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不是那些，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很放松，不用想太多，怎么样都对劲儿。”
这话说得朴实，却比任何直白的夸赞都更戳人心窝。
张予曦感觉心里那点不自在的羞涩，瞬间被一种温热的、熨帖的情绪取代。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外套的衣角，声音也软了下来：“……嗯，我也觉得。”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却不再是尴尬，而是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暖昧和安心。
夜色渐深，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车窗外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
车子停在了一家设计感十足的高级酒店门口。
“明天一早还有《GLASS》的拍摄，我房间就在你的斜对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毕雯珺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很自然地解释。
张予曦愣了一下，这次酒店是经纪人安排的，她并不知道。
她想起经纪人之前似乎提过一句，为了配合明早的行程，统一安排了酒店住宿。
只是她今天完全沉浸在白天的拍摄里，把这事给忘了。
她“嗯”了一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并肩走进酒店大堂。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墙壁映出他们的身影。
毕雯珺看着镜子里站在他侧后方的张予曦，她微微低着头，长发垂落，看不清表情，身上还搭着他的外套。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那个……明天拍摄估计也不轻松，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张予曦抬起头，在镜子里对上他的目光，弯了弯嘴角。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房间果然相隔不远，就在斜对面。
“那……明天见？”站在房间门口，张予曦将外套递还给毕雯珺。
毕雯珺接过，指尖再次不经意地相触，这次两人都顿了顿。
“明天见。”
他看着她刷开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张予曦背靠着门板，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天高强度拍摄积累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但精神却有些奇异的亢奋。
她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依旧是毕雯珺那双带着纵容、欣赏，乃至最后发出邀请时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睛。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笑了笑，心底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另一边，毕雯珺也在回味这一天。
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界面停留在与张予曦的聊天窗口，输入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只发过去一句简短的：「早点休息。」
几乎立刻，收到了回复：「嗯，你也是。」
很简单，却让他安心地勾起了唇角。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酒店的纱帘洒进房间。
张予曦被闹钟叫醒，虽然睡眠时间不算长，但质量意外地好。
她起身拉开窗帘，看着楼下渐渐苏醒的城市，心情是连日来少有的明朗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两人不可避免地遇上了。毕雯珺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简单的餐点。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早。”张予曦端着餐盘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早。”毕雯珺抬头，看到她素颜却依旧明媚的脸，眼神亮了一下，“睡得好吗？”
“还行。”张予曦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你呢？”
“挺好的。”毕雯珺顿了顿，压低声音，带上了点熟悉的东北口音，“就是梦里好像还听着王导搁那儿喊‘眼神拉丝’呢。”
张予曦差点被牛奶呛到，忍俊不禁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行，魔怔了吧你！”
轻松熟悉的互怼模式瞬间回归，昨晚那点若有似无的尴尬和试探，在晨光中消散于无形。
吃完早餐，两人直接前往位于酒店高层、《GLASS》杂志包下的摄影棚。
今天的拍摄团队是另一组人，氛围与昨天王瀚的活泼热烈不同，更偏向时尚圈的冷静与专业。
化妆间里，造型师拿出了今天要穿的服装。
张予曦的是一套极具学院风又不失时尚感的搭配：一件质感很好的纯白色衬衫，外面套着红白相间的菱格纹毛衣开衫，下身是一条优雅的灰色短裙，搭配着黑色皮质短靴和白色中筒袜，整个人看起来既清新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甜美。
毕雯珺的造型则与她巧妙呼应。他里面是一件正红色的短袖t恤，外面是米白色的休闲外套，下身搭配同色系的米白色长裤，整体色调温暖明亮，与张予曦的红白毛衣形成了和谐的情侣感。
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艳。
“啧，”毕雯珺绕着她走了一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这小学妹造型，挺像样啊。”
张予曦不甘示弱，指了指他身上的红色短袖：“你这‘学长’也不赖嘛，红红火火的。”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在造型师的要求下站到一起，让摄影师先拍几张定妆照。
今天的拍摄主题是“都市恋曲”，场景布置得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生活片段。
有咖啡馆外的露天座，有布满绿植的阳台，还有一个非常抢眼的道具——一辆复古风格的白色敞篷汽车，虽然不能开动，但外观极其逼真，是今天拍摄的重点场景之一。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两人经过昨天的磨合，默契度更高，在摄影师冷静的指令下，或并肩漫步，或倚靠栏杆，眼神交汇间自然流淌的情感，几乎不需要过多刻意引导。
终于，到了使用道具车的部分。
“好，两位，我们接下来要拍一组在车里的画面。”
摄影师引导着，“雯珺，你坐在驾驶座，身体放松，稍微侧向副驾这边。予曦，你靠过去，对，把头轻轻靠在雯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