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红着脸、知道瞪他也没用、索性不理他、带着念念就走。
去前台结账、被告知已经被宁先生付了。
顾燃叼着烟、跟在后面。
闻溪气不过、买了一瓶矿泉水、走出门外、当着顾燃的面让女儿给她倒水、她狠狠的洗手。
顾燃冷眼看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洗完了吗？ 洗完了回家！”
他倒像是主人。
“念念、我们去买点水果好不好！”
闻溪还是不理、不远处有个水果店、家里刚好没水果了。
“我想吃葡萄！”
念念雀跃、却没忘了顾燃。
“顾叔叔、一起呀！”
“好！”
顾燃笑、抱起了念念。
闻溪真想掐死自己的女儿。
来到水果店、闻溪买了一点苹果、梨子和葡萄。
她不喜欢吃梨子、就是女儿晚上咳嗽、准备给她炖个梨子糖水。
顾燃就抱着念念、也不在乎闻溪不理他、反正到了家、他自信能让她乖乖听话。
付钱的时候、老板娘对着顾燃说：“80元！”
顾燃愣了一下：“你看我干什么、我和她不熟。”
老板娘也愣住、“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这位漂亮小姐的老公。”
“我不认识他！”
闻溪脸依旧红、像是夕阳黄昏。
她扫码付账。
老板娘笑笑、心想这应该是夫妻吵架了。
“老板娘、你看我和她像夫妻吗？”
顾燃饶有兴致。
“像、太像了、一个高高帅帅、一个漂漂亮亮、特别般配、而且还很有夫妻相。”
老板娘也不知道说了几分真话。
“老婆重不重、要不老公来提？”
“谁是你老婆、无耻!”
闻溪咬牙切齿、跑出水果店。
女儿没良心、还嘻嘻笑。
顾燃走出去、突然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脸上玩味笑意瞬间消散、恢复了平时冷漠的神情。
信息是傅云疏发的、说他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念念、跟着妈妈回去、顾叔叔过几天来看你好不好？”
顾燃放下念念、转身就走。
闻溪听到了、撇过头、不看他。
直到那个男人走远、上了车。
她才看了一眼。
“妈妈、顾叔叔为什么突然走了？”
“不知道！”
她又有些怅然若失。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他发的。
“抱歉、有事！”
她锁屏、不想回、手机又震动。
“女人还是要洁身自爱一点、不要随便就和一个男人吃饭。”
“要你管！”
闻溪忍不住、回了。
一路上、她都没看手机、回到家给女儿洗好葡萄、炖了梨、才拿起手机。
有一条顾燃的消息。
“我希望你在床上也能这么嘴硬、我一晚上可以做七次！”
闻溪脸颊发烫。
“呵呵！”
她咬牙回了俩字。
顾燃开着车、一路朝着傅云疏说的地方行驶、都快一个小时了、才看见闻溪回复。
俩字。
冷冰冰的。
似乎还带着嘲讽。
不、是挑衅。
她什么意思？
不信？
“女人、下次你在不行的时候、我可不会停。”
闻溪看着顾燃回的轻薄的消息、想直接把他拉黑。
可她下意识想到几个月前、就是她拉黑了他、他就出了事。
这一次、他又突然离开。
她的心颤了一下。
“你急着离开、是有什么事？”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与你无关！”
顾燃一边开车、突然笑了。
他能想象闻溪气鼓鼓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看。
闻溪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却不料不小心滑到了地上。
“真的有病！”
她骂、也不管手机。
“妈妈你说谁有病？”
“说你！”
闻溪没好气的看着女儿。
念念满眼疑惑：“我没有呀？”
“晚上咳嗽就是病、等会喝梨子糖水。”
闻溪进了厨房。
......
顾燃到了傅云疏的公司、直接上了顶楼办公室。
“来的这么慢？”
傅云疏抬头、语气生冷。
茶几上的茶都凉了。
“没在家、在龙泉区。”
顾燃语气同样冷淡、坐了下来。
“昨天去了、今天又去？ 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傅云疏知道顾燃和闻溪做了。
昨晚酒吧、他心情很不错、大家都猜得到。
“别废话、查到了什么东西？”
顾燃眼波流动、隐藏不住心中悸动。
“看看吧！”
傅云疏将一份略显陈旧的文件袋推到顾燃面前，动作轻缓，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顾燃接过，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文件袋很薄，里面只有一张纸——是一张出生证明的复印件。
他的目光落下，最先捕捉到姓名栏上的三个字：顾念念。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滞住了。
视线像是被什么钉住，艰难地、几乎一寸一寸地向下移。母亲姓名那一栏，写着：冯遥纾。
最后，他终于看向父亲姓名——
顾燃。
两个字，清晰分明，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进他混沌多年的世界。轰隆一声，震得他耳膜嗡鸣，血液倒流。他握着纸张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所以……我的女儿，叫顾念念？”
不知为何，脑海里却骤然闪过另一个名字——闻溪的女儿，闻念念。
他心脏狂跳，一股近乎荒唐的念头野蛮滋生，逼得他喉头发紧：“还有吗？”
他盯着傅云疏，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和颤抖。
若只是查到这些，傅云疏绝不会说那句“有意思”。
七年。时间不算太长，却也绝不算短。
互联网浪潮席卷一切，却也吞没了太多过往的痕迹。
天灾人祸，信息断层，要将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重新挖出，难于登天。
仅仅是这一纸出生证明，就几乎翻遍了那座城市当年堆积如山的报废病历，耗费了近半年的时间。
从他彻底失去她的消息，到那场惊天动地的泥石流后以为她已葬身天地，再到最终确认她还活着……直至此刻，他知道女儿的名字，叫顾念念。
他正一步一步，艰难地重新走向她，走向那个成为他心魔和执念的名字——冯遥纾。
几乎无人能理解，顾燃这样一个男人，为何会对一个人执着到如此地步。
“再看看这个，”
傅云疏又递过一页纸，语气带着几分谨慎的玩味，“只是猜测，顾燃，你别太激动。”
那是一份学校的家长信息表。
学生姓名：闻念念。
母亲：闻溪。
父亲：顾。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姓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