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林枫下的厨,都是苏清雅偏好的清淡口味。孩子们异常乖巧,连最闹腾的思雅都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椅上,大眼睛时不时瞟向爸爸,又看看妈妈,里面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蛋糕端上来,烛光摇曳。孩子们大声唱着跑调的生日歌,苏清雅配合地闭上眼许愿,吹熄蜡烛。掌声和欢呼声中,她切分蛋糕,脸上带着浅浅的、真实的笑容。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献上他们的礼物。思雅展示她的“星星妈妈”画作,思清讲解他的“永恒之花”结构,思柔再次确认她的小花袋能让妈妈“香香的”。苏清雅一一接过,每一份都仔细看过,温柔道谢,将它们放在身边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客厅里弥漫着甜腻的蛋糕香和温馨的喧闹。孙宇送来的那个昂贵首饰盒,被遗忘在角落,像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当最后一块蛋糕被思雅满足地塞进嘴里,当餐盘被收走,客厅重新恢复整洁时,气氛微妙地安静下来。孩子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投向了林枫。
苏清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眼,也看向他。灯光下,她的眼眸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林枫起身,走进书房。片刻后,他拿着一个东西走出来。
那是一个深色的、圆环状的物体,外观简洁,边缘圆润,看不出具体用途。他走到客厅中央,将圆环放在地毯上,调整了一下角度,正对着上方空白的天花板。
“这是……”苏清雅轻声问,目光落在那个不起眼的圆环上。
林枫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按下了圆环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开关。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后,如同墨滴入水,一片深邃的、带着暖意的蓝色光晕,从圆环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缓缓投映在天花板上。光晕逐渐清晰,稳定,化作一片逼真而温柔的夜空底色。紧接着,一颗,两颗,无数颗细小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星辰”在“夜空”中依次亮起,疏密有致,汇聚成模糊而熟悉的星座轮廓。
不是那种廉价星空灯死板的图案,这片星空带着自然的呼吸感,星光微弱却坚定,仿佛真的将一片遥远的银河搬到了这间客厅的天花板上。
苏清雅愣住了,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那片突然降临的、静谧而温暖的星空。这景象,莫名地戳中了她记忆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
“妈妈你看!”思雅第一个忍不住,跳到星空下,仰起小脸,大声唱起了她刚在幼儿园学的、还有些走调的童谣。“小星星,亮晶晶……”
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天花板上,天鹅座区域的几颗主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极其同步地增强了一丝亮度,柔和地闪烁了一下,像在回应她的歌声。
苏清雅的眼睛微微睁大。
思清走上前,用他特有的、平稳清晰的语调,背诵了一首关于星辰的简短古诗。“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随着他平缓的声波,北斗七星的勺柄,真的开始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天幕上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
苏清雅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这时,思柔也被哥哥姐姐感染,她怯生生地走到妈妈腿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轻轻地说。“妈妈……生日快乐。”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那片星空边缘,那些最细碎、最不起眼的小星星,集体泛起了一层极其淡薄、如同晨曦微露般的光晕,一闪,即逝,却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一片只为她和孩子们存在的,活的,会呼吸的星空。
苏清雅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蓄满了泪水。那些被她强行压在心底的、关于独自孕育的艰辛,关于面对舆论的疲惫,关于对未来的不确定,关于内心深处对宁静和温暖的渴望……所有坚硬的外壳,在这一片回应着家人声音的星光下,土崩瓦解。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地毯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流泪,仿佛要将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和压力,都随着泪水流淌干净。
孩子们看着妈妈哭了,有些无措。思雅停下唱歌,思清停止了背诵,思柔紧紧抱住了妈妈的腿。
林枫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
苏清雅没有接纸巾,而是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枫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力道却很大,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但那眼神里,充满了被懂得的震撼,和被珍视的动容。
系统的提示在这一刻清晰浮现,带着一种圆满的辉光。
【“心意无价”任务圆满完成】
【目标对象情感防线彻底瓦解,深度联结建立】
【奖励“情感共鸣”(被动状态)已生效……】
星空依旧在头顶无声流转,安静,温暖,如同一个永恒的拥抱,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
这一刻,无需言语。
所有的用心,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深夜灯火,都在这片只为她亮起的星河里,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家,原来就是这片无论何时回首,都在为你闪烁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