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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北国,空气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料峭,却又被大片大片明晃晃的阳光烘得暖融融的。哈市第一精密刀具厂那扇厚重的、油漆斑驳的铁门在阳光下沉默着,门楣上褪色的厂名,无声诉说着时光的流转。门卫老张头远远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驶近,揉了揉昏花的眼,待看清车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惶恐的恭敬,小跑着打开了大门。

车子没有开进厂区深处,就在门口不远处的老榆树下停了。车门打开,李玄策走了下来。他没有穿惯常的正装,只是一件深灰色的夹克,里面是熨帖的白色衬衫,裤线笔直,皮鞋沾了些路上的微尘,整个人显得沉稳而利落,与这略显陈旧的厂区形成一种奇特的和谐,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距离感。他抬头望了望高耸的烟囱,那烟囱正缓缓吐着几缕淡白的烟,在湛蓝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清晰。

“玄策!这儿呢!”

一声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穿透力十足的呼唤从车间门口传来。王铁柱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一身洗得发白、沾着几点深色油污的蓝色工装,袖口挽到了结实的小臂上。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笑容,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却洋溢着纯粹的热情。走到近前,他习惯性地想伸手拍李玄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自己的工装裤上使劲蹭了蹭,才轻轻落在李玄策的肩头,力道还是沉甸甸的实在。

“柱子!”李玄策脸上漾开真切的笑意,那是一种褪去了所有身份外壳、只属于同窗旧友的熟稔。他抬手,用力回握住王铁柱布满老茧、粗糙有力的手,“好些年没见了,你这身板,还是跟铁打的一样!”

“嘿,天天跟铁疙瘩较劲,能不结实么?”王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走,带你瞅瞅咱这老窝!知道你忙,能来一趟可真不易!” 他语气里带着朴实的自豪,也有不易察觉的感慨。他引着李玄策往主车间走去。

刚一推开厚重的车间大门,一股混合着金属切削液、机油、铁锈和高温淬火后特有的、带着微腥的灼热蒸汽的味道,如同实体般扑面而来。巨大的空间被机器的轰鸣声填满,那声音低沉、持续、震动着脚下的水泥地和人的耳膜。天车吊着沉重的钢坯或半成品刀具,在头顶轨道上平稳滑过,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巨大的龙门铣床、磨床、车床依次排开,蓝色的冷却液像小瀑布般冲刷着高速旋转的刀头与工件,溅起细密的雾珠。工人们专注地守在各自的岗位上,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脖颈流下,浸湿了工装的后背。偶尔有灼热的钢件被吊离炉膛,发出刺目的红光和滋滋的声响,瞬间将空气烤得更烫。

王铁柱熟门熟路地领着李玄策穿梭在巨大的机器丛林间,不时大声介绍着:“看这台,新上的五轴联动加工中心,精度能到头发丝的几十分之一!花了大价钱,就为了啃下航空发动机叶片的精加工这块硬骨头!”他指着旁边一台略显老旧、但保养得锃亮的炉子,“这老伙计,跟了我快二十年了,淬火就靠它!温度、时间、冷却油的选择,差一丝一毫,那刀子的寿命、硬度、韧性就全不一样!”他的语气像在介绍自己的孩子,带着深深的爱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李玄策的目光敏锐地扫过车间。他看到了先进的设备,也看到了角落里一些明显服役过久、精度可能下降的“老兵”。他看到年轻技工在老师傅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操作,也看到几个关键工位上,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眉头紧锁,对着图纸或仪表反复调整、测量,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空气中弥漫的,除了机油味,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技术追赶的压力,成本的压力,市场竞争的压力。

“柱子,现在最难啃的骨头是什么?”李玄策在一台正在加工某种特种钢刀具的磨床旁停下脚步,看着飞溅的冷却液火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机器的噪音。

王铁柱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些,他拿起旁边操作台上一个加工好的刀头,在手里掂了掂,递给李玄策。那刀头形状复杂,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喏,就这玩意儿。客户要求的材料,极其特殊,既要超高硬度耐磨,又要在极端冲击下不能崩刃。我们反复试,热处理这道坎,死活过不去。”他指着旁边废料筐里一堆颜色异常的残次品,有的表面有细微裂纹,有的刃口明显卷曲,“要么太脆,一碰就崩;要么硬度不够,用不了多久就卷刃报废。废品率高得吓人,成本根本压不住。国外的同类产品,寿命是我们合格品的三倍以上,价格还压着我们打。”他叹了口气,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头锋利的刃口,眼神里充满了技术人的不甘和面对瓶颈的焦虑,“材料配方人家保密得跟命根子似的,热处理工艺更是核心里的核心。咱们的炉子,控温精度、气氛控制,跟人家顶尖的比,还是差了口气啊。没有好米,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光靠咱们自己闷头试,太慢,太费钱!”

