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九年十一月，京城的初雪刚给朱墙黛瓦覆上一层薄霜，西市街的“聚贤楼”却被装点得暖意融融。楼前挂着两串丈高的大红灯笼，灯笼穗子垂着淡青色的流苏，每盏灯笼正面都用银线绣着“兰馨”二字，在雪光映衬下格外醒目。门两侧立着四丈宽的梨木牌，上面用金粉写着“兰馨新品发布会——诚邀各界共赏”，木牌旁摆着两盆盛开的腊梅，冷香阵阵，引得来往行人频频驻足。
聚贤楼的伙计们穿着统一的青布褂子，胸前别着 “兰馨接待” 的木牌，正忙着引导马车。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下，车帘掀开，户部王侍郎的夫人扶着侍女的手下来，伙计立刻上前躬身：“夫人安好，兰馨备好暖炉和薄荷茶，这边请。” 不远处，山东棉商李老板的马车也到了，他穿着厚实的绸缎棉袍，手里攥着账本，显然是冲着新品代理来的，嘴里还念叨着：“江姑娘的生意越做越大，这次说啥也得拿到山东的独家代理。”
江兰站在聚贤楼二楼的观景台，指尖轻轻划过桌上的烫金新品清单。清单分了三大类：护肤类有 “玉露凝脂膏”“雪肤蜜”“薄荷洁面皂”；家居类含 “兰草纹织锦靠垫”“薰衣草香囊枕”“粗布印花桌布”；还有专为新政设计的 “民生套装”—— 内含平价皂、粗布手帕和驱蚊香囊，供官员采购分发灾区。自平价产品走进百姓家后，兰馨虽已扎根平民市场，可中高端领域仍有空白：贵族们想要更精致的养肤好物，商人盼着独家代理的红利，官员则希望兰馨能推出契合 “惠民新政” 的套装，这场发布会，正是要把这些需求拧成一股绳。
“江姑娘，娴妃宫里的张嬷嬷到了，还带了两位宫女，说皇后娘娘特意让她多带些新品回宫。” 春桃快步走进来，手里的宾客名册记了满满三页，除了京城的贵族和商人，还有从天津、通州赶来的商户，甚至蒙古察哈尔部落的巴图首领也派了使者，专门来看看兰馨的丝绸新品。
江兰点点头，理了理身上的月白色缎裙。这裙子是苏文清耗时半月做的，裙身用江南最新的杭绸，裙角绣着细小的兰花纹，走动时像有淡青色的光在裙摆流转。“你去告诉王掌柜，让他先带宾客去展示区，给每位贵客发一份新品小样 —— 薄荷香囊和迷你洁面皂，我去跟张嬷嬷见一面。”
下楼时，正撞见江老实带着大宝、小宝在一楼门厅迎客。江老实穿着新做的青布长袍，领口和袖口缝着细棉布，胸前别着 “兰馨管事” 的木牌，见有宾客来，就笑着伸手引路：“贵人这边请，展示区在东厅，有玉露凝脂膏和织锦靠垫，都能上手摸。” 大宝今年八岁，穿着枣红色的小棉袍，手里捧着雕花木托盘，托盘里放着小巧的薄荷香囊，见有夫人路过，就仰着小脸递过去：“夫人，这是兰馨的新品香囊，里面装的是晒干的薄荷和薰衣草，您闻闻，能醒神呢。” 小宝才五岁，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举着托盘跟在后面，奶声奶气地说：“香…… 香香的。”
有位穿绛红色旗袍的夫人被小宝逗笑，接过香囊闻了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真乖，香囊也香，一会儿定要多买几个。” 江老实见了，笑得眼角皱成一团，转头对江兰说：“你看，这俩孩子比俺会迎客，刚才王侍郎夫人还夸大宝懂规矩呢。”
江兰走上前帮父亲理了理衣襟，又给大宝、小宝的棉袍系紧腰带：“爹，一会儿要是冷了，就带孩子们去后院歇着，那里有暖炉。”
“不累！” 江老实摆手，“今天这么大的场面，俺能帮上忙，比啥都高兴。你娘和大嫂在西厅的体验区，正忙着煮薄荷茶，说要让贵客喝着暖和。”
穿过热闹的门厅，东厅的展示区已聚了不少人。展示区用屏风隔成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摆着暖炉，墙上挂着淡青色的幔帐，幔帐上绣着兰馨的 logo。护肤区的玻璃柜里，“玉露凝脂膏” 放在白瓷盒里，盒盖雕着缠枝莲纹，打开后能看到细腻的膏体泛着珍珠光泽；家居区的织锦靠垫摆了满满一长桌，有兰草纹、缠枝莲纹和云纹三种，颜色多是淡青、米白和浅粉，看着就雅致；民生区的货架上，“惠民套装” 整齐地码着，每个套装都用粗布包裹，上面贴着 “兰馨民生” 的红纸。
