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那如同实质的杀气弥漫开来，对面几个汉子的手立刻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眼神警惕。为首的中年人却依旧镇定，只是目光在野猪和李昂之间扫了扫，嘴角那丝冷笑更深了。
“怎么？想动手？”中年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私炼铁器，按律当斩。你们这是要罪加一等？”
李昂心里骂娘，脸上却挤出更灿烂的笑容，一个箭步挡在野猪前面（主要是怕野猪真动手把事情闹大）：“好汉！误会！天大的误会！咱们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对野猪使眼色，示意他别冲动。野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但还是缓缓放下了木矛。
李昂松了口气，转头对中年人道：“这位大人，您一看就是明察秋毫之人！我们这小本生意，怎么敢私炼铁器呢？这铁料，它真是捡的！您要不信，我带您去看看我们捡铁的地方？”
中年人盯着李昂看了几秒，忽然道：“你姓李？靠山屯来的？”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我操！这他妈连我老底都摸清了？！镇魔司的？还是官府其他部门的？
他脸上笑容不变，脑子飞速运转：“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在下确实姓李，也确实从靠山屯那边过来……讨生活。不知大人是？”
中年人没有回答，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李昂眼前晃了一下。那令牌非金非木，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兽纹，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李昂没看清具体是啥，但感觉逼格很高，肯定不是镇魔司那种制式腰牌。他心里更没底了，这他妈又是哪路神仙？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势力标识，能量层级：中。推荐购买“势力识别图鉴”，售价1999 Nb，或“临时性失忆术（对目标使用）”，售价2999 Nb。】
“买不起！闭嘴！”李昂在心里咆哮，脸上笑容越发谄媚：“原来是……呃，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中年人收起令牌，淡淡道：“指教谈不上。只是对这铁料的来源，有些兴趣。你说是捡的……在何处捡的？带我去看看。”
李昂心里叫苦不迭，我他妈上哪给你变个捡铁的地方出来？难道真带他去看那个炸掉的炉子废墟？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大人，不是小的不带您去，只是……那地方，它有点邪门啊！”
“邪门？”中年人挑眉。
“对啊！”李昂一拍大腿，开始即兴发挥，“那地方在我们发现铁料之前，是个古战场！怨气冲天！晚上经常鬼火乱飘，还有金铁交击的声音！我们也是壮着胆子，白天才敢去捡点这些……被煞气侵染的铁疙瘩。大人您身份尊贵，万一被煞气冲撞了，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中年人闻言，非但没有害怕，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古战场？煞气？有意思……带路！”
李昂：“……” 我靠！这都不怕？看来忽悠力度不够！
他硬着头皮，只好带着中年人一行人往山脉深处走，边走边继续编：“大人您看，这地方山势险恶，林木阴森，一看就不是善地……据说前朝有一支大军在此全军覆没，怨魂不散呐……”
他故意往荒僻难行、看起来就很“邪门”的地方带，想把这帮人绕晕或者吓退。
然而，那中年人及其随从显然都不是普通人，身手矫健，走这种山路如履平地，对李昂的鬼故事更是毫无反应。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更加荒凉的山谷。李昂看着四周，觉得这地方够偏僻，够吓人了，于是指着前面一片乱石堆，信口胡诌：“大人，就是那里了！我们就是在那些石头下面捡到的铁疙瘩！”
中年人走到乱石堆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捡起几块石头看了看，甚至还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泥土闻了闻。
李昂心里打鼓，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片刻后，中年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看向李昂，眼神意味深长：“你说……是在这石头下面捡到的？”
“对对对！千真万确！”李昂连忙点头。
中年人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李昂心里发毛。
“这里的岩石，是花岗岩。泥土酸碱度正常，没有任何矿脉迹象。”中年人缓缓道，“你告诉我，这些铁疙瘩，是怎么‘长’在花岗岩下面的？”
李昂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我操！遇到地质学家了？！这异界的人也懂这个？！
【系统提示：装逼失败，面临拆穿风险。推荐购买“地理知识速成包”，售价899 Nb，或“场景再现幻术”，售价1599 Nb。】
“速成你妹！老子现在需要的是时光倒流！”李昂心里哀嚎，脸上却强装镇定：“这个……这个……可能是……是从别的地方冲过来的？对！山洪！一定是山洪从上游冲下来的！”
中年人看着他，不再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就在李昂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中年人忽然话锋一转：“你这些铁器，虽然粗糙，但用料还算扎实。我全要了。”
“啊？”李昂一愣，没反应过来。
“摊位上所有的匕首、箭头，还有你库房里的存货，我全要了。”中年人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按市价的两倍。”
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他妈是什么神展开？刚才还要抓我，现在就要买我的货？还加价？
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真要买？不问铁料来源了？”
中年人淡淡道：“我说了，我感兴趣的是铁料本身。至于来源……既然你说是捡的，那就是捡的吧。”
李昂心里狂喜，管他什么原因，有钱不赚王八蛋！“没问题！大人您真是慧眼识珠！阿土！柳兄！快！给大人打包！”
趁着阿土和柳逢春手忙脚乱打包的功夫，李昂凑到中年人身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大人，一看您就是干大事的人！以后要是还需要这种……呃，这种充满煞气的铁器，尽管来找我！量大从优！保证供应！”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最终，李昂入账了五十多两银子，把他那些“抽象派”铁器库存清了个干净。中年人付钱很爽快，带着打包好的铁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看着那群人消失在密林中，李昂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感觉像在做梦。
“妈的……这就……这就卖出去了？还卖了双倍价钱？”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做梦！老子果然是天选之子！连这种奇葩客户都能遇到！”
柳逢春却眉头紧锁：“大佬，此事颇为蹊跷。那些人明显来历不凡，为何会对我们这些劣质铁器如此感兴趣？还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私炼铁器之事？”
李昂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管他呢！有钱赚就行！说不定是哪个隐秘门派，就喜欢这种带有‘煞气’的原材料呢？咱们这是歪打正着！对了，他们不是说铁料扎实吗？看来咱们的炸炉技术还是有点水平的！”
【叮！成功将劣质铁器高价出售给神秘客户，化解危机并实现盈利。获得成就“垃圾回收大师”。奖励：磁铁一块（可吸引铁器，对本次客户无效）。】
李昂看着手里那块黑乎乎的磁铁，试着吸了吸地上的铁渣，果然吸起来一些。“嗯，以后打扫卫生方便了。”
经过这次有惊无险的“铁料风波”，李昂的铁匠铺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甚至还在小范围内有了一点“神秘”的名声——据说这红毛铁匠打的铁器，虽然样子丑，但用料古怪，连某些大人物都抢着要！
生意越发兴隆，除了山贼和猎户，偶尔也会有一些看起来身份不明的人跑来，指名要买那种“带有煞气”的铁器。
李昂乐得合不拢嘴，干脆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铁匠铺上，打铁技术也日渐熟练（相对而言），至少不会再把锄头柄敲断了。
他甚至开始研究如何改进那个炸掉的高炉，想着如果能稳定产出那种“带有煞气”的生铁，岂不是财源滚滚？
就在他琢磨着第二次炼钢大计时，之前那个买走他所有库存的神秘中年人，又来了。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看着李昂，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不想，换个地方打铁？”
“有个地方，可以提供给你更好的炉子，更多的铁料，还有……更高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