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中间他们已经遭遇了两次岗哨。
全都是从繁茂树林中突然窜出来的,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土枪,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就跟百岭寨是龙潭虎穴一般。
当然叶灵蹊一行人不大相信,山寨的人只有土枪那么简单,大胡子在遇到第二拨岗哨时,就已经护在了叶灵蹊的身边。
目光微沉,虽然看着叶灵蹊在说话。
整个心思却已经放到山路两旁。
同样叶灵蹊也在细心地观察着,茂密的山林中有暗哨,但更多的却没有了,甚至她还觉得这山空气清新,气候宜人。
没有冬季山里那种森冷。
时间过得极慢,光九弯十八盘的山路,他们就足足耗了六个小时,在绕完圈圈,过了第三次岗哨时。
一群人,终于在一片山坪的地方休息了起来。
众人全都累得不行,大多数人瘫坐在地,忙拿着水壶和干饼子吃了起来。
只张菊花和林云清、杨子浩几人开始架锅,准备熬一锅肉粥。
看得一旁的人很是不屑,这是爬山上百岭寨,谁还小家子气的自己做饭,不赶紧赶路去山寨,在这浪费时间不是搞笑吗?
叶灵蹊却不管,还跟在张菊花身边指挥着,“我要吃焖米饭,对,就是把腊肉切丁放到米饭上铺着。”
恰好他们昨天去街上买了不少菜,都带在了身上。
林云清更是得到叶灵蹊的秘诀,把做饭的流程说了一遍,简简单单地焖到了锅里。
检查组的三人却慢慢地靠了过来,那个长得貌似胖老板的检查组长,还没走到跟前,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笑意。
看了懒洋洋坐在轿子椅上的叶灵蹊一眼后。
又把目光移向了一旁,不停碎碎念地说着百岭寨闲话的大胡子,“夫人,这地方一点都不好,山难爬,饭难吃,回去,我就让山寨那帮崽子给你烤全猪吃好不好!”
想到昨晚上这莽汉大言不惭的言语。
心中那点疑虑也消散了不少。
只见叶灵蹊冷哼一声道:“你个山猪哪吃过细糠,烤全猪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烤全羊!”
“对,那咱就吃烤全羊,山上养的那几只黑山羊,老子早看它们不顺眼了,也不知道百岭寨有没有羊,可怜我夫人和孩子,这几天都饿瘦了。”
检查组的胖子终于忍不住地插嘴道:“大寨主和夫人倒是好兴致,现在搞资本主义享乐是要不得的,我这次去百岭寨,就是劝霍寨主要有刻苦耐劳的精神,晚上给大家准备一顿忆苦思甜的饭食!”
这一番话声音不小,让山坪上休息的人,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就连咀嚼在嘴里的干饼子,都不香了。
忆苦思甜饭,那是什么玩意,亏这胖子想得出来。
貌似六零年的时候,蒿子镇书记带着整个镇子的人,吃了三个月忆苦思甜饭。
就是野菜杂面窝窝头,再配上野菜糙米粥。
每天还有人特意在锅里撒一把沙子,吃得‘吭哧吭哧’的废牙,美其名曰是让他们感受更加艰苦的岁月。
实际上,也没见镇长自己吃几口,一个个全都回家开小灶了。
自家的大闺女就是死在那个时候,想到这,裁缝两兄弟的脸就绿了,这也是他们家冒险上山的原因。
同时也暗骂自己运气不好,每年一次的山寨之行,怎么就遇到检查组的人呢。
兄弟夫妻四人,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道检查组的人能不能认出他们,再搞个事后清,再看到大腹便便的检查组长。
兄弟四人立刻避到一边,小声地嘀咕起来。
别人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作为耳聪目明的叶灵蹊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咱们昨晚刚到,大清早没看清检查组的大胖子在。”
大裁缝妻子的声音都发抖了,“那,那我们还是跑吧,回去早晚要遭清算!”
“现在怎么走,都过了第三个岗哨了,你想找死吗!”
“那怎么办?”
那个貌似老大的男子微微沉吟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先观察一阵,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是谁,实在不行的话回去咱们就去乡下,镇上不待了,再说……”
老大卖了个关子,害得三个着急的人全都看向了他想听下文,“再说什么,快说啊。”
“就他长得跟店老板似的,我没举报他都不错了!”
“哈哈哈!”
叶灵蹊听到这,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真的是,长得跟店老板似的,真把大家当傻子呢。
这帮子人也太肆无忌惮,太目中无人,太嚣张了。
是笃定山高皇帝远么!
检查组长的眼神一眯,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夫人笑什么,难道你不服我们检查组此行的工作安排。”
然后再看向了她坐着的小轿子,心中很是不忿,这小娘皮倒是会享受,他都还是自己在走呢。
想到兄弟家的那两匹马,是给寨主特供的他借不出来。
叶灵蹊傲娇地说道:“我们千伏寨有钱,有粮,有肉,干什么要吃劳什子忆苦思甜饭,我不服!”
大胡子刀疤脸,一脸凶相地挡在了叶灵蹊的跟前,怒瞪着一大一小两只眼恶狠狠地道:“谁敢让我家夫人吃野菜加糙糠,我就拧了谁的脑袋!”
跟着起哄的老鹰和江重华也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我们就拧了他的脑袋!”
检查组长突然想起了这帮人不好惹,他差点忘了,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商人,还想要讹诈点什么东西呢。
这帮子粗人,真的是对牛弹琴了。
但也不想落了自己的威风,只甩着袖子冷声说道:“你们随意,别后悔就行!”
说完,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裁缝大嫂闻到张菊花煮的饭里冒起了香气,也跟着凑了过来拉家常道:“你们这饭做得真香啊,那胖子就不是个好人,小心记你们的仇!”
张菊花他们是来任务的,自然不会把小小的检查组放在心上。
于是笑着道:“他敢上千伏寨捣乱找茬的话,我们就打破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