张嬷嬷正站在护肤区，手里拿着玉露凝脂膏的瓷盒，凑在暖炉边细看。她身边的宫女正用银勺舀了一点膏体，抹在自己手背上，惊叹道：“嬷嬷，这膏子好润啊，抹开就化了，一点不油。”
“张嬷嬷安好。” 江兰笑着上前，递过一块干净的绒布，“这玉露凝脂膏用的是南海珍珠磨的粉，还加了长白山的人参汁，每天晚上抹在脸上，能淡化细纹，皇后娘娘要是用着好，我再给宫里送些。”
张嬷嬷接过绒布，又摸了摸手背上的膏体，笑着说：“江姑娘有心了，这膏子比宫里的玉容膏还细腻，皇后娘娘最近总说冬天皮肤干，用这个正好。对了，娴妃娘娘让我问问，你这薰衣草香囊枕能不能做小尺寸的，她想放在寝殿的窗边，说闻着助眠。”
“当然能。” 江兰立刻让春桃记下，“我让工坊的姐妹做些一尺见方的小枕，下周就送到宫里，保证让娘娘满意。”
正说着，户部王侍郎的夫人走了过来，她穿着宝蓝色的锦缎棉袍，手里拿着一个兰草纹织锦靠垫，手指轻轻抚过靠垫的针脚：“这靠垫的针脚真密，得是十年以上的绣工才能做到吧？我家书房的椅子硬，坐着总硌得慌，这个靠垫看着就软和。”
“夫人好眼光。” 江兰解释道，“这靠垫用的是双层棉线织的，里面填的是通州新弹的棉花，久坐也不塌。花纹是改良的兰草纹，比传统纹样清爽，放在书房或卧室都不突兀。您要是喜欢，还能定制颜色，比如宝蓝色配银线，跟您的棉袍正搭。”
王夫人眼睛一亮，当即让侍女记下：“给我订十二个，六个兰草纹，六个缠枝莲纹，两个送我母亲，剩下的放在家里的各个屋子。对了，你这民生套装多少钱？户部最近要给灾区拨物资，要是合适，我跟王侍郎说说，从兰馨采购。”
“民生套装每套八文，内含一块平价皂、两条粗布手帕和一个驱蚊香囊。” 江兰递过套装样品，“这里面的皂用菜籽油和皂角做的，温和不刺激，手帕是包衣工坊的姐妹织的粗布，结实耐用，灾区百姓用着正好。”
王夫人接过样品翻看，满意地点头：“价格公道，质量也不错，我回去就跟王侍郎说，争取下周就订五千套。”
展示区里渐渐热闹起来，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围着展品讨论，不时有人让侍女记下需求。蒙古部落的使者站在丝绸区，手里拿着一块淡青色的丝绸披肩，正跟苏文清交谈：“苏掌柜，这披肩的花纹真好看，我们部落的夫人肯定喜欢，能不能做些绣蒙古纹样的？我们首领说，要是合适，以后蒙古的丝绸就从兰馨订。”
苏文清笑着看向江兰，江兰立刻上前：“当然可以，您把想要的纹样画下来，我们的绣工能做，而且用的是山东的优质蚕丝，比普通丝绸更耐穿。” 使者听了大喜，当即拿出纸笔，画起了蒙古特有的云纹和狼纹。
巳时三刻，发布会的正式环节开始。聚贤楼的正厅里摆了六十张圆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一个白瓷盘，里面有新品小样和一块桂花糕 —— 桂花糕是大嫂特意做的，加了少量雪肤蜜，既有新意又能让宾客尝出护肤品的温和。宾客们按身份落座，最前排是张嬷嬷和宗室贵族，中间是官员和商人，后排则坐着包衣工坊的代表，张婶、李婶等人穿着江兰给她们做的新布裙，手里攥着帕子，显然有些紧张，却又难掩兴奋。
江兰走上正厅的戏台，手里拿着一个兰草纹的织锦托盘，托盘里放着三样核心新品：玉露凝脂膏、兰草纹靠垫和民生套装。“各位贵客，今日兰馨举办新品发布会，既是想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新物件，更是想跟各位一起，把‘好东西’做进百姓家、送进贵族府。” 她拿起玉露凝脂膏，对着台下的暖炉光展示，“这膏子用南海珍珠磨粉，加人参汁熬制，每天用一次，能养出细润的好皮肤；这靠垫用山东蚕丝织就，填的是通州新棉，久坐不累；还有这民生套装，专为灾区和百姓设计，八文一套，好用不贵。”
台下响起掌声，张嬷嬷带头喊道：“江姑娘说得好！既顾着贵人的体面，也想着百姓的日子，这才是真本事！”
