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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自混沌初开、大道初鸣之时,便有一条血玉铺就的通天阶梯,沉浮于虚无与存在的缝隙里。它被唤作“无尽阶梯”。关于它的传说,在无数宇宙的至强者之间口耳相传,如同冰冷星空中亘古燃烧的不灭道火。

第一层阶梯,其本身便是一个无限广袤、无法穷尽的“存在”。它并非单纯的空间概念,更像是一切“有限”的源头与坟墓。它链接着无限个无限大的世界或宇宙,每一个世界,其浩瀚与深邃都足以让踏足其中的不朽者耗尽永恒岁月去探索,也仅仅是窥见其沧海一粟。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是有限生灵穷尽想象也无法真正触摸的维度。

而传说中,在那第一层阶梯的尽头,存在着通往第二层的门户。那第二层阶梯,其本身竟是由“无限个”第一层阶梯构成!每一级第一层阶梯,都链接着那更庞大、更无法言喻的“更大的宇宙和世界”。这已非简单的叠加,而是无限层次的嵌套与跃迁,是维度本身的疯狂膨胀。以此类推,阶梯层叠,无穷无尽,直至那连概念本身都为之崩解的“无限层”。

这并非终点。在这无尽阶梯的“顶端”——如果这个词汇在无限面前还有意义的话——耸立起更为恐怖的“无尽塔层”。那第一层塔层,便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阶梯”所构成。而第二层塔层,则是由“无尽个”这样的第一层塔层堆叠而成……如此循环,无休无止,构成一座名为“无尽塔层”的庞然巨物。

随后,是“双无尽塔楼”……“无尽无尽……无尽塔楼”……其结构之复杂,已然超越了逻辑推演的极限,是无限之塔的无限次方形态。在这之上,“无尽塔楼”拔地而起,其第一层便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塔层”所构成。其后,“无尽塔群”、“无尽塔域”、“无尽塔国”、“无尽塔界”……层级递进,每一个新的名词,都意味着一种指数级暴涨的、足以令万古巨头瞬间道心崩碎的无限结构。

最终,这一切的叠加、嵌套、循环、膨胀……那囊括了无尽阶梯、无尽塔层、无尽塔楼……直至无尽塔界的终极聚合体,被称之为——“完全之塔”。它,即是传说中一切“无限”的最终形态,是万有之始,亦是万有之归墟。它那无法形容、无法观测、无法理解的“塔尖”,被无数宇宙的至强者们,冠以一个沉重而炽热的名字——“造物主”的居所。

这传说,点燃了自万古纪元前便已存在的、最深沉也最疯狂的野心。跨越了无尽宇宙的疆界,超越了时间的长河,一代又一代的至强者、纪元主宰、混沌古神、开天圣灵……他们前仆后继,燃烧着不朽的生命本源,祭炼着足以破灭星河的禁忌神兵,踏上那血玉铺就的阶梯,向着那传说中“完全之塔”的顶点,发起一场注定悲壮而永恒的攀登。

他们,只为觐见那阶梯尽头的造物主,叩问那终极的答案,或是取而代之!

*

“呼……”

一声悠长到仿佛抽尽了某个古老宇宙所有生机的叹息,在绝对死寂的虚空中荡开。声音的源头,是一个近乎与这片凝固的虚无融为一体的身影。

他身披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古老战袍,袍子上凝固着无法计数的尘埃——那是被磨灭的星辰、被蒸发的星河、被击碎的宇宙界壁所化的劫灰,沉重得足以压塌万古。他的面容隐在浓重的阴影里,只有一双眸子,如同两颗行将熄灭的宇宙奇点,深邃得令人绝望,又燃烧着最后一点不肯屈服的微光。

他是穆苍。一个名号,便足以让无数宇宙为之震颤,让时间长河为之倒卷的存在。他曾只手开辟过混沌纪元,弹指间重塑过崩坏的世界树主干,他的道与法,曾是照耀万界的灯塔。然而此刻,在这条名为“无尽阶梯”的血玉之路上,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随时会被吹散的微尘。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一万个宇宙纪元?还是一百万个?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永恒重复的攀登与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无限”。

