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沈知微身体)趁着永宁王被召入宫的空隙,快步折返听雪轩。方才匆忙间只藏了母亲的旧信,却忘了侍女春桃提过的关键证物——那枚嵌着柳尚书私印的玉佩。她攥着袖口的汗,指尖在书架上摸索,目光扫过层层叠叠的典籍,最终停在最底层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盒上。
木盒的锁扣早已生锈,她用发簪轻轻撬开,一股陈旧的木香扑面而来。盒内铺着暗红锦缎,一枚羊脂白玉佩静静躺在中央,玉佩边缘刻着缠枝莲纹,背面却赫然嵌着一方小巧的青铜印——印文是“柳氏文渊”,正是柳尚书的字。
萧珩的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这枚玉佩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饰物,她曾无数次见母亲摩挲着它发呆,却从不知背后竟藏着如此关键的证据。柳尚书的私印为何会嵌在母亲的玉佩上?是当年母亲察觉他的阴谋后偷偷留下的?还是他下毒后不慎遗落的?无数疑问涌上来,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风吹得轻响,萧珩惊得立刻将玉佩揣进衣襟,紧贴着心口。她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脚步声后,才敢弯腰将木盒放回原位,用灰尘仔细掩盖撬锁的痕迹。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书架角落藏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她抽出来翻看,竟是母亲的日记。其中一页用朱砂写着:“文渊赠玉,印藏玄机,若吾不测,此为证凭。”字迹力透纸背,可见母亲写下这些时的决绝。萧珩的眼眶瞬间湿润,原来母亲早已知晓柳尚书的野心,甚至提前留下了证据,只是还没来得及揭穿,就遭了毒手。
她将日记卷起来藏进袖中,刚要迈出书房,却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是王府的侍卫巡逻来了!萧珩心头一紧,快步躲到屏风后,透过屏风的缝隙看着侍卫走过。待脚步声远去,她才敢压低脚步,从侧门溜出听雪轩。
穿过松柏林时,晚风卷起落叶,打在她的衣襟上。怀里的玉佩硌着心口,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格外清醒——有了这枚嵌着私印的玉佩,再加上母亲的旧信和日记,柳尚书的罪行便铁证如山,母亲的冤屈终于有机会洗刷了。
她加快脚步朝着侧门走,刚拐过月亮门,就看到沈知微(萧珩身体)倚在墙边等她。月光洒在他身上,将“萧珩”的身影拉得纤长,平日里张扬的眉眼此刻满是担忧。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知微迎上来,伸手想扶她,却又想起此刻两人的身体,指尖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落在她的袖口,“拿到东西了?”
萧珩点点头,从衣襟里掏出玉佩,递到他面前。月光下,玉佩上的青铜印格外清晰,沈知微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柳尚书的私印?”
“嗯,”萧珩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还有母亲的日记,上面写着这玉佩是柳尚书送的,他故意把私印嵌在背面,或许是想以此要挟母亲,却没想到成了他下毒的证据。”
沈知微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那方私印,眉头紧锁:“柳尚书心思竟如此缜密,若不是你找到这枚玉佩,恐怕我们就算有旧信,也难定他的罪。”他抬眼看向萧珩,目光里满是心疼,“你受苦了。”
萧珩摇摇头,将日记从袖中取出:“只要能为母亲报仇,这点苦不算什么。我们现在就把这些证据呈给皇上,不能再让柳尚书逍遥法外了。”
沈知微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过来,让萧珩心里一阵安定。他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皇宫。不过你得先换身衣裳,总不能穿着杂役的衣服去见皇上。”
萧珩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泛起红晕,连忙跟着沈知微朝着马车走去。马车里早已备好干净的锦袍,她快速换上,看着镜中“沈知微”的脸,心里五味杂陈——等扳倒了柳尚书,她一定要想办法换回来,再也不要顶着别人的身份,做这些提心吊胆的事了。
马车缓缓驶离永宁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萧珩靠在车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玉佩,月光透过车窗洒在玉佩上,映出她坚定的眼神。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还有更多危险,但只要有沈知微在身边,她就有勇气走下去,直到为母亲讨回公道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