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新的恋情，尝试的开始（无果）
林未晚把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装进玻璃罐时，门铃第三次响了。她擦了擦沾着面粉的手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看见陈屿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白铃兰，浅灰色的卫衣袖口沾着点泥土，显然是刚从花市过来。
“上次你说喜欢铃兰的香味，我妈花圃里刚开了一批，就给你带了一盆。”陈屿把花盆递过来，目光落在她沾着面粉的围裙上，忍不住笑了，“在做饼干？我好像闻到黄油味了。”
林未晚侧身让他进来，指尖不小心碰到花盆边缘的陶土，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想起上周公司楼下的花摊。那天她蹲在花摊前看铃兰，陈屿恰好路过，蹲下来和她一起研究了半天花瓣上的纹路，说“铃兰的花型像小铃铛，风一吹好像能听见声音”——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时的事，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陈屿是苏晓的表哥，上个月公司团建时偶然认识。他在隔壁街区开了家花店，说话时总是带着点草木的清冽气息，笑起来眼角会弯成月牙，和林未晚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苏晓总说“我表哥人特别靠谱，你俩兴趣还投缘，不如试着处处看”，她嘴上说着“只是朋友”，却在陈屿约她去花市时，提前半小时就收拾好了出门的行李。
“你阳台的常春藤长得真旺。”陈屿走到阳台边，手指轻轻拂过爬满栏杆的藤蔓，白色的小花藏在绿叶间，像撒了把碎星星，“我给它换个大点的花盆吧？现在这个盆好像有点装不下根系了。”
林未晚端着刚泡好的柠檬水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常春藤。这盆花是去年冬天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当时枝叶枯黄得像晒干的草，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养了半年，没想到竟长得这样茂盛。“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她把水杯递给他，忽然想起上周给常春藤浇水时，发现土壤里冒出了好几根新的嫩芽。
陈屿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看着她笑：“你是不是怕我把花养死？放心，我可是专业的。”他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园艺剪和新花盆，动作熟练地松土、脱盆，连盆底的排水孔都仔细垫上了碎陶片，“养植物和照顾人一样，得摸清它的习性，不能光靠热情。”
林未晚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把发丝染成了浅金色。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加班到深夜，陈屿开车送她回家，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特意下车给她买了热牛奶和三明治，说“你胃不好，别空腹熬夜”；想起上周她随口说喜欢某个画家的插画，他第二天就给她带了本绝版的画册，说“花了三天才从旧书市场淘到的”。
这样的温柔细密又妥帖，像春雨落在土壤里，悄无声息地滋润着什么。林未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白色的帆布鞋上沾着点泥土，是刚才搬花盆时蹭上的——这双鞋是她去年秋天买的，当时只是觉得款式简单，没想到穿了这么久还是很喜欢。
“好了，换好盆了。”陈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把常春藤放回阳台最显眼的位置，“过两天再给它施点肥，叶子会更绿。”他转过身，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林未晚面前，“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一株小小的常春藤，藤蔓缠绕着“晚”字，是她的名字。“我看你总在书上夹书签，就自己刻了一个。”陈屿的耳朵有点红，声音也轻了些，“如果你不喜欢……”
“很喜欢，谢谢。”林未晚接过书签，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冰凉的金属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想起自己的书架上，有很多夹着树叶的书签，都是以前随手捡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精致的礼物。
风穿过常春藤的藤蔓，带来一阵淡淡的铃兰香。陈屿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声音轻得像羽毛：“未晚，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不管是看花还是聊天，都很开心。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林未晚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手里的书签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看见陈屿眼里的期待，像星星落在深潭里，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想起母亲上周打电话时说的话：“晚晚，别总把自己关起来，试着接受别人的好，说不定会有新的惊喜。”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
陈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只是声音轻了些：“是我太急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原因。”林未晚低下头，看着阳台角落里的铃兰，白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去开始一段新的关系。不是你不好，是我心里……还有没整理好的东西。”
陈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知道。上次你看常春藤的时候，眼神特别专注，好像在看很重要的东西。”他蹲下来，帮她把散落的饼干碎屑扫进垃圾桶，“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整理好心里的东西，不管是想继续当朋友，还是愿意试试，我都在。”
林未晚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她想起刚才陈屿换花盆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每一根根系，就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这样好的人，她却只能说“对不起”，心里充满了愧疚。
“谢谢你，陈屿。”她轻声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那可不一定。”陈屿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先回去了，铃兰记得每天浇点水，别浇太多。对了，你做的饼干很好吃，下次有机会还想尝尝。”
门关上的瞬间，林未晚靠在墙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走到阳台，看着那盆刚换好盆的常春藤，新的土壤里还留着陈屿手指的温度。她想起刚才陈屿说“我可以等”，心里忽然很酸涩——有些人的温柔，注定只能辜负。
她拿起陈屿送的书签，夹进常看的那本插画集里。书页翻开的瞬间，一片干枯的银杏叶掉了出来，是去年秋天在公园捡的，边缘已经泛黄。她把银杏叶重新夹回去，忽然觉得，有些回忆就像这片叶子，虽然已经干枯，却还是舍不得丢弃。
风穿过铃兰的花瓣，发出轻轻的声响，像小铃铛在唱歌。林未晚走到厨房，把烤好的饼干装进保鲜袋，准备明天带给苏晓。她看着玻璃罐里剩下的饼干，忽然想起陈屿刚才说“下次有机会还想尝尝”，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
或许，她不需要急着开始新的恋情，也不需要强迫自己忘记过去。就像这盆常春藤，慢慢扎根，慢慢生长，总会在合适的时候开出花来。而陈屿的温柔，就像这铃兰的香味，虽然没有结果，却也是这个春天里，一段温暖的回忆。
她拿起手机，给陈屿发了条消息：“谢谢你的书签和铃兰，饼干我给你留了一些，明天让苏晓带给你。另外，常春藤换盆后很精神，等它开花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屿发来的回复：“好，我等着看常春藤开花。对了，铃兰的花期有两周，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带一盆。”
林未晚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走到阳台，看着常春藤上的小花苞，忽然觉得，这个春天虽然没有开始新的恋情，却也收获了不一样的温暖。就像这盆常春藤，虽然还没完全长大，却已经在慢慢变好，而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