脚下的血玉阶梯,每一块都冰冷彻骨,流淌着万古以来陨落于此的攀登者那未曾冷却的意志和不甘的怨念。这阶梯本身,就是一座由绝望和野心浇筑的恐怖丰碑。抬头望去,阶梯向上延伸,没入一片混沌未开的虚无之中。那虚无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沉浮着难以计数的、明灭不定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大宇宙!有的宇宙正处于生命勃发的鼎盛时期,星河璀璨,文明争辉;有的则已步入冰冷的终末,黑洞吞噬一切,熵增的死亡之网覆盖每一个角落;更有一些宇宙,其物理法则怪异绝伦,时间在那里可能是凝固的水晶,也可能是奔涌的瀑布,空间在那里可能折叠如纸,也可能扭曲成莫比乌斯之环……无限的可能,在这里以最直观、最令人绝望的方式呈现。

穆苍曾踏入过其中一个光点。那是一个法则高度凝练、几近“固化”的宇宙,其壁垒之坚固,非他这般存在无法破入。在那宇宙的巅峰,他遭遇了那个世界的至高神只——一位自诩掌控了“唯一真界”、统御万物的永恒主宰。那神只的神国覆盖了整个宇宙的晶壁系,光芒万丈,信仰之力汇聚如海。

“异域的攀登者,止步!此乃吾之‘唯一真界’,一切之终焉!” 神只的声音如同宇宙法则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以无上伟力将穆苍排斥出去。

穆苍只是沉默地抬起了手。那只枯槁的手掌,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伟力。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的激烈碰撞。他只是朝着那覆盖宇宙晶壁的浩瀚神国,轻轻一拂。

刹那间,那由无穷信仰之力构筑、坚不可摧的神国壁垒,如同被投入烈阳的薄冰,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神只那足以映照万物的神躯上,布满了蛛网般迅速蔓延的裂痕,祂那永恒不灭的意志核心,发出了无声的尖啸,随即彻底崩解,化作最原始的宇宙尘埃,融入这阶梯旁的混沌虚无之中。

穆苍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因失去主宰而陷入法则紊乱、即将迎来新纪元轮回的宇宙。他收回手,指尖萦绕着一丝属于那位永恒神只的本源印记,随即被他指尖的微光碾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无穷无尽的光点,投向阶梯更上方的混沌。这点微末的胜利,在这无限面前,渺小得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

“唯一真界?”穆苍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比虚无更冰冷的弧度,带着万古沉淀的疲惫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不过是这无尽阶梯第一层,那无限光点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罢了……造物主啊,您究竟在何处?” 这低语,如同叹息,瞬间被阶梯上恒古吹拂的、由无数宇宙生灭之风汇聚成的虚空乱流吞噬。

他收回目光,那深邃眸子里最后一点微光,似乎又黯淡了几分,仿佛熄灭的星辰沉入永夜。他抬起脚,枯槁如老树根须的腿骨,在沉重得足以压塌一方大界的劫灰长袍下,微微颤抖了一下。每一次抬腿,都像是在拖拽着亿万星河前行,都像是在对抗着整个“无限阶梯”本身的恐怖重压。那并非单纯物理的力量,而是来自认知层面的碾磨——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念头,都在承受着“无限宇宙在脚下”这一事实带来的、足以撕裂不朽道心的恐怖压力。

血玉阶梯冰冷依旧,万古不化,每一级都铭刻着无数攀登者绝望的印记。他踏上了新的一级。

*

岁月,在这条阶梯上失去了意义。只有攀登本身,成为了一种永恒的仪式,一种对抗虚无的悲壮姿态。

穆苍的身影,在单调而恐怖的血玉阶梯上,成了一个凝固的符号。他踏过无数级台阶,穿越了无数个由光点构成的宇宙入口。他曾见过一个文明,其智慧生命早已抛弃了物质形态,化身为纯粹的“思维弦波”,在宇宙的基础法则层面构建起辉煌的“弦网天国”。它们试图解析整个阶梯的“底层逻辑”,穷尽了那个宇宙所有的计算力,耗尽了亿万载岁月,最终,它们那覆盖整个宇宙的思维弦网,在推演更高阶梯的“无限嵌套”时,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无声无息地过载、熔断,整个“弦网天国”在刹那间归于死寂,只剩下冰冷的宇宙辐射背景音。穆苍驻足片刻,指尖拂过那片思维弦波湮灭后残留的、如同宇宙伤痕般的法则涟漪,沉默着继续向上。