接下来是新品展示环节。江王氏带着五个包衣妇女走上台，每人手里捧着一样新品。张婶负责展示玉露凝脂膏，她取了一点膏体抹在手上，对着台下说：“俺以前在工坊做活，冬天手总裂口子，用了这膏子三天，口子就愈合了，现在手摸着比以前软和多了。” 李婶则拿着薰衣草香囊枕，轻轻晃了晃，淡紫色的薰衣草花粒在枕套里沙沙作响：“这枕子里的薰衣草是江姑娘让人从江南运来的，晒干了装进去，俺家那口子以前总失眠，枕了这个，现在倒头就睡。”
台下的宾客看得认真，不时有人提问。有位宗室老夫人问：“这玉露凝脂膏里的珍珠粉，会不会掺假？以前买的胭脂，说是珍珠粉做的，结果用着脸痒。”
江兰当即让人端来一碗珍珠粉和一盏清水，将珍珠粉倒进水里，粉末很快沉底，水依旧清澈。“老夫人请看，真正的南海珍珠粉细而不浮，遇水不浑，您要是不放心，可带些回去检验，若是掺假，兰馨十倍赔偿。” 老夫人凑近看了看，又让侍女尝了一点（珍珠粉可食用），笑着点头：“是真的好粉，给我订三十盒，送各府的姐妹。”
展示结束后，体验环节开始。正厅被分成四个区域：护肤体验区在东角，摆着八张梳妆台，每个台前都有侍女拿着新品，根据宾客肤质推荐 —— 干性皮肤推荐玉露凝脂膏，油性皮肤则推荐薄荷洁面皂；家居体验区在西角，用屏风隔出几个 “小书房” 和 “小卧室”，靠垫摆在椅子上，香囊枕放在床头，宾客可以坐上去体验；洽谈区在北角，王瑞带着三个账房先生，正忙着跟商人谈代理，桌上摆着代理政策：预付两百两定金可获独家代理，兰馨负责物流和售后，利润分成按 “兰馨六成、代理四成”；南角则是民生体验区，专门给包衣和百姓代表准备的，桌上摆着平价皂和粗布手帕，伙计们教大家怎么用皂洗手更干净，怎么保养粗布不易破。
丫蛋带着学堂的四个同学，在各个区域间穿梭，给宾客们送新品小样。她穿着粉色的小棉袍，手里捧着托盘，走到一位商人面前：“叔叔，这是迷你洁面皂，您试试，洗得干净还不刺激。” 商人接过皂，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啊小姑娘，你姐姐真能干。”
申时许，体验环节接近尾声，江兰再次走上戏台，手里拿着刚统计好的订单账本。“各位贵客，今日兰馨共收到订单：玉露凝脂膏三百二十盒、雪肤蜜两百八十瓶、织锦靠垫两百五十个、香囊枕三百个、民生套装六千套；另有天津、山东、蒙古的七位商户达成代理合作，预付定金共计一千四百两。”
台下瞬间沸腾，李老板激动地站起来：“江姑娘，山东的代理我定了，定金我这就让账房送来！” 蒙古使者也上前：“我们首领说了，先订两百条丝绸披肩，后续还要加订！”
张嬷嬷这时走上台，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玉镯，镯身上刻着细小的兰花纹。“江姑娘，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娘娘说你做得好，既为宫廷添了好物，又帮着百姓过日子，是个有心的。以后宫里的护肤品和家居品，就优先从兰馨采买。”
江兰接过锦盒，躬身谢恩：“谢皇后娘娘厚爱，兰馨定不负娘娘和各位贵客的信任，严把质量关，让大家用到放心的好东西。”
发布会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开，不少人还在跟江兰道别。王侍郎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下周我就让人来订民生套装，你可得优先给我留着。” 李老板则攥着代理契约，笑得合不拢嘴：“有江姑娘的物流和售后，我在山东的生意肯定能火！”
张婶和李婶也凑了过来，张婶激动得直抹眼泪：“兰丫头，今天俺真是开了眼！见了这么多贵人，还跟她们一起看新品，俺回去就跟工坊的姐妹说，让她们好好做活，以后兰馨肯定能卖到蒙古去！” 李婶则拿着一个织锦靠垫，说要带回工坊给姐妹们当样品：“这靠垫的针脚俺得好好学学，以后做的活肯定能更精致。”
