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海眼上空,太初踏出闭关洞府那刻,三十六重天霄齐鸣。脑后混沌日轮自然流转,轮中三胎嬉戏的灶台映照诸天,万家炊烟自发的在云间交织成“天帝临世”的太古神文。他没有释放威压,但途经的星尘自动排成仪仗,连北冥恶浪都化作温顺的碧波。
“恭迎灶君天帝——”青冥圣主率先率众跪迎,献上的却不是传统玉玺,而是柄灶铲状的圣器,“青冥圣地愿为天帝掌灶火!”
太初指尖轻点灶铲。铲身顿时映出圣地内部景象:几个长老正在偷偷销毁幽冥契约,却被铲光定住身形。“心灶未净,何谈掌火?”他语气平淡,那几人却惨叫化为灶灰,灰烬中飘出的幽冥残契被铲光炼为青烟。
“臣…臣等知罪!”青冥圣主骇然叩首。却见太初拂袖洒出混沌火,火光过处,所有圣地修士额间浮现灶纹:“且去人间守灶百年,灶火净时,幽冥自消。”
此时南方天际骤现凌霄天朝舰阵。金甲元帅遥掷战书:“奉天尊遗诏——讨伐窃灶逆贼!”战书化作幽冥巨龙扑来。
太初甚至未抬眼。怀中次女灶心嘻嘻一笑,随手将啃了一半的混沌炊饼抛出。饼屑沾龙即化,巨龙竟扭身反扑舰阵,龙尾扫落三艘金舰!
“凌霄舰队的龙魂灶…被炊饼化了?!”观测的琅嬛镜主失声惊呼。她急忙献上窥天镜:“天帝明鉴!凌霄朝已被幽冥血海余孽操控…”
镜光显出新天尊真容——竟是第七女假扮!她正将皇室成员投入幽冥灶炼傀。太初轻叹:“何苦。”言出法随,镜中幽冥灶突然反喷,将第七女烧得原形毕露。
几乎同时,所有凌霄将士额间浮现灶纹。他们惊觉体内幽冥咒消散,纷纷倒戈:“臣等愿归顺灶君天帝!”
西方忽起梵音。西天佛土竟乘着金莲灶台而来,为首古佛合十:“阿弥陀佛…天帝可否归还我佛门圣火?”所指竟是太初日轮中跳跃的混沌火。
长子太炁忽然跃出日轮。星尘灶台显化万古景象:当年佛门圣火原是窃取自娲皇灶台!古佛顿时金身龟裂:“不可能…我佛明明说…”
“你佛骗你呢。”次女灶心嬉笑弹指,混沌火化作朵朵灶莲。莲开见性,众佛皆见祖师窃火真相,顿时佛心震荡。
太初却将灶莲赐还:“火可予取,然灶台需自筑。”莲花入佛土即生新灶,竟比原圣火更旺三分。古佛怔然良久,忽然率众拜倒:“西天愿为天帝护灶。”
北方幽冥血海突然沸腾。新晋冥主携万魂灶冲出:“没有幽冥灶,万界早晚失衡!太初你可敢…”
话未说完,幼子灶灵忽然啼哭。泪珠坠入血海竟化安魂曲,万魂灶中的厉鬼闻声净化超生。冥主反遭反噬,被净化后的魂魄包围:“还我命来!”
太初弹指点向冥主。幽冥气尽散,露出个被操控的盲眼少年——竟是琴师转世!“且去地府重建往生灶。”少年额间烙下灶纹,懵懂间已成新任冥王。
便在各方震慑时,天外忽降七彩灶雨。雨滴落地即生灵稻,荒芜星域瞬间沃野万里。有老农颤巍巍捧起稻穗:“天帝…这是?”
“万家灶火,本该福泽万民。”太初声传诸天。无数凡人灶台自发供奉起灶君神位,香火愿力逆天而上,反哺得天帝日轮愈发璀璨。
忽有尖啸破空:“伪帝!且看本座毁你根基——”竟是劫灭道尊冲破时序封镇,巨手直拍地灵宗!