他遭遇过形态诡异到无法描述的“概念生命体”。它们没有实体,是某种宇宙终极法则在漫长演化中意外诞生的意识聚合,如同活着的“黑洞法则”或“时间悖论”。它们盘踞在阶梯的某些节点,本能地吞噬着过往攀登者逸散的力量和意志碎片。其中一个极其强大的“熵增聚合体”,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扩张的“终末奇点”,所过之处,连阶梯旁那些明灭的宇宙光点都迅速黯淡、走向热寂。它咆哮着扑向穆苍,企图将这古老攀登者蕴含的磅礴能量与万古道悟化为自身熵增的燃料。

那一战,没有绚烂的光影,只有最本质的法则碰撞与消磨。穆苍枯槁的双手结印,引动自身道源,演化出开天辟地之初那一点“秩序”的微光,化作一道无形之刃,斩入那不断膨胀的“终末奇点”核心。无声的湮灭在虚空尺度上爆发,奇点的扩张被强行遏制、逆转,最终那庞大的“熵增聚合体”发出一阵代表法则崩溃的、非声音的剧烈震荡,彻底瓦解消散,只留下阶梯上一片短暂的、诡异的“秩序真空”。穆苍的道袍上,又添了几缕难以磨灭的、象征着终极混乱的灰暗纹路。他没有停留,身形在法则余波的冲击中略显踉跄,却再次踏上了向上的阶梯。

越往上,阶梯两旁沉浮的宇宙光点便愈发稀少、愈发巨大、其散发出的法则波动也愈发古老和难以理解。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光点内部,隐约有同样在阶梯上艰难攀登的、极其微弱的身影!那些身影,或许是那些宇宙中的至强者,如同他一般,正试图从他们的“有限”宇宙中挣脱出来,踏上这真正的“无限”之路。他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维度鸿沟,如同镜中倒影,彼此能模糊感知,却永无交汇的可能。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比虚空更冰冷,悄然爬上穆苍的心头。

不知又攀登了多少岁月。某一刻,前方阶梯的尽头,那永恒的混沌虚无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屏障”。

那不是实体,更像是一种“认知”的边界。当他凝视这道无形屏障时,眼前骤然炸开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不再是单一的宇宙光点,而是……无限个!每一个光点,其内部的结构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他眼前——赫然是无限个完整的、与他脚下所踏一模一样的“无尽阶梯”!

每一座“无尽阶梯”,都链接着其自身内部的无限宇宙,并且向上延伸,同样有着第二层、第三层……直至无限层!他所攀登的这条血玉阶梯,不过是这“无限个无尽阶梯”中,微不足道的一条!

“噗!”

穆苍身形剧震,一口闪烁着混沌星芒、蕴藏着他古老道源的本命精血,无法抑制地喷溅在冰冷的血玉阶梯上。那精血如同有生命般,瞬间侵蚀了阶梯表面,烙印下一片凄厉的暗红色道痕,随即又被阶梯本身缓慢地“消化”吸收。他眼前发黑,意识深处仿佛有亿万颗星辰同时爆炸,恐怖的认知冲击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不朽道心之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盯着那屏障之后呈现的、由“无限个无尽阶梯”构成的恐怖图景。

“第二层……这就是第二层阶梯的本质?”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的虚弱感,“无限个……第一层?哈哈……哈哈哈……” 笑声低沉而破碎,在死寂的阶梯上回荡,充满了万古沧桑的悲凉与一丝近乎疯狂的绝望。原来他耗尽无穷岁月,燃烧本源,自以为跨越了难以想象的维度,却仅仅是从一条“无尽阶梯”,来到了一个由“无限条无尽阶梯”构成的更大囚笼的入口?他所谓的攀登,不过是困在一个更大的“第一层”里打转?

道心剧烈动荡,万古以来凝聚的不朽意志,在这赤裸裸的“无限”面前,出现了深深的裂痕。疲惫,从未如此刻骨。他望着屏障后那令人绝望的无限图景,第一次,产生了停下脚步的念头。或许,永恒的沉眠于这阶梯之上,化为后来者脚下微不足道的劫灰,才是最终的归宿?那造物主的目光,是否曾有一瞬,掠过这如恒河沙数般的阶梯攀登者?

