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花苑“论道”归来的神清气爽,在第二天清晨踏入器殿深处那间特殊重力训练室的瞬间,就被碾压得粉碎。
嗡——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合拢,林长生(墨辰)只觉得浑身猛地一沉,仿佛瞬间被扔进了万丈深海!
三百倍重力毫无保留地加持在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甚至每一个细胞上!
空气变得粘稠如铅汞,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胸腔被压迫得生疼。
血液流动变得异常缓慢,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勉强站稳,感觉自己的体重仿佛变成了一座小山,连抬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工…工头…不行了…龟龟…要成…壁画了…”卡卡西四只小爪子死死扒拉着林长生特制的、加固过的肩垫,但整个龟壳还是被恐怖的重力压得扁平了几分,活像一块被拍在墙上的糯米糕,连灵魂传音都带着颤音和扭曲。
“龟爷…顶住…这才…刚开始…”林长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感觉下颌骨都在咯吱作响。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在沼泽里跋涉,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训练室中央,烈无双早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张特制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壶灵酒,几碟小菜,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自斟自饮。
看到林长生那副步履维艰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哟,乖徒儿,来啦?感觉如何?为师特意为你量身定制的‘百炼牌豪华重力套餐’,三百倍起步,童叟无欺,效果拔群!是不是感觉浑身气血都活络起来了?”
林长生额头青筋暴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谢…谢谢师父…弟子…感觉…好…极…了…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个锤子!这老娘们绝对是在报复!报复我昨天背着她去piao!这哪是训练?这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感觉好就行!”烈无双满意地点点头,抿了一口酒,“那别愣着了,开始今天的功课吧!先热身,绕着场地跑一百圈,速度不能低于平时的一半!”
林长生眼前一黑。一百圈?平时一半的速度?在这三百倍重力下?这热身是要把他直接热熟了吧!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开始“跑”起来。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跑,更像是一种极度缓慢的、扭曲的蠕动。
他全身肌肉贲张,气血疯狂运转,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重压,汗水刚冒出来就被压得贴在了皮肤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卡卡西彻底放弃了抵抗,像一张真正的“龟饼”一样瘫在林长生肩膀上,只有偶尔抽搐一下的小爪子证明它还活着,传递着“杀龟了…救命…工头…叛徒…投敌…”的微弱意念。
好不容易“蠕动”完一百圈,林长生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烈无双的声音又懒洋洋地响起:“热身完毕,开始正式训练。今天的内容是,用这把锤子,把那边一千斤的玄铁胚,锻打到拳头大小。要求,杂质剔除九成以上,结构均匀。开始吧!”
林长生看向墙角那坨黑漆漆的巨大玄铁胚,又看了看地上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三百倍重力下估计重逾万钧的训练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双手握住锤柄。
“起——!”
他爆喝一声,全身力量爆发,才勉强将锤子提离地面一寸!
手臂上的肌肉疯狂颤抖,血管根根凸起。
“太慢了!没吃饭吗?用点力!”烈无双的呵斥声传来。
林长生憋着一口气,奋力将锤子举过头顶,然后朝着玄铁胚砸下!
当!!!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训练室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火星溅起,但在三百倍重力下,这些火星子刚蹦出来就被死死地压向地面,划出一道道短暂而诡异的垂直下坠轨迹,仿佛下了一场微型的流星雨,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反震之力顺着锤柄传来,林长生只觉得双臂剧痛,差点脱手。
而那玄铁胚,只是微微凹陷了一个小坑。
“就这点力气?给玄铁挠痒痒呢?再来!速度!力量!精准度!”烈无双一边品酒,一边毫不留情地指点。
林长生欲哭无泪,只能再次举起重锤。
当!当!当!
沉闷的锻打声开始有节奏地响起。
每一下,都耗尽他全身力气;
每一下,都伴随着肌肉的哀嚎和骨骼的呻吟;
每一下,都让他对“力量”有了更深刻(也更痛苦)的理解。
他不得不将刚刚获得的《不灭战体》中关于力量凝聚、传导、爆发的粗浅感悟运用起来,努力让每一分力气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同时,丹田内那枚由《百炼锻体诀》凝聚的、象征着武王巅峰的气血金丹也在疯狂旋转,压榨出磅礴的气血之力支撑着消耗。
汗水早已流干,取而代之的是从毛孔中渗出的细微血珠,但在重压下,连血珠都流不下来,只是将皮肤染红。
卡卡西已经彻底装死,像块烙铁一样贴在林长生肩上,连传音的力气都没了。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长生感觉自己快要意识模糊、全靠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支撑时,烈无双终于放下了酒杯。
“停!”
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林长生手一松,重锤“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深深嵌入特制的地面。
他整个人也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感觉肺部快要炸开。
那块玄铁胚,虽然距离拳头大小还差得远,但表面确实光滑平整了许多,杂质也被剔除了一些。
烈无双走过来,用脚踢了踢那块玄铁,又看了看瘫成死狗的林长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马马虎虎,勉强及格。明天继续,重力再加十倍。”
林长生:“!!!”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烈无双无视了他的表情,扔过来一瓶丹药:“‘百炼活血丹’,内服外敷随便你,别死这儿就行。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滚去药浴池泡着,泡不够两个时辰不准出来!”
说完,她拎起酒壶,潇洒地转身离开了重力训练室。
沉重的石门再次关上,室内只剩下林长生粗重的喘息声和卡卡西微弱的“龟生无恋”的意念。
躺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林长生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吞下丹药。
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滋养着近乎崩溃的身体。
他看了一眼肩膀上依旧挺尸的卡卡西,苦中作乐地戳了戳它的硬壳:“龟爷,还活着不?咱们这‘豪华套餐’…够劲吧?”
卡卡西:“......”。
在三百倍重力的“豪华套餐”里被反复碾压了不知多少天后,林长生(墨辰)感觉自己已经快变成一块人形铁锭了。
每天的训练流程固定得令人绝望:醒来,爬进重力室,被烈无双用看死狗的眼神盯着,然后开始“蠕动”跑圈,再然后就是抡起那柄仿佛有十万八千斤重的训练锤。
对着那块黑漆漆、硬邦邦、仿佛永远也打不大的玄铁胚,进行日复一日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