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苏砚的手机在枕头边响个不停。
研发部主管王景行的语音一条接一条涌进来，带着破音的慌张：“苏总！程总的绯闻上热搜了！”“照片被营销号转了八百遍！”“周鸿业那边的人在股吧带节奏，说程氏要内乱——”
苏砚摸过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热搜第一挂着张模糊照片：程砚铮西装笔挺坐在餐桌前，对面女人的红裙艳得扎眼，配文是猩红大字：“程少金屋藏娇？程氏科技恐陷婚变危机！”
“王主管。”她按断语音拨回去，声音里裹着刚醒的沙哑，“把公司监控调出来，重点查今天谁频繁登录舆情系统。”
“啊？”
“有人急着看我们自乱阵脚呢。”苏砚翻身坐起，床头的润喉糖罐子被碰得叮当响——那是程砚铮昨天刚补的，“先别慌，你去把林疏桐喊起来，就说我请她吃凌晨四点的豆浆油条。”
二十分钟后，林疏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冲进程氏顶楼办公室，摄像机包还挂在肩头。
她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屏幕亮着密密麻麻的ExIF数据：“拍这照片的人技术不行啊——拍摄时间显示东京20:03，但时区信息偷偷改成了北京。”她戳着背景里的广告牌，“看这‘东京塔’，塔尖歪得能去参加歪脖子树选美，明显是用去年的旧图p的。”
苏砚转着钢笔笑：“p图师连夜跑路的水平？”
“更绝的是。”林疏桐调出另一张图，“我翻了程总今天的行程——他根本没去东京。”她点开程氏内部系统，“物流记录显示，他下午三点去了亦庄工厂，五点陪德国专家看生产线，晚上八点在公司会议室和莫斯科研究所开视频会。”她晃了晃手机，“我刚给安娜博士发消息，人家说今天在实验室孵细胞，红裙？她衣柜里最艳的是件荧光绿实验服。”
苏砚的手机这时震动，程砚铮的视频请求弹出来。
他领带松了两颗，衬衫袖子挽到小臂，身后是程氏实验室的白板，上面写满芯片参数。
“解释。”苏砚把手机怼到镜头前，照片放大在两人中间。
程砚铮推了推眼镜：“照片里的餐厅是东三环那家俄餐店，我今晚在那见了日本半导体协会的田中女士。”他调出聊天记录，“采购EUV光刻机配件的事，上周就和你说过。”
“那红裙？”
“田中的助理非要给她挑‘符合东方审美’的裙子。”程砚铮嘴角抽了抽，“她发消息说像被番茄汁泼了一身。”他点开录音，里面传来中年女性的日语：“程先生，这裙子实在太艳了，下次我们还是穿西装见面吧。”
苏砚憋着笑：“所以他们挑今天爆照片，是算准我们要公布光刻机采购？”
“聪明。”程砚铮指尖敲了敲桌面，“周鸿业的人在股市压了空单，想借绯闻砸程氏股价。”他忽然放软声音，“你信我吗？”
苏砚把脚翘到桌上：“不信。”
程砚铮的瞳孔缩了缩。
“但我信林疏桐的ExIF分析，信实验室的监控，信你藏在我工位抽屉里的润喉糖。”她托着下巴笑，“更信——”她故意拖长音，“程氏科技的少东家，没那闲工夫搞绯闻。”
程砚铮的耳尖慢慢红了。
清晨九点，程氏科技临时发布会现场。
程砚铮站在聚光灯下，身后投影屏轮流放着采购协议、聊天记录、监控录像。
记者席有人举手：“程总，网传您与苏小姐是契约婚姻，这次绯闻是否会影响夫妻关系？”
“契约婚姻？”程砚铮低头翻文件，“我怎么不记得签过那东西？”他抬头时目光灼灼，“至于夫妻关系——”他举起手机，屏幕是苏砚昨晚发的消息：“要是股价跌超过五个点，我就把你所有激光笔都喂碎纸机。”
台下记者哄笑。
“有人想动摇我们的家庭。”程砚铮声音沉下来，“但他们不知道，我的妻子——”他侧头看向镜头，“才是程氏真正的幕后指挥官。”
发布会结束时，程氏股价直线拉升，周鸿业的空单爆仓消息在金融圈炸开了锅。
晚上十点，苏砚在厨房煮番茄鸡蛋面。
锅铲碰着瓷碗叮铃哐啷，身后突然环来一双手臂。
程砚铮下巴搁在她肩窝，西装裤蹭着她的睡裤：“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苏砚把面盛进碗里，“谢我没把你激光笔喂碎纸机？”
“谢你信我。”
苏砚转身戳他胸口：“程总，我可是特工。”她勾住他脖子，“查出轨这种小事，我能给你扒得底朝天。”她踮脚亲了亲他嘴角，“但更重要的是——”她举起汤勺，“我知道你和‘星芒’一样，不会输。”
程砚铮低头吻她，番茄的甜香混着面汤的热气弥漫开来。
第二天上午，苏砚刚进办公室，前台小妹抱着个牛皮纸信封候在门口：“苏总，刚送来的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
苏砚拆开封口，里面滑出一张照片——是前世她牺牲前攥着的芯片资料，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星芒，真的不会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