太初不阻反笑:“来得正好。”任那巨手拍中地灵宗祭坛。巨响中祭坛碎裂,露出底下深藏的娲皇真灶!灶台喷发的混沌火瞬间缠住巨手。
“多谢道友。”太初虚引真灶之火,“省了本帝开灶的柴薪。”劫灭道尊惨叫缩手,指尖已被炼成九枚劫灰灶钉。
“爹爹好厉害!”三胎欢呼着抢过灶钉,竟当成积木摆弄。他们玩耍间无意排成的阵型,恰好封住所有时序裂痕。
云素心忽然轻咳:“夫君…老四嫌吵了。”她腹中第四胎躁动,胎气引动天帝日轮震荡。波动扫过处,所有潜伏的幽冥余孽皆现形。
“也罢。”太初揽妻坐下,“今日便清灶罢。”
言出法随!诸天万界所有灶台同时喷发混沌火。火光不伤善者,唯焚幽冥秽物。无数修士惊喜发现体内暗咒被烧尽,连凌霄朝堂上的第七女都恢复清明。
“我…我做了什么?”她看着被幽冥火灼毁的容颜,突然撞向娲皇真灶,“姨母赎罪——”
灶火温柔托住她。太初隔空点化:“罪不在你。去寻幻月女帝转世吧。”第七女额间烙下灶纹,化作月虹投向轮回。
至此万界臣服。唯剩天外天某处传来冷哼:“灶台终究是灶台…”
太初却向那方向敬酒:“待道友开宴时,本帝必来添柴。”酒液化虹破空,竟将天外天某颗漆黑星辰点燃成灶火模样。
地灵宗内,胖少年正指挥万人重筑祭坛。新坛竟呈百家灶台拼接状,坛心供奉的并非神像,而是口真实的铁锅。锅中混沌羹沸腾,映出诸天景象。
“宗主!”他兴奋舀起一勺,“俺这锅能煮星海了!”
太初含笑接过勺子,随手撒入把星尘。羹汤顿时演化星河生灭,众生皆可窥见自身灶命。有修士当场顿悟,有魔头幡然悔过,连天外那声冷哼都暂歇。
“报——”巡天卫疾驰来告,“上域三大天朝遣使求见!”
来的却是三位灶童模样的使者,各捧灶具:“奉我家灶君之命,献上混沌柴、琉璃釜、星尘勺…”
太初却将三样灶具投入地灵宗大锅:“告诉你们灶君——本帝的灶台,只烧万家柴。”
锅中骤然显化上域灶台真相:所谓三大天朝,竟是天尊当年分裂娲皇灶所化!三使者惨叫现出原形,却是三缕幽冥气所化。
“灭了吧。”太初轻语。锅中羹汤自主扑出,将幽冥气炼成调料撒入万家灶。
忽有琴音自轮回传来。盲眼少年冥王携糖婆婆转世身出现:“天帝陛下,往生灶已重燃…”
那糖婆婆转世竟是个女童,她蹦跳着递上灶糖:“爷爷吃糖!吃了糖记得帮婆婆修灶台呀~”
太初笑着含糖。糖化时忽见未来片段:三胎成年后共掌天地灶台,却因道念不同险些拆灶。而第四胎…
他忽然抚向妻子孕腹:“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在调停兄姐?”
腹中胎儿欢快胎动,引动诸天灶火齐舞。万家炊烟在空中绘出预言:四灶归一时,方见真混沌。
“善。”太初举勺向天,“那便让万界看看,何谓烟火人间。”
勺落羹沸,整个洪荒下起混沌雨。雨滴所触处,枯木逢春,顽石开窍,连天外那颗漆黑星辰都生出灶台纹理。
最后一道阻力来自时序深处。劫灭道尊的本体终于显现,却是座崩塌的太古灶台:“太初!你可知万灶归一后…”
“便会如你这般?”太初忽然将三胎抛向劫灭灶。孩子们嬉笑着拆解灶台残骸,竟用碎砖重垒出新灶:“坏灶灶,修好啦!”
劫灭道尊在灶火重燃中怔住,狰狞面容渐化慈和:“原来…本尊缺的是童趣…”说着竟自行投入灶火,化作炊烟散去。
天地至此彻底归心。云素心倚着夫君轻笑:“现在,无人敢挑衅地灵教了?”
太初却望向东天某处。那里有口孤灶始终未响应召唤,灶台上坐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修士,正静静拨弄灶火。
“尚有一位。”他轻抚妻子孕腹,“待老四出世,为夫带你去拜会…双生灶君。”
天帝日轮照耀诸天。在那烟火人间的最深处,新的炊烟正从孤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