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前的观众感觉自己看的不是足总杯决赛，而是国家地理频道播放的《动物世界：角马大迁徙》。
当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吹响时，记分牌上的比分是0-0。
阿森纳的球员们气喘吁吁地走下场，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刚参加完一场铁人三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一丝无法言说的憋屈。
而另一边，曼联的球员们虽然也是大汗淋漓，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仿佛意犹未尽。
在他们身后，曼联的替补席上，德容正悠闲地用吸管喝着水，托纳利已经开始闭目养神，哈兰德则在格拉利什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他们像一群养精蓄锐即将登台的主演，正冷眼旁观着一群刚刚完成了暖场表演后精疲力竭的配角。
……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比赛开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丑陋的“摔跤比赛”将继续进行，直到双方中的某一方力竭而亡时。
比赛进行到第60分钟。
一个让整个温布利乃至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时刻，到来了。
高仇向像一个掌握着世界权柄的魔术师，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场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然后，第四官员的换人牌高高举起。
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曼联，同时进行三个换人！
巨大的红色数字出现在牌子上，宛如命运的审判书：
若昂·帕利尼亚，下。弗伦基·德容，上！
弗雷德，下。桑德罗·托纳利，上！
拉斐尔·莱奥，下。埃尔林·哈兰德，上！
在那一瞬间，场边的阿尔特塔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捕获的不是猎物，而是一个……即将露出狰狞真面目的怪物！
画风在德容踏上草皮的那一刻，发生了180度堪称颠覆性的骤变！
前一秒，皮球在曼联球员脚下还像是烫手的山芋，下一秒，皮球就变成了在德容脚下温顺无比的宠物。
之前还是依靠肌肉和跑动构筑的“血肉城墙”，瞬间变成了一个由德容和托纳利两位顶级中场大师共同构建起来的充满了智慧和节奏的“传控网络”。
前一秒还在疲于奔命，被麦克托米奈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森纳中场球员，下一秒，就要面对一个永远能比你多想一步多传一脚的“中场大脑”。
他们的防守体系在短短一分钟内，因为对手核心打法的骤变，彻底陷入了认知失调的巨大混乱之中。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第70分钟，当阿森纳全队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战术休克中缓过神来时，高仇向再次走到了场边。
第四官员的换人牌，再一次举起。
这一次，是两个换人！
赫维恰·克瓦拉茨赫利亚，下。杰克·格拉利什，上！
斯科特·麦克托米奈，下。维蒂尼亚·费雷拉，上！
五个换人名额，用尽！
曼联场上的十一个球员，在短短十分钟内，被更换了近一半！
bbc的解说员莱因克尔已经彻底疯了！他抱着头，在解说席上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上帝啊！这……这是什么？！高仇向在干什么？！他利用规则，他在犯罪！他在短短十分钟之内，用五个换人名额完成了一次史无前例堪称‘球队变形’的换人！他将一支充满了汗水、肌肉和冲撞的‘铁血战车’，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座由艺术家、指挥官和核武器组成的‘足球画廊’！”
“阿尔特塔和他的阿森纳，他们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智慧，准备了一场九十分钟的拳击赛！他们熬过了最艰难的前八个回合！可就在第九个回合，他们发现对面的拳手，突然之间换上了全套最顶级的击剑装备，并且……他还会独孤九剑！”
“这已经不是战术了！这是……这是对足球这项运动的降维打击！”
……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对于阿森纳的球员和球迷来说，是他们永生难忘的噩梦。
第75分钟。
皮球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在曼联球员的脚下流动。
德容在中场闲庭信步般地送出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地找到了前插的托纳利。
托纳利根本不停球，用一个极为写意的脚弓，将球直接横敲到了禁区弧顶。
刚刚上场的格拉利什，在那里像一块磁铁瞬间吸引了三名阿森纳防守球员的注意。就在他们以为格拉利什要远射或突破时，他却用一个骚气十足的脚后跟轻轻一磕！
皮球从人缝中滚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空当。
在那里，那个金发的挪威巨人埃尔林·哈兰德，像一个等待了许久的幽灵悄然出现。
面对来球，他甚至没有调整，只是轻松地用左脚弓一推！
皮球应声入网！
1-0！
整个进球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充满了艺术的美感。
这，正是阿尔特塔梦寐以求的，也是他执教以来一直追求的“美丽足球”。然而今天这个进球，却由他的对手用一种堪称羞辱的方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最后的绝望，在第88分钟降临。
阿森纳全线压上，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他们的角球被德赫亚稳稳摘下，西班牙门神没有丝毫拖延，一个大力手抛球直接扔给了回撤接应的德容。
德容看了一眼场上形势，抡起右脚一脚超过六十米的长传撕裂了阿森纳空虚的后防线，精准地找到了左路的拉什福德。
拉什福德用自己仅存的体能，和在上半场被他用速度折磨了半死此刻早已双腿发软的阿森纳边后卫，进行了一场最纯粹的竞速！
结果，毫无悬念。
拉什福德强行超车，杀入禁区一脚横传！
中路的哈兰德如同一架起飞的b-52轰炸机高高跃起，迎着来球，用一记力拔千钧的霸王龙头球，将比分彻底锁定为2-0！
“哔！哔！哔！”
终场哨响。
温布利的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曼联继联赛杯冠军和英超冠军之后，再夺足总杯冠军！成就国内三冠王！
高仇向缓缓走入场内，走向了那位面如死灰仿佛灵魂被抽空了的阿森纳主帅，他伸出手和阿尔特塔握了握。
在两人手掌交错的那一刻，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阿尔特塔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足以让对方的足球世界观彻底崩塌的话。
“米克尔，你的战术很完美，你的球员……也非常非常的努力。”
“但是，”高仇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你只为你心目中的那场‘拳击赛’，准备了A计划。”
“而我，”他直起身子松开手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在这个时代，永远都有A队和b队！”
高仇向带着他的三冠王走进了球员通道。
而米克尔·阿尔特塔，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温布利漫天飞舞的红色纸屑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化的雕像。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句“我有A队和b队”，如同魔咒般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他感觉自己毕生所学的足球哲学，连同他导师瓜迪奥拉的，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种根本无法理解近乎羞辱的方式彻底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