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残留着晚餐的香气和酒的余韵，威廉和龙天之间的斗嘴也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老友重逢的闲适。
威廉斜靠在椅背上，异色的双瞳在魔法灯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目光时不时飘向正捏着最后一块蜜汁灵禽翅、吃得津津有味的龙天。
“嗝......”龙天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用沾着油光的手指随意地抹了抹嘴。
他那双黄金竖瞳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酒足饭饱后的慵懒气息。
“这吃着吃着，倒也有点上头了。小子，酒还有没有？再给老子来点润润喉。”他毫不客气地把空酒杯往威廉那边推了推。
威廉没动，反而坐直了身体，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起来，露出一种带着点商量却又有点狡黠的表情。
“老龙，酒管够，不过......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异色的双瞳直视着龙天。
“帮我个忙呗？”
龙天警惕地瞥了他一眼，黄金竖瞳里的慵懒瞬间褪去几分。
“帮忙？帮什么忙？你小子一露出这种表情就没憋好屁！”
他下意识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架势。
“先说好啊，打架斗殴、坑蒙拐骗、给你当打手这些事儿，老子现在这身板可干不了！弱得跟刚破壳似的！而且将意识投影过来很费力的！”
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现在的身体。
威廉翻了个白眼：“谁让你去打架了？你当我傻啊，让你现在去跟人干架，那不是送菜吗？”
“是炼丹的事儿。”
他抬起头，目光变得认真起来：“这个世界，人类的寿命普遍偏短，就算修炼有成，也远不如我们修仙界动辄成千上万年。”
“我现在急需增加实力，所以增加寿元的丹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控制那些生命垂危的强者的最佳方法。”
龙天挑了挑眉，黄金竖瞳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随即又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炼丹？你是想让我帮你在这个破地方，复刻出我们那边的寿元丹？”
他嗤笑一声：“小子，你脑子没坏吧？炼丹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材料！你们这鬼地方，连最基础的草药都找不到！没有蕴含生命精元的灵植仙草，你让我拿什么炼？拿你厨房里的土豆萝卜吗？”
威廉当即表示：“放心，我早有准备，要知识......马上有知识，要材料......马上也有材料。”
“现在只是需要个专门炼丹的，我不可能一直专注于这种事情，所以这不请你这个炼丹大师帮忙嘛。”
龙天听到这是让他当工具龙啊，他连连摇头：“你小子自己就能练！老子才不帮你！”
威廉对他的拒绝似乎早有预料，脸上并没有太多失望的表情。
他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龙天心头警铃大作的“和善”的笑容。
“哦？帮不了啊？”
威廉慢悠悠地说，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那行吧，不强求。”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
“既然帮不上忙，那你这具投影灵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对吧？占地方，还费能量维持。”
他抬起手，指尖悬浮着一张契约纸，眼神带着点戏谑地看着龙天。
“要不......我这就送你回去睡觉？反正你青龙老祖的洞府也挺舒服的，睡个几万年不成问题。”
龙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黄金竖瞳猛地瞪圆，死死盯着威廉指尖那那张纸。
“你......你小子！”龙天猛地站起身，覆盖青鳞的龙尾因为激动而绷得笔直，在地板上刮出刺啦一声响。
“天明！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他指着威廉的鼻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青玉色的龙鳞纹饰在额角若隐若现。
“老子跨越不知道多少距离，消耗了大把力气才挤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刚吃完老子做的......呃......刚吃完你的饭，抹抹嘴就想把老子当垃圾一样丢回去？！”
他气得语无伦次，差点说漏嘴。
威廉面对他的怒火，依旧稳如泰山，甚至悠闲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别激动嘛，老龙。”
他笑眯眯地说“你看，我这小庙也供不起你这尊大神啊。你留在这儿，啥也干不了，白吃白喝还占地方，多不合适？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了。”
他晃了晃手指：“帮忙炼丹，就算是付房租了。等价交换，童叟无欺，多公平？你帮我解决寿元丹的问题，我让你留在这个世界好好‘体验生活’，探索未知，怎么样？”
“房租？！”
龙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黄金竖瞳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感觉自己的龙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老子堂堂青龙老祖，纵横仙界多少亿年，到你小子这儿成了交房租的工具龙了？！你把我当什么了？看门狗吗？还是炼丹药的炉鼎？”
他胸膛剧烈起伏，青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强大的龙威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虽然被契约压制得只剩下一阶水平，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威压还是让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一脸贱笑的前·挚友！
威廉对他的咆哮完全免疫，甚至掏了掏被震得有点发痒的耳朵。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那张契约纸，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清秀笑容。
“这叫互惠互利，兄弟情深。你看，你帮我解决一个难题，我让你有机会深入了解这个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西幻世界，多好的买卖？”
他站起身，走到龙天身边，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龙天那覆盖着青色鳞片纹饰的结实手臂。
“想想看，老龙，这可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宇宙法则！全新的力量体系！你没见过的魔兽！没喝过的美酒！还有......”
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诱惑和猥琐：“各种各样的，美女！你小子不是被老婆管的严嘛，现在可是天高任你飞啊！”
龙天被他拍得身体一僵，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下去大半。
黄金竖瞳里佯装愤怒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猥琐的神情看着威廉。
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一个全新的宇宙！未知的法则！这对他这个活了无数岁月、早已站在仙界巅峰的老古董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最主要的是......
这里没有自己老婆管！
但他看了眼威廉那张笑得像只狐狸的清秀脸蛋，越看越觉得手痒。
但是最终，他发出一声冷哼。
“老子答应你了！不就是寿元丹吗？炼！老子给你炼！”
威廉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得如同盛开的太阳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威胁人的样子。
他立刻殷勤地给龙天重新倒满一杯葡萄酒，“来来来，老龙，消消气！尝尝这酒，就当兄弟我给你赔罪了！炼丹的事儿咱慢慢来，不急不急！”
那变脸的速度，看得龙天眼角直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