*

那层映照出“无限个无尽阶梯”的认知屏障,如同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界碑,矗立在穆苍的面前。它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事实:他穷尽万古的攀登,不过是从一个名为“第一层”的无限牢笼,踏入了另一个名为“第二层”的、更大的无限牢笼的门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的血玉阶梯蔓延而上,试图冻结他最后的不朽本源。停下?沉眠?化为劫灰?成为这永恒阶梯上又一抹无人知晓的印记?

“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低吼,如同濒死古神的最后咆哮,骤然在穆苍的心海中炸响!那吼声并非对抗外敌,而是撕裂了自身内部那正在疯狂滋长、试图将他彻底吞噬的虚无之念!

枯槁的身躯猛地挺直!那双近乎熄灭的宇宙奇点般的眼眸深处,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暴戾的火焰,轰然点燃!那不是希望的火焰,而是最极致的、最疯狂的——不甘!

他,穆苍,开混沌纪元,塑世界树主干,俯视万界兴衰轮回!他的道,是开辟!是征服!是凌驾!纵使前方是万古皆空的绝境,是逻辑崩坏的深渊,他也必须以自己的意志,去撞碎它,去踏平它!哪怕粉身碎骨,道源永寂,也要在这名为“无限”的绝壁上,刻下属于他太初的印记!

“造物主……你困不住我!”他对着那无形的屏障,对着屏障后那令人窒息的无限图景,发出了震动虚空的咆哮。声音不再虚弱,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决绝!

轰——!

沉寂了不知多少纪元的不朽道源,如同被点燃的混沌洪炉,在他枯槁的躯体内彻底燃烧起来!那是一种献祭!献祭他万古以来积累的浩瀚法力,献祭他淬炼到极致的不朽神躯,献祭他那曾照耀万界的无上道果!只为换取刹那的、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去冲击那认知的屏障!

他不再试图“理解”那屏障之后的无限结构,而是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燃烧道源换来的璀璨光华,凝聚于一点!

“开!”

伴随着这声震碎虚空的道喝,穆苍并指如剑,朝着那无形的屏障,朝着那“无限个无尽阶梯”的恐怖图景,悍然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狂潮。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一切“存在”与“非存在”界限的混沌神芒,从他指尖迸发!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坚冰。那映照着无限图景的屏障,被这道凝聚了穆苍万古道行、燃烧本源、孤注一掷的神芒,硬生生刺穿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点!

就在那屏障被刺穿的亿万分之一刹那!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信息洪流”,如同开闸的宇宙海啸,顺着那被刺穿的微小孔洞,疯狂地倒灌而入,瞬间淹没了穆苍的意识!

那不是能量,不是法则,而是结构!是超越了他所有想象极限的、关于“无限”本身的终极结构!

在他的“视界”中,或者说在他被强行撑开的“认知”里,那“无限个无尽阶梯”构成的第二层图景,骤然扭曲、变形、无限拔高!

它们不再是平铺的“无限条”阶梯。它们堆叠了起来!以一种超越逻辑的方式,无限叠加!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是“无限个”下一层结构的集合!

“无尽塔层”!这个古老传说中的名词,如同冰冷的烙印,瞬间灼烧在他的意识核心!

他看到,那由“无限个无尽阶梯”构成的集合体,只是构成了一座庞然巨塔的第一层基石!在这基石之上,耸立起第二层塔层——那是由“无限个”第一层塔层(即无限个“无限个无尽阶梯”的集合)所构成!然后是第三层、第四层……无限层!每一层塔层,都是下一层塔层的“无限次方”!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在这无限层叠的“无尽塔层”之上,更为恐怖的结构诞生了——“双无尽塔楼”!那并非两座塔,而是一种指数级跃迁的维度概念!它意味着,每一座“无尽塔楼”,其第一层,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塔层”所构成!而第二层塔楼,则是由“无尽个”这样的第一层塔楼构成……无限循环!

紧接着,“无尽无尽……无尽塔楼”……那名字本身就昭示着无限次方的无限次方!

