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早读课,高二(3)班的空气里飘着油墨和纸张的味道,林溪却觉得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班主任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时,她的指尖紧紧攥着英语课本,指节泛白——上周的模拟考成绩要公布了,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既期待又恐惧。
“这次模拟考整体成绩不错,尤其是实验班的同学,进步很大。”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林溪身上时,停顿了几秒,语气带着点惋惜,“但也有同学退步比较明显,林溪,你这次排名下滑了50名,从班级20名掉到了70名,英语和物理都有明显退步,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唰”的一下,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溪身上,有惊讶,有同情,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林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耳朵里嗡嗡作响,班主任后面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反复回荡着“下滑了50名”“掉到了70名”——这个数字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她心上,让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江翊坐在旁边,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悄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别难过,下课我们一起分析,肯定能补回来。”
林溪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50名,这么大的差距,她怎么补?之前的努力都像白费了一样,别说实验班,就连留在普通班的前30名都难。
早读课剩下的时间,林溪一直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敢看任何人。她想起妈妈早上出门时的叮嘱:“溪溪,这次成绩出来记得告诉妈妈,要是进步了,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现在别说进步,还退步了这么多,她怎么跟妈妈说?
下课铃一响,林溪没等江翊,就低着头走出教室,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走廊里的同学三三两两讨论着成绩,她却觉得那些声音都像在嘲笑她,只能加快脚步,几乎是逃进了办公室。
“林溪,坐吧。”班主任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把她的成绩单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次的错题大多是基础题,说明你最近的复习态度有问题。之前你进步那么大,怎么这次突然退步这么多?是不是因为和江翊走得太近,分心了?”
班主任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林溪心上,她赶紧摇头:“不是的老师,我没有分心,我就是……就是没发挥好。”
“没发挥好只是借口,”班主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考实验班,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我建议你最近别总想着和江翊一起学习,先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把基础补牢,不然下次只会退步更多。”
林溪咬着嘴唇,没说话,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班主任是为她好,可“别总想着和江翊一起学习”这句话,还是让她心里又酸又涩——难道她和江翊一起学习,就只能是拖累吗?
从办公室出来,林溪没回教室,而是躲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她靠在树干上,拿出手机,看着妈妈发来的消息:“溪溪,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她才回复:“妈妈,这次没发挥好,退步了,对不起。”
没过多久,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退步了?退了多少?”妈妈的声音带着点着急,“是不是最近学习不认真?还是跟江翊走得太近,分心了?我早就跟你说过,高中最重要的是学习,别总想着谈恋爱……”
“我没有谈恋爱!”林溪忍不住打断妈妈,声音带着哽咽,“我很认真学习了,我每天都在刷题,练听力,可我就是考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敢顶嘴?”妈妈的声音提高了,“考不好就是考不好,别找借口!要是下次再退步,你就别跟江翊一起学习了,我给你报补习班!”
电话挂断的声音传来,林溪握着手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不仅没达到妈妈和老师的期待,连自己的努力都得不到认可,甚至连和江翊一起学习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林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溪抬起头,看到江翊拿着她的英语课本走过来,眼里满是担心,“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班主任说你从办公室出来就没回教室。”
林溪赶紧擦干眼泪,站起来:“我没事,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是不是班主任说你了?”江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满是心疼,“我刚才去办公室找班主任了,她跟我说你退步了,还说让你别跟我一起学习。你别听她的,我们一起学习不是拖累,是互相鼓励,这次退步只是暂时的,我们一起补回来就好。”
林溪愣住了,没想到江翊会去跟班主任说这些。她看着江翊认真的眼神,心里又暖又愧疚:“可是我退步了50名,我根本考不上实验班,我只会拖累你……”
“不许这么说!”江翊打断她,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们是一起约定要考实验班的,怎么能因为一次退步就放弃?你之前帮我整理物理错题,帮我练听力,我才能进步这么快,你不是拖累,是我的动力。这次我们一起分析错题,制定复习计划,下次肯定能进步,相信我。”
林溪看着江翊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和信任,心里的绝望慢慢被驱散了一些。她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
“对了,”江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林溪,“这是我帮你制定的复习计划,每天早上我们一起练30分钟听力,晚上一起整理1小时错题,周末再一起做一套模拟卷。每个科目都有重点,你看一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改。”
林溪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不仅有详细的复习计划,还有每个科目的重点难点标注,甚至连她容易错的题型,都用红笔标了出来。字迹工整,看得出来花了很多心思。
“谢谢你,江翊。”林溪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一定会好好按照计划复习,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不是不让我失望,是不让你自己失望。”江翊笑了笑,伸手帮她擦去眼泪,“我们一起努力,为了我们的约定,也为了我们自己。”
上课铃响了,江翊拉着林溪的手,一起往教室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像温暖的鼓励。林溪看着江翊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再让关心她的人失望,一定要和江翊一起考进实验班。
回到教室,苏晓晓和陆知行赶紧围过来。“林溪,你没事吧?”苏晓晓递了张纸巾给她,“刚才班主任说你退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是啊,”陆知行也说,“一次退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上次还退了30名呢,后来不也补回来了?你要是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我帮你讲。”
看着朋友们关心的眼神,林溪心里满是温暖。她点了点头:“我没事,谢谢你们。我和江翊制定了复习计划,下次肯定能进步。”
“太好了!”苏晓晓笑着说,“我们都相信你,下次肯定能考回来!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们说。”
林溪看着眼前的朋友,又看了看身边的江翊,心里的沉重终于消散了。她知道,虽然这次退步了50名,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江翊的陪伴,有朋友们的支持,有妈妈和老师的期待,她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把失去的名次补回来,实现和江翊一起考进实验班的约定。
那天晚上,林溪在情绪日记里写道:“这次模拟考我退步了50名,老师和妈妈都很着急,我也很自责。但江翊没有放弃我,还帮我制定了复习计划,晓晓和知行也一直在鼓励我。我知道,一次退步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不能放弃。我会好好按照计划复习,和江翊一起努力,下次一定要进步,考进实验班。”
写完日记,林溪合上笔记本,拿起江翊帮她制定的复习计划,开始认真复习。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课本上,也落在她脸上。她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只要不放弃,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和江翊一起,走进实验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