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帐篷外的风卷着沙尘，刮在临时搭建的金属支架上\"呜呜\"作响。李默刚和张昊走出帐篷，第七舰队的登陆舱又\"嗡\"地掠过头顶，带起的气浪差点掀翻他的战术帽。张昊的新机械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调试内置扫描仪，突然碰了碰李默的胳膊：\"有人过来了，空间系能量反应，b级初阶。\"
李默的空间感知瞬间展开——2000米范围内，一个熟悉的能量波动正快速接近，频率1.0hz，带着空间系特有的涟漪感。【苏清月？她怎么找来了？】
没等他反应，一道清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李默，你站住。\"
苏清月站在十步外，白色作战服上还沾着点虫族体液的绿渍，手里攥着几张纸，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飞。她走到李默面前，直接把纸拍在他怀里——不是电子屏，是真的纸质报告，边缘还带着打印时的毛边。
\"这是什么？\"李默捏着报告，指尖刚碰到纸张，机械眼就自动扫描起来：【空间波动分析报告（蓝星防御城虫后战役特辑），加密等级b级，出具单位：超能学院战地实验室】。
苏清月抱臂站着，下巴微抬：\"你自己看第三页，红色标注的数据。\"
李默翻开报告，前两页是虫后战役的能量监测数据，第三页果然有个红色三角形标记的图表——x轴是时间（单位秒），Y轴是空间频率（单位hz），两条曲线在图表中央几乎重合。上面那条标着【虫后爆炸空间乱流】，频率稳定在1.2hz；下面那条标着【未知空间系个体】，频率1.5hz，曲线波动幅度比乱流还剧烈。
两条线交叉的地方，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共振系数：0.8】。
【我靠，0.8？正常空间系共振系数不是≤0.3吗？】李默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装傻：\"这啥意思？两条线靠得近就是共振？我物理不好，你别骗我。\"
苏清月冷笑一声，抢过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显微镜照片：\"那这个呢？你的血液样本，放大倍的。\"
照片上，无数银色小点在红色血液里呈螺旋状游动，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微型机器人。机械眼自动弹出分析：【机械纳米虫，直径50nm，活性90%，运动速度20μm\/s，表面有联邦军用级能量涂层】。
【完了，这都被检测出来了？医疗帐篷的血检这么先进？】李默挠头，开始编故事：\"可能...我小时候被空间风暴卷过？\"
\"空间风暴会给你体内种纳米虫？\"苏清月挑眉，伸手戳了戳他的机械臂，\"还是军用级的？\"
\"那可能是...\"李默眼珠一转，\"之前改造义眼的时候不小心进去的？你知道的，机械学院那帮家伙毛手毛脚，说不定掉了什么零件进去。\"
苏清月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不是开心的笑，是那种\"你继续编，我听着\"的冷笑。她从作战服口袋里掏出个银色通讯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虫后爆炸时的空间乱流，全防御城只有你的空间频率能跟它产生0.8的共振系数。正常空间系最多0.3，超过0.5就会被乱流撕碎，你不仅没事，还把虫后劈了——解释一下？\"
李默的后背有点冒汗。【这丫头准备挺充分啊，报告都打印出来了，是铁了心要扒我底】他把报告塞回给苏清月：\"可能检测仪坏了吧？你也知道，蓝星这破地方，设备老化很正常。\"
\"检测仪没坏。\"苏清月把报告折成方块，塞进内袋，\"我的空间感知不会骗我。你的空间波动路径...跟学院数据库里的完美融合计划实验体特征完全一致。\"
李默心里一紧——又是完美融合计划？雷婷刚提过，苏清月也知道？【超能学院的数据库到底存了多少黑料？】他后退半步，假装被风迷了眼：\"什么计划？没听过。我就是个普通学生，能打虫族就不错了，哪懂什么共振系数。\"
苏清月突然往前走一步，两人距离拉近到不到半米。她的眼睛很亮，在阳光下像淬了冰的玻璃珠：\"李默，你以为我会信？\"
李默没说话，心里快速盘算——硬刚肯定不行，苏清月虽然战力不如他，但她要是大喊\"李默是实验体\"，整个防御城的人都会围过来。机械联盟和超能协会还在外面等着呢。
就在他准备用空间移动开溜时，苏清月却突然后退了：\"算了，现在问你也不会说。\"她转身背对李默，右手悄悄滑到通讯器上，\"虫族刚退，第七舰队来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李默松了口气，刚想说\"还是你明事理\"，空间感知突然捕捉到一股微弱的电磁波——频率14.7hz，加密方式是超能协会特有的\"星语-07\"频道。
【？？？这丫头嘴上说算了，背地里在发报告？】李默眯起眼，机械眼锁定苏清月的通讯器——屏幕上显示【文件传输中：空间波动分析报告（副本）】，接收方是【超能学院战术指挥中心】。
苏清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说：\"别想着用空间能力抢通讯器，我的空间锁定已经准备好了。\"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报告我只发了副本，原件在我手里。你要是老实点，这事暂时没人会知道。\"
李默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把苏清月骂了八百遍。【合着这是威胁？又当又立是吧？】但他不得不承认，苏清月这招挺聪明——既没彻底撕破脸，又攥住了他的把柄。
通讯器\"嘀\"地响了一声，传输完成。苏清月收起通讯器，转身往防御城指挥中心走：\"第七舰队的人要开作战会议，你最好也去一趟。张昊呢？让他别在外面瞎晃，机械臂的能量读数都快溢出来了。\"
李默看着她的背影，内袋里的\"REApER-07\"金属片硌得更疼了。【超能协会那边估计已经收到报告了...雷婷说的72小时保质期，怕是要提前到期】他掏出战术终端，给张昊发了条消息：【速来医疗帐篷外，苏清月刚给超能学院发我黑料】。
三秒后，张昊的机械臂从拐角伸出来，紧接着是他那张带着机械眼的脸：\"收到！需要我把她抓回来吗？我的量子臂能捏碎通讯器！\"
\"不用。\"李默摆摆手，望着苏清月消失的方向，\"她暂时不会把事情闹大。\"至少在搞清楚他的价值前不会。
【不过...这共振系数0.8到底是什么意思？】李默摸了摸下巴，机械眼调出虫后爆炸时的空间数据——当时他确实感觉空间能量在体内乱窜，现在想来，可能不是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某种...共鸣？
他甩甩头，把这些想法压下去。当务之急是应付第七舰队，还有那个不知道藏在哪的107号实验体。
至于苏清月...
李默的空间感知再次展开，锁定那个已经走远的空间系能量反应。【丫头，你最好别给我搞事】他捏了捏拳头，机械臂的纳米虫在皮肤下轻轻蠕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情绪。
这场防御城的闹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