在这之上,“无尽塔楼”耸立!其第一层,便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塔层”构成!其后,“无尽塔群”、“无尽塔域”、“无尽塔国”、“无尽塔界”……每一个新的层级名词的出现,都意味着一种指数级暴涨的、足以令万古巨头瞬间道心崩碎的无限结构!塔群由无限塔楼构成,塔域由无限塔群构成……层层嵌套,指数膨胀,永无止境!

最终,所有这一切——那囊括了无尽阶梯、无尽塔层、无尽塔楼……直至无尽塔界的终极聚合体,那个无限嵌套、无限膨胀、无限循环的终极结构,其名号如同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声惊雷,轰然炸响在穆苍燃烧殆尽的意识之中:

“完……全……之……塔!!!”

这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重逾万界,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碾碎一切有限认知的终极伟力!它们不再是传说,不再是猜想,而是以最赤裸、最残酷、最令人绝望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噗——!!!”

穆苍那燃烧着混沌光焰的身躯,如同被亿万柄无形巨锤同时击中!他周身爆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恐怖碎裂声!那是他引以为傲、历经万劫淬炼的不朽道骨在寸寸崩断!他那燃烧的道源,如同风中残烛,被这终极的“完全之塔”结构带来的认知重压,瞬间扑灭!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本命精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碎片和燃烧殆尽的道则碎片,如同决堤的星河,狂喷而出!

血玉阶梯贪婪地吸收着这蕴含古老道祖精华的“养分”,表面泛起一层妖异的红芒。他那件象征着万古功业的劫灰战袍,彻底化为飞灰,消散于虚空。

穆苍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再也无法支撑。他双膝一软,重重地、屈辱地跪倒在冰冷刺骨的血玉阶梯上。膝盖与阶梯撞击,发出沉闷如星辰坠地的巨响。曾经挺拔如开天神锋的脊梁,此刻深深地佝偻下去,头颅无力地垂下,花白如混沌古藤的乱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瞬间枯槁如朽木的面容。

“嗬……嗬嗬……”

破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不是话语,只是生命本源彻底枯竭、道心被碾成齑粉后,无意识的本能痉挛。万古的骄傲,不朽的荣光,开天的伟力……在这名为“完全之塔”的终极结构面前,渺小得连尘埃都算不上!他耗尽一切,燃烧所有,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献祭出去,最终得到的,却是自身存在彻底被否定、被俯瞰、被无情碾压的终极绝望!

他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沉沦,只剩下那“完全之塔”的恐怖结构图景,如同永恒的烙印,灼烧着他残存的感知。这,就是阶梯的尽头?这,就是造物主的居所?一座由无限嵌套的无限构成的、永无顶点的绝望之塔?

就在他残存的意识即将被那“完全之塔”的终极重压彻底碾碎、化为虚无的最后一刹那——

“哒。”

一个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响,毫无征兆地,穿透了这凝固了万古绝望的虚空,穿透了那笼罩一切的“完全之塔”的恐怖图景,直接响彻在穆苍的意识核心深处。

那声音……太普通了。普通得与这充斥“无限”与“绝望”的终极之地,格格不入到了荒谬的地步。

紧接着,一个年轻、温润,带着一丝轻松随意,仿佛午后闲谈般的男子声音,带着清晰的笑意,在穆苍即将沉沦的意识中悠然响起:

“唔…推演到‘完全之塔’了?倒是比上个纪元那批‘混沌古魔’的进度快了不少嘛。不过……”

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带着点看穿一切的莞尔。

“该吃饭了。”

*

“该吃饭了。”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蕴藏着终极法则的混沌神雷,狠狠劈在穆苍那早已被“完全之塔”碾成齑粉的意识残骸之上!不是力量层面的冲击,而是……认知层面的彻底颠覆!一种荒谬到极致的、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

吃饭?在这象征着万有终极、一切无限源头的“完全之塔”前?在这埋葬了无数纪元主宰、混沌古神的绝望阶梯上?

是谁?谁敢?谁能?!