李玄策接过那冰冷的刀头,沉甸甸的。他仔细端详着刃口的微观结构,指腹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和锐利的边缘,眼神专注而深邃。他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金属,感受到其内部在高温淬炼与急速冷却中发生的剧烈相变,感受到晶体结构在巨大应力下的挣扎与妥协。他沉默了片刻,将刀头递还给王铁柱,目光扫过车间里那些轰鸣的设备和汗流浃背的身影,最终落回王铁柱写满期盼的脸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诚不我欺。这‘器’,不仅是设备,更是人才和工艺。”他顿了顿,语气沉稳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材料配方和特种热处理工艺这块,我来想办法。‘长庚计划’引进的专家里,有几位专攻极端服役条件下金属材料的,还有搞智能热处理炉精确控制的。回头我让清墨那边也对接一下,看看中科院在新型强化机理上有没有突破可以转化应用。另外,‘南北船’那边整合了不少优质资源,在特种材料应用上应该也有协同空间。柱子,你把最核心的痛点、具体的技术参数要求,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越具体越好。”

王铁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炭火,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光。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刀头,指关节都有些发白。“玄策!这……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要是真能成……”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冲淡了眉宇间积压的愁云。

“不是‘要是’,”李玄策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眼神温和而坚定,“是‘一定’。国之重器,根基就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铁疙瘩’上。你们守着的,是基石。”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车间深处那些轰鸣的机器、那些专注的身影,语气里充满了敬意。

参观告一段落,王铁柱拉着李玄策走向车间后面一片小小的休息区。那里有几张磨得发亮的水泥乒乓球台,角落里有几把旧藤椅,旁边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榆树投下大片的荫凉,将机器的喧嚣稍稍隔开了一些。王铁柱变戏法似的从工具箱里拿出两个印着红双喜字样的搪瓷缸子,走到一个锈迹斑斑但擦得很干净的大号保温桶旁,拧开龙头,滚烫的开水带着白气注入缸中。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包,小心地捻出一小撮深褐色的茶叶末子,撒进缸里。很快,劣质茶叶被沸水激出的浓烈苦香弥漫开来。

“厂里的‘高沫儿’,比不上你喝的好茶,解渴!”王铁柱嘿嘿笑着,把其中一个缸子递给李玄策。缸子很烫,李玄策却稳稳地接住了,指尖感受着那份粗粝的温热。他低头,看着深色的茶汤,吹了吹浮沫,毫不迟疑地喝了一大口。滚烫、苦涩,带着一股浓烈的烟火气,瞬间从喉咙滚落胃里,驱散了车间里沾染的金属寒气,额角也微微沁出汗来。

“好茶!实在!”李玄策赞了一声,又喝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琼浆。

两人在藤椅上坐下,背靠着老榆树粗糙的树干。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机器的轰鸣声似乎也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话题很自然地转向了家庭。王铁柱说起自家那个在省城读大学、学机械设计的儿子,语气里满是骄傲,也掺杂着对高昂学费的忧虑,但更多的是朴实的期望:“小子随我,就喜欢鼓捣机器!说以后也要进厂,搞设计!嘿,比老子有出息!” 他又问起李天枢,“天枢那娃,该上初中了吧?那孩子,从小就透着股机灵劲儿,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是不是更不得了了?”

提起儿子,李玄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骄傲与无奈的温和笑意。“是上初中了。机灵是机灵,就是心思太活泛,整天想些天马行空的事情,老师都头疼。倒是念墨,一门心思扎在实验室里,跟她妈妈一个样。”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父亲的宠溺和纵容。

“念墨丫头好啊!科学家!给国家长脸!”王铁柱由衷地赞叹,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旧皮夹子。他粗糙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打开皮夹,从最里层的塑料膜后面,抽出一张微微泛黄、边缘卷曲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北华大学机械系某届毕业生的合影。年轻的面孔挤在一起,背景是教学楼斑驳的砖墙。阳光很烈,每个人都眯着眼,笑容却无比灿烂,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未经世事的蓬勃朝气。王铁柱指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剃着板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愣头青:“瞅瞅,这傻小子,是我!”手指又挪到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清瘦挺拔、眼神明亮锐利、嘴角噙着温和笑意的青年身上,“喏,这是你!那时候就属你主意多,念书也最厉害!”他目光在照片上逡巡,最终定格在另一个笑得憨厚的身影上,声音低沉了些,带着深深的怀念,“卫国……唉,多好的人啊……要是还在……”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手指在那张小小的、已然定格的笑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李玄策的目光也久久停留在照片上。照片上的赵小满,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眼神里是对未来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憧憬。时光仿佛瞬间倒流,校园里梧桐树的沙沙声、图书馆里油墨的清香、熄灯后寝室里关于理想和未来的激烈争论……那些鲜活的、带着青春体温的记忆碎片,汹涌地撞击着他的心扉。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赵小满年轻的脸庞,又落在王铁柱和自己同样青涩的影像上,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胸中翻涌——有对逝去同窗的深切缅怀,有对青春岁月的无尽追忆,更有对眼前这位坚守在平凡岗位上、脊梁依旧挺直的老友的敬重与感佩。

“时间过得真快啊……”李玄策轻轻喟叹,声音里带着岁月的回响,他端起沉重的搪瓷缸,将里面苦涩温热的茶汤一饮而尽,仿佛饮尽了这二十多年的时光与沧桑。茶水的滚烫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踏实感。“可有些东西,就像你手里淬炼的刀子,”他看着王铁柱,眼神深邃而明亮,“千锤百炼,该硬的地方,一丝都不能软。”

王铁柱重重地点头,将照片小心地收回皮夹,贴身放好。他拿起旁边一个刚淬火出来、还带着余温的试件刀坯,粗糙的手指感受着那坚硬冰冷的触感,又望了望车间里那些轰鸣的机器和忙碌的身影,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如同淬火后定型的精钢。

一阵微风吹过老榆树茂密的树冠,新绿的叶片发出哗啦啦的轻响,筛下更多细碎晃动的光斑,温柔地洒在两个中年男人身上,也洒在那些沉默的钢铁巨兽和汗湿的脊梁上。远处,巨大的淬火油槽里,一炉通红的钢件被吊起,带着仿佛能熔化空气的高温,缓缓浸入深色的冷却油中,瞬间爆发出更加猛烈、更加持久的滋滋声和滚滚白烟,升腾、弥漫,像一曲属于钢铁和汗水的、永不落幕的激昂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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