江老实带着大宝、小宝走过来，大宝手里还攥着一块贵族夫人送的桂花糖，献宝似的递给江兰：“姑姑，这糖好甜，俺给你留的。” 江兰接过糖，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父亲：“爹，今天辛苦您了，回去我让娘给您炖羊肉汤。”
“不辛苦！” 江老实笑得眼角都是皱纹，“今天这么多贵人夸兰馨，俺这当爹的，脸上也有光！”
回到瑞祥号时，天色已暗，账房里却还亮着灯。王瑞正忙着整理订单，见江兰回来，连忙递上账本：“江姑娘，今天的订单算下来，能赚白银三百五十两，还不算代理定金的分成。更重要的是，王侍郎说要把兰馨的民生套装推荐给其他省份的官员，以后咱们的生意能做到江南去！”
苏文清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新织的丝绸：“江姑娘，蒙古使者订的两百条披肩，我已经让工匠开始准备，纹样按他们画的来，保证不耽误工期。对了，苏掌柜的裕丰号也来信，说想代理江南的护肤品，我看可以答应，他们在江南的渠道广，能帮咱们打开南方市场。”
江兰接过账本，翻了两页，又看向窗外。瑞祥号的门口还围着不少百姓，都是听说发布会的事来打听新品的，伙计们正拿着民生套装的小样给大家试用，一个大娘试用了平价皂后，笑着说：“这皂比张二卖的好太多了，八文一套还送手帕，下周俺也来买。”
江兰忽然想起穿越前参加的产品发布会，那时她只是台下的普通观众，看着台上的人介绍新品，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台上，用自己的能力改变这个时代的商业和民生。她拿起桌上的玉镯，对着灯光看了看，镯身上的兰花纹细腻清晰，就像兰馨一步步走过的路 —— 从包衣工坊的手帕，到贵族府的护肤品，再到百姓家的平价皂，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王掌柜，明天让赵强调十辆物流马车，优先送民生套装去户部，别耽误了灾区的分发；苏掌柜，蒙古披肩的原料要选最好的蚕丝，让刘工匠盯着质量；娘，工坊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招十个姐妹，工钱按之前的标准，多做多得。” 江兰一一安排着，语气从容又坚定。
夜深时，江兰坐在灯下，看着桌上的订单册和皇后赏赐的玉镯，旁边放着丫蛋刚画的画。画里是聚贤楼的发布会，台上站着穿月白裙的她，台下满是笑脸，张婶和李婶举着靠垫，大宝、小宝捧着托盘，角落里还画了两匹蒙古马，显然是听了使者的话画的。江兰摸了摸画纸，心里满是温暖。
她知道，这场发布会不是结束，而是兰馨新的起点。未来，她要把兰馨的产品卖到江南、蒙古，甚至海外；要让贵族用上更精致的好物，让百姓用得起安全的日用品；要让 “兰馨” 这两个字，不仅是一个品牌，更是 “品质” 和 “民生” 的代名词。而她，也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从包衣之女到商业掌舵人，再到推动时代变革的人，每一步都踩在实处，每一步都向着更好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瑞祥号的物流车队就出发了。十辆马车装满民生套装，在镖师的护送下驶向户部，马车上的 “兰馨物流” 木牌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包衣工坊的姐妹们也早早开工，织机的哒哒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她们手里的针线飞快地在丝绸上穿梭，织出一朵朵淡青色的兰草纹，也织着兰馨更长远的未来。江兰站在瑞祥号的门口，看着车队远去的方向，心里满是期待 —— 新的订单，新的合作，新的民生故事，都将从这里开始，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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