那温润随意的声音,仿佛拥有着超越一切“无限”的权限。伴随着话音落下,穆苍眼前那如同永恒烙印般灼烧着他、代表着终极绝望的“完全之塔”的恐怖结构图景……竟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

构成“无尽塔界”的无限塔国在溶解,化为流动的数据光带;浩瀚的“无尽塔域”如同沙堡般坍塌,显露出其下更基础的结构符文;那层层嵌套、指数膨胀的“无尽塔楼”、“无尽塔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的涂鸦,一层层剥落、消散!

速度越来越快!那令穆苍道心崩碎、献祭一切也无法理解的终极结构,在这声音带来的“波动”下,脆弱得如同孩童堆砌的积木!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如果时间在此地还有意义的话——那遮蔽一切、带来终极绝望的“完全之塔”幻象,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景象,让穆苍残存的那点意识,陷入了比看到“完全之塔”时更深万倍的、足以令逻辑本身彻底湮灭的呆滞!

血玉阶梯依旧在脚下延伸,冰冷而真实。但阶梯两旁,那沉浮着无数宇宙光点、象征着“无限”的混沌虚无……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墙壁?

是的,墙壁。光滑,平整,呈现出一种温润的、非金非玉的米白色材质,向上延伸,同样看不到尽头。这墙壁的质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人造”气息,与他脚下历经万古强者踏磨的血玉阶梯,以及阶梯本身蕴含的古老、苍茫、血腥的“道韵”,格格不入,充满了冰冷的“非自然”感。

更让穆苍意识几乎再次崩解的是,在他视线的正前方,那原本应该是阶梯向上延伸、没入“完全之塔”恐怖结构的地方……悬浮着一个“窗口”?

一个巨大无比、横亘虚空的矩形“窗口”!它仿佛镶嵌在那米白色的墙壁上,又像是凭空悬浮。窗口的“边框”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内部并非黑暗,而是一片深邃、浩瀚、缓缓旋转的星云?

不!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星云!

穆苍残存的感知疯狂地聚焦,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看清了。

那缓缓旋转的星云,其核心结构赫然是由无数细密到极致、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如同法则链条般的“符文”构成!这些符文以无法理解的逻辑排列、组合、嵌套、循环……构成了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整体模型!

那模型的底层,是无限嵌套、不断衍生的“阶梯”结构——无尽阶梯!在阶梯的“上方”,是层层堆叠、指数膨胀的“塔层”、“塔楼”、“塔群”、“塔域”、“塔国”、“塔界”……那结构,那形态,那每一个微小的嵌套循环所代表的维度跃迁……与他刚刚被强行灌入意识、几乎将他道心碾碎的“完全之塔”的结构图景一模一样!

这悬浮的巨大窗口中呈现的、由幽蓝色符文构成的动态模型……正是那“完全之塔”的具现化?或者说蓝图?设计图?!

而在这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完全之塔”模型上方,悬浮着几行……文字?符号?

穆苍的意识艰难地“读取”着那些他从未见过、却诡异地在概念层面能“理解”其意的字符:

【项目名称:完全之塔v3.72(迭代优化版)】

【核心架构:无尽阶梯(基元)-> 无尽塔层(一级嵌套)-> 双无尽塔楼(指数跃迁)-> ... -> 无尽塔界(N级嵌套)-> 完全之塔(终极聚合)】

【运行状态:稳定(局部熵增波动监测中)】

【注释:新增“混沌古魔”湮灭事件记录点(坐标:阶梯-第二层-域-7.3e15);标记“穆苍”推演进度突破“完全之塔”认知阈值(坐标:阶梯-第二层-域-7.3e15-节点:屏障突破点)... 观测结束,数据归档。】

坐标……阶梯-第二层-域-7.3e15……节点:屏障突破点……

这冰冷、精确、不带丝毫情感的数据化描述,所指代的……不正是他此刻所在的位置?!他穆苍,这曾开天辟地的古老存在,在这“注释”里,仅仅是一个被“标记”的……数据点?一个观测对象?!

“嗡——!”

穆苍残存的那点意识核心,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的琉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粉碎的哀鸣!这比“完全之塔”本身带来的绝望,更残酷亿万倍!

他拼尽所有,燃烧道源,甚至跪倒在这阶梯之上,所追求、所恐惧、所为之付出一切的“终极”,竟然……竟然只是某个“存在”面前悬浮的窗口中,一个被标记了坐标和进度的……动态模型?一段冰冷的……代码注释?

