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姜老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母女二人,姜老夫人没好气地开口,“你们来做什么?”
姜韫进了屋,闻言笑了笑,“祖母吃着沈家庄子上供的鲜梨,却不怎么待见我和娘亲啊......也是,我们母女怎么能比得上嘴甜心狠的二房一家呢?”
“你!”姜老夫人真是见到她就生气,“不过一筐梨而已,还要老身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感恩戴德就不必了,”姜韫冷笑一声,“孙女怕折寿。”
“韫韫!”沈兰舒低斥一声,很是不满她这样说自己。
姜老夫人气得看向沈兰舒,“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自从府上账目亏空一事后,姜韫彻底和姜老夫人、二房闹翻了脸,如今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
沈兰舒正欲解释,姜韫先一步开口:
“祖母莫要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还要再花钱诊病,多不划算啊......”
姜老夫人气得头晕,不想再搭理姜韫,免得自己真被她气死。
姜韫招了招手,莺时端着托盘上前,将一碗燕窝放到姜老夫人面前。
“祖母,这是孙女特意命小厨房熬得燕窝汤,用的可是最上等的燕窝,祖母可莫要辜负孙女的一片心意啊......”姜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莺时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强忍住唇边的笑意,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里面哪是什么上等燕窝啊,分明是吃剩了的燕窝渣滓!也就小姐能想出这主意......
姜老夫人低头看一眼桌上的燕窝,心里的憋闷稍稍散了一些,“哼,算你还懂事......”
姜韫眼观鼻鼻观心,垂眸不语。
姜老夫人端起燕窝,用勺子舀着喝了一口,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开口,“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
姜韫扶着沈兰舒坐下,自己又施施然坐在了旁边。
“祖母方才不是说,想要孙儿陪您说说话?”姜韫淡淡道。
姜老夫人差点被燕窝呛到,她何时要这丧门星陪着了?!
正欲开口,门外有丫鬟匆匆来报。
“老夫人,向夫人来了!”
侄媳?她怎么过来了?
姜老夫人放下碗,忙不迭开口,“快请人进来!”
姜韫微微垂眸,唇边的浅笑意味深长。
听到向夫人过来,沈兰舒正想要不要打个招呼就离开,可看姜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不一会儿,一名个头不高、身材臃肿的妇人走进了屋内。
姜老夫人满脸堆笑,“侄媳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向朗那孩子身子如何,可醒了?”
向夫人冷着脸进屋,闻言火气“噌”地冒了出来。
“托姑母那好孙子的福,若不是他,我儿怎么会遭此劫难?!”
话里的怒意让姜老夫人一脸莫名,“侄媳这是何意?柯儿做了何事?”
向夫人怒气冲冲地开口,“向朗如今这样子,都是您的好孙儿——姜旭柯派人给打的!”
“你说什么?!”姜老夫人倏地瞪大了双眼,“柯儿让人打的......侄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向夫人冷哼一声,“就在方才不久,姜旭柯被官府的人当街抓走,人证物证俱在!你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姜老夫人惊得瞪大双眼,难以相信,“你说......柯儿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老夫人若不信,自可派人去查!”向夫人气愤不已,“此事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这......”姜老夫人慌了神,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凶犯竟是自己的孙子。
沈兰舒也十分意外,她下意识看向姜韫,见姜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恍然。
原来,这就是女儿说的“好戏”。
看着气愤的向夫人,沈兰舒心情复杂,到底是有何仇怨竟让姜旭柯下此狠手......难道是因为两家的婚事?
“老夫人,向家可是您的娘家,是您的倚仗啊!您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孙子做出如此凶恶之事?您还是向家人吗?!”向夫人心中怒火汹涌,恨不得将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面对向夫人的怒骂,姜老夫人又气又急,她打心底里觉的是官府抓错了人,一心想着自己被抓走的孙子。
“快!快去找继安......”姜老夫人捂着心口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姜继安大跨步走了进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姜继安看一眼屋内的几人。
目光落在大房母女身上,身形稍顿。
可他此刻顾不得其他,他刚刚到府上就听到门房说向家来人了,于是立刻赶来了荣德堂。
“继安啊......”
姜老夫人看到了小儿子,就像看到了主心骨。
“你弟妹说,向朗身上的伤是柯儿指使人打的,人被抓进官府了,你快去救他......”
“您说什么?!”听到姜老夫人的话,姜继安倏地变了脸色。
他本来只是猜想,向朗遇害之事有姜旭柯的参与,没想到他竟然是主谋!
难怪,难怪圣上会突然革他的职,难怪张为存会说出那番话,原来都是姜旭柯那小子闯的祸!
姜继安胸口涌起浓烈的怒火,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恨自己的儿子!
向夫人见姜老夫人避重就轻,心中更是气愤。
“何止是伤人,姜旭柯是想要我儿的命!”向夫人怒声道,“老夫人,事到如今您还要包庇那个凶犯吗?!”
“我孙儿不是凶犯!你休要血口喷人!” 姜老夫人也急了。
向夫人见她如此不可理喻的样子,简直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她看向姜继安,红着眼开口:
“表兄,我向家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姜家的事,向朗那孩子更是十分尊敬你,他也从未招惹过姜旭柯,你们为何要如此伤害我儿?!”
“若是对婚事有不满,你们大可提出来就是,我向家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家,大不了退婚就是,何至于让我儿遭受此难!”
想到至今昏迷未醒的向朗,向夫人瘫坐在地上,放声哭嚎: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啊!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我儿到底做了事让人家这样对待......”
向夫人的嚎叫哭得人心烦,姜继安本就满腔怒火,当即便忍不住呵斥:
“别哭了!哭能让向朗醒过来吗?!”
向夫人哭声一顿,紧接着哭得更厉害了。
屋子里乱成一团,姜继安头疼不已,偏偏此时又有贵客登门。
一名丫鬟仓皇跑来,语气慌张:
“老爷、老夫人,安平郡王妃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