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蹲在碎纸机前，指甲缝里沾着碎纸屑。
她把捡到的纸片摊在走廊窗台上，又翻出纸槽里所有碎渣——二十来片指甲盖大小的纸块，拼成半页纸。
最上面一行黑体字刺得她眼睛疼：《未来认知者意识模型构建计划·实验体档案》。
\"苏砚\"两个字在第三段，被碎纸刀切成\"苏石见\"。
她摸出手机打给林疏桐：\"你家实验室有没有能复原碎纸的机器？\"
\"有啊，上次帮你拆无人机的那台。\"电话里传来键盘声，\"半小时后老地方见——等等，你该不会又搞到什么国家机密了？\"
苏砚没回答，把碎纸塞进西装内袋。
经过程砚铮办公室时，门虚掩着，能看见他正用激光笔敲着电脑屏幕，对赵予安说：\"把2015年5月的监控调出来，重点看午夜十二点前后。\"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碎纸，转身往地下车库走。
林疏桐的实验室在旧仓库二楼，金属门刚推开就飘来咖啡味。
苏砚把碎纸往桌上一倒，林疏桐的相机\"咔嚓\"闪了一下：\"这要是发出去——\"
\"发你个头。\"苏砚按住她手机，\"先复原。\"
三小时后，A4纸铺在两人中间。
苏砚的手指从\"实验目的：构建可承载未来记忆的意识载体\"划到\"实验体编号：磐石-7\"，最后停在\"存活状态：唯一\"。
\"所以我不是重生。\"她的声音发哑，\"我是被......造出来的。\"
林疏桐的钢笔\"啪\"地掉在纸上：\"我就说你怎么比预言家还神！
上个月你说某新能源公司会爆雷，结果人家真在冰岛埋了假矿——\"她突然顿住，\"等等，我刚发了篇报道。\"
苏砚手机\"叮\"地弹出推送，标题刺目：《\"未来认知者\"真相曝光：一场跨越十年的意识实验》。
\"林疏桐！\"苏砚揪住她衣领，\"你是不是在我手机装了监控？\"
\"我这是新闻敏感度！\"林疏桐往后缩，\"你看评论区都炸了——'程氏少夫人是人工意识？
''科技公司玩这么野？
'......程氏股价跌了三个点。\"
苏砚抓起外套往外冲：\"程砚铮要杀了你。\"
程氏顶楼会议室，程砚铮的激光笔在投影屏上划出红痕。
苏砚推开门时，他正说：\"周鸿业那边在买空单，王工，把量子通信专利进度提前到下周公布。\"
王景行推了推眼镜：\"苏总，您手机一直在震。\"他指了指她西装内袋，\"有个加密邮件，发件人显示'磐石计划档案库'。\"
苏砚点开邮件，是段乱码。
王景行凑过来看：\"这是量子加密，我试试......\"他敲了二十分钟键盘，屏幕突然跳出一串编号：\"磐石-1至磐石-6，实验终止原因分别是意识排斥、记忆坍缩、神经紊乱......\"他咽了口唾沫，\"您是唯一完成意识融合的。\"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风声。
程砚铮走过来，把她的手包递过去：\"你工位的润喉糖快吃完了，我刚买了新的。\"
苏砚捏着润喉糖盒，突然笑了：\"原来我是7号机啊。\"她抬头看程砚铮，\"你说，前六个我有没有也喜欢过你？\"
程砚铮没说话，拉着她走到窗边。
楼下是程氏科技园的樱花树，他指着其中一棵：\"这棵树是你去年非说要种的，说十年后会开重瓣花。\"他转身捧住她脸，\"不管你是重生还是实验体，你会在我开会时用摩斯密码踢我小腿，会把分房协议塞进碎纸机，会在我发烧时煮姜茶——\"他喉结动了动，\"这些是程序写不出来的。\"
苏砚扑进他怀里，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前世他也这样抱过她，在她中枪时，在芯片研发成功时。
原来不是巧合，是她自己选择了每一次靠近。
高振宇的电话来得很突然。
苏砚接起时，老顾问的声音在发抖：\"境外'黑隼'机构在黑市挂了两亿美金，要收'磐石计划'资料。
他们想复制你的能力。\"
程砚铮的手指在桌面敲出节奏：\"销毁所有电子档案，纸质文件送国防科工局。\"
\"等等。\"苏砚按住他手腕，\"邮件里还有段话——'实验体意识具备唯一性，复制将导致系统崩溃'。\"她看向高振宇，\"或许我们可以......\"
\"不行。\"程砚铮握牢她的手，\"风险太高。\"
深夜十一点，程氏服务器突然发出警报。
王景行冲进办公室时，苏砚正盯着屏幕上的未知指令：\"别毁掉它——那是唯一能阻止'星火计划'的东西。\"
程砚铮的激光笔掉在地上，红光照着\"星火计划\"四个字，像团烧不穿的雾。
苏砚捡起激光笔，按亮，红点跳到他锁骨的旧疤上：\"所以啊，7号机的任务，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