“不……不可能……幻觉……心魔反噬……” 意识碎片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尖啸,试图否定眼前这颠覆一切的存在。

就在这时,那温润随意的年轻男声,带着一丝清晰的笑意,再次响起,仿佛近在咫尺:

“呵,反应还挺大。推演到‘完全之塔’这一步,也算触及‘盒子’的边缘了,难怪能‘看’到这里。”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那悬浮着“完全之塔”模型的巨大窗口……旁边?

穆苍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目光”——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目光,而是一种濒临溃散的感知力——艰难地向上移动,越过那令人窒息的巨大窗口,投向更上方。

他看到了。

在那米白色、光滑平整的墙壁上方,在巨大悬浮窗口的边缘之外……那里并非虚空,而是一小片空间?

那空间的景象,更是彻底击碎了穆苍所有残存的认知构架。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弧形轮廓,泛着柔和的哑光,似乎是某种庞大物体的边缘。在那弧形轮廓之下,靠近巨大窗口的上方边缘处,摆放着一件长方体的器物。那器物表面光滑如镜,此刻正清晰地映照出下方悬浮窗口中那缓缓旋转的“完全之塔”模型!在镜面器物的旁边,散落着几样更小的物品:一个白色的、有着弧线的敞口容器,里面似乎盛着些深色的液体,散发着奇异的微弱热气;还有几片扁平的、焦黄色的、散发着某种陌生谷物香气的薄片状物体。

而就在那映照着“完全之塔”模型的镜面器物旁边,一只手?

一只属于人类的手。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肤色是健康温润的象牙白,在某种柔和的光源下,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淡的血管纹理。这只手,此刻正随意地搭在镜面器物旁边一个长方形的、布满细小凸起的黑色板子上,几根手指还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板子边缘。

这只手太普通了!普通得没有任何神性光辉,没有缠绕混沌道则,没有历经万劫的沧桑痕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强者的力量感!它就像……就像某个凡俗世界,一个普通书生或者工匠的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普通到极致的手,它随意摆放的位置,却恰好处于那悬浮着“完全之塔”模型的巨大窗口上方?或者说,那只手,以及那只手所连接的存在,似乎……正位于一个超越性的“位置”,一个俯瞰着整个“窗口”、俯瞰着窗口中那代表终极无限的“完全之塔”模型的位置?!

“哒。”

又是那声轻微的轻响。是那只普通人类的手,其中一根食指,随意地、带着点慵懒意味地,敲击了一下那黑色板子上的某个凸起。

随着这一声轻响,穆苍“看”到,那悬浮窗口中,代表着“完全之塔”模型的幽蓝色符文星云,其核心区域,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点,轻轻地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到极致、却又清晰无比的“波动”,无视了所有空间与维度的阻隔,瞬间传递到了穆苍所在的阶梯位置!

嗡!

他脚下冰冷坚硬、承载了万古强者血泪与野望的血玉阶梯……那亘古不变、仿佛与“无限”同寿的阶梯本身……竟然随着那光点的闪烁和传递来的“波动”,极其轻微地……同步震颤了一下!

如同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的琴弦!

这轻微的震颤,成了压倒穆苍最后一丝意识的最后一根稻草。

“嗬……”

一声微不可闻的、夹杂着极致荒谬、极致冰冷、最终归于彻底死寂的叹息,从穆苍佝偻跪倒的身躯中飘散出来。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那让无数纪元至强者前仆后继、燃尽永恒的无尽阶梯……那令万古巨头道心崩碎、被视为一切源头的完全之塔……那至高无上、被所有攀登者苦苦追寻的造物主……

原来,不过是眼前这只普通人类的手,在那黑色板子上随意敲下的几行……冰冷的、毫无生气的……代码。

而这只手的主人,那声音温润随意、说着“该吃饭了”的存在……

一个名号,如同最终审判的烙印,伴随着穆苍意识彻底沉入永恒的虚无黑暗前,清晰地浮现:

天元道主——李胜。

万古的攀登,无尽的野望,终极的绝望……

皆在此刻,归于一声凡人指尖的轻响,和一句人间烟火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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