你们慢慢看。”

房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刘杰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是不是很傻?”

梓琪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自己脸上。她转过身,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哽咽:“不傻……刘杰,你怎么这么好。”

他低笑起来,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婚纱照的相框反射着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温柔,原来一直都在,像这满室的照片,沉默却坚定地证明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新月,我有话想问你?你是从2020年来的,能跟我们讲讲我和刘杰和未来吗?就如同这次是个例外。

新月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她往门口退了半步,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梓琪:“我……我不能说。”

“为什么?”梓琪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急切,“你说过这次是例外,不是吗?”

“时间线不能乱。”新月的声音发颤,“我来这里已经打破了规则,如果再说未来的事,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万一……万一因为我的话,你们原本该有的结局变了呢?”

晓禾从楼下上来,正好撞见这一幕,赶紧打圆场:“梓琪姐,新月肯定有她的难处。未来的事,咱们自己走不就知道了?”

新月用力点头,眼眶泛红:“我只能说,你们会跨过所有坎。但过程……过程需要你们自己闯。就像现在,你们不正在一点点靠近真相吗?”

她看向梓琪,语气认真:“别依赖未来的答案,当下的每一步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梓琪望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放缓语气,轻轻拍了拍新月的肩膀:“对不起,是我太急了。不说了,我们下去吧,晓禾说你煮了甜汤?”

新月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你喜欢的银耳莲子羹,我特意多加了冰糖。”

下楼时,梓琪回头看了眼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照片里的光影在脑海里浮动。或许新月说得对,未来从来不是等来的答案,而是走出来的路。

她转头看向厨房门口那个正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只要身边有他,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刘杰安排新月和晓禾一人一间客房,自己则和梓琪来到二楼的婚房,还提前放好了热水。

客房的门轻轻合上,走廊里只剩下刘杰和梓琪的脚步声。他牵着她的手往婚房走,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安稳。

推开房门时,氤氲的水汽正从浴室门缝里漫出来,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刘杰挠了挠头,语气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你爱干净,提前让阿姨备了热水,加了点助眠的精油。”

梓琪看着浴室亮着的暖灯,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她转身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刘杰,谢谢你。”

“谢什么。”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浴室里的水流声淅淅沥沥,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梓琪泡在浴缸里,看着窗外的月光,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等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刘杰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旧相册,里面是他们大学时的照片。

“看什么呢?”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看你那时候多瘦,风一吹就能跑。”他指着一张她参加马拉松的照片,笑得开怀,“冲线的时候差点摔倒,还是我一把扶住你的。”

梓琪抢过相册,嗔道:“就知道揭我短。”

刘杰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梦呓:“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他替她掖好被角,自己则在床边躺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梓琪却主动往他身边挪了挪,指尖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刘杰,”她轻声说,“抱着我睡。”

刘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她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发间,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梓琪,”他在她耳边低语,“等这事了了,我们就结婚。”

梓琪在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好。”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夜,没有人再提顾明远,没有人再想那些阴谋诡计。只有相拥而眠的温度,在寂静的房间里,悄悄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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