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后，金穗城里没人睡得着。
那道光柱，像在天上捅了个窟窿，也把每个人的心都捅了个窟窿。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这座城里，怕是出了个了不得的怪物。
第二天一早。
扩建后的工坊里亮堂堂的。
“月光蔷薇”就立在那，银白色的装甲像是在吸光，收拢在背后的巨翼，与其说是披风，不如说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
就算它不动，那股子压力也让人喘不过气。
程钧绕着机甲走了一圈，伸手在它腿上拍了拍，发出沉闷的“邦邦”声。
“感觉如何？”
他转头，看向一旁已经看傻了的露娜。
“像……在做梦。”
露娜伸出手，指尖划过机甲冰凉的外壳，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全是痴迷。
程钧扯了扯嘴角。
他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套叠得板板正正的衣服。
“做梦可开不动它。”
他把衣服递到露娜面前。
那是一套红白相间的紧身衣，料子滑溜溜的，泛着奇怪的金属色，上面爬满了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线路。
“这是什么？”
露娜好奇地接过来，手感很怪，又凉又韧。
“‘神经交互作战服’。”程钧报上一个长得吓人的名字，“穿上它，你的念头就能直接传给机甲的核心，跟它合成一个人。”
他补充道：“而且，这玩意儿的防御力，比你身上那套六阶皮甲强多了。”
露娜的脸颊有点发烫。
紧身衣……
她瞅了瞅那件能把身体曲线全勾出来的作战服，又瞅了瞅程钧。
“我……去哪换？”
程钧用下巴指了指工坊角落的小隔间。
“休息室。”
他停了一下，又问了句：“第一次穿可能不太好弄，要帮忙吗？”
露娜的脸“唰”一下红到耳根，那对长耳朵也跟着变成了粉色。
她抱着作战服，逃一样冲进了休息室。
“不用！”
门“砰”地关上了。
程钧看着那扇门，脸上明摆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靠在墙上，不急不慢地等着。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休息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露娜探出小半个脑袋，银白色的长发乱糟糟的，那对长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耳尖却是可疑的粉红色。
她看着外面的程钧，咬着嘴唇，表情混着恼火和求饶。
“那个……后背的拉链……我够不着……”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程钧脸上的笑藏不住了。
他站直身子，走了过去。
休息室里很挤。
露娜背对着他，手正费劲地往后伸。
红白相间的作战服紧贴着她，从修长的脖子到挺翘的臀线，再到笔直的双腿，那道曲线让他喉咙有点干。
她后背的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
程钧的呼吸乱了一拍。
“转过去，别看。”
露娜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程钧咳了一声，挪开视线，绕到她身后。
他伸出手，指尖免不了碰到她背上温热的皮肤。
露娜浑身一抖，像是被电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脊背，然后，捏住了那个冰凉的拉链头。
“别动。”
程钧的声音很低，有点沙哑，就在她耳边。
拉链一点点向上。
嘶——
这点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楚。
露娜的身体绷得死紧，头顶那对长耳朵上的绒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混着机油和汗味的男人味。
很近。
太近了。
“咔哒。”
拉链到顶了。
“好了。”
程钧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他却没马上走开，而是伸手，在她肩胛骨那儿按了一下。
“这里，紧急供氧接口。”
他的手滑下来，停在她后腰上。
“这里，备用能源插槽。”
他的手掌若有若无地贴着她腰臀的弧度，惹得露娜一阵阵发颤。
“还有这儿……”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耳畔，那对雪白的长耳朵猛地向后压平，死死贴在脑后。
“是核心处理器的接口，也是……”
程钧的话停了停，带着点坏笑。
“最敏感的地方。”
露娜的脸烫得能烙饼，她猛地转身，一把推开他。
“你……你这个混蛋！”
她又羞又气，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水汪汪的，没什么威慑力。
程钧哈哈大笑，退出了休息室。
“快点，准备测试了。”
门外传来他懒洋洋的腔调。
露娜在休息室里喘了好几口气，才把狂跳的心按下去。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红白相间紧身衣，身段窈窕，脸上还红扑扑的自己，气得跺了跺脚。
几分钟后，露娜走了出来。
她又摆出了女王的架子，只是那对还没褪去粉色的耳朵，出卖了她。
程钧正在“月光蔷薇”旁边忙活，嘴里念念有词。
“装甲校准，完成。”
“数据同步，完成。”
“武器自检，完成。”
他抬起头，看到露娜时，明显愣了一下。
穿着作战服的她，少了些柔美，多了种又飒又性感的味道。
“女王陛下，准备好了吗？”
程钧给了她一个眼神，里面全是她已经开始习惯的、那种拽拽的自信。
“咱们让这世界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露娜走进驾驶舱。
舱门合拢。
作战服的接口和驾驶舱的插槽严丝合缝地对上。
一股汹涌的力量瞬间涌遍她全身，那感觉如此强烈，像是这台机器成了她灵魂的一部分。
她的眼前，无数数据像瀑布一样刷过。
她能“看见”整个工坊的能量在流动。
她能“听见”机甲每个零件的低鸣。
程钧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
“听得到吗？”
“听得到。”
露娜的声音很稳，藏着兴奋。
“很好。”
程钧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机动性测试，第一项。”
“目标，五分钟内，用你最快的速度，绕场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