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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偏厅内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楚潇潇和李宪。

角落位置不断“滴答…滴答…”着的那座铜漏,仿佛是武威侗被带下去时那抹失魂落魄的背影在漏中泛起的涟漪,让厅堂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李宪挥手让所有金吾卫尽数撤出偏厅,快步走上前探头看了一圈,反手将门轻轻掩上,隔绝了内外的一切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刚刚审问武威侗时没有来得及消散的余威,但眼中却多了几分急于搞明白案件经过的焦虑。

他几步走到楚潇潇面前,压低声音道:“潇潇,武威侗的话,应该是真的,基本可以坐实凉州的军马被毒之事,而且他的言语中牵扯到了郭荣那匹夫,他在试图掩盖痕迹,否则没有必要连夜将死马运走,况且,在我们身处凉州大营之时,他便百般推诿,看似对我们查案有所不满,容易动摇军心,现在想想,这老小子纯粹是为了遮掩自己深陷其中的事实。”

楚潇潇并未立刻作出回应,而是踱步来至窗边,目光透过窗沿望向刺史府内井然有序的院落,眉头微蹙,“王爷,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李宪见她还在犹疑,不由得出口问道。

楚潇潇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如果郭荣为了掩盖军马被毒死的真相,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他为何一定要将战马运走呢?这样不是反而更加加重了他的嫌疑,一旦我们从下面的人口中找到蛛丝马迹,他必然是逃脱不了的,以郭荣老谋深算的城府来看,他是不会犯这样错误的。”

“这…”李宪眸中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在听到楚潇潇这一问题时,瞬间暗淡了下去,“许是他急于处理马的尸体,不想让人发现中了何毒?”

楚潇潇摇了摇头,“非也,若单单只是为了掩盖中毒的痕迹,完全可以让韩猛直接就地焚烧,这样反而证明了‘马疫’这种说法,但他将尸体运走,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李宪闻言细细思考了半晌,才缓缓说道:“的确,这个中缘由,不得不令我们深思,眼下这个武威侗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既然已经将郭荣在其中的行为说了出来,则说明这个匹夫绝对有问题,我们必须马上联系沈括,他手里一定有我们想知道却又没有掌握的关键线索。”

楚潇潇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冷静地像一汪深潭,深邃且没有任何波动,眉头时不时蹙了几下,“王爷,见到沈括是必然的,但如何见,何时见,以什么样的理由去见,还需要斟酌,棋差一步,我们非但见不到人,反而可能因此害了沈叔叔的性命…”

李宪眉头紧锁,楚潇潇这一番话让他如坐针毡,只得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踱步,鎏金腰带上的玉佩随着他步子幅度的摇摆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回头,趴在楚潇潇面前,“这有何难,本王这就下一道手令,以咨询边情、协助查案为由,直接让魏铭臻去凉州大营,点名传唤沈括前来,量他郭荣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抗命…若是敢有不从,本王宰了他…”

这是他能想到最直接也是最为粗暴的一种方式了,带着皇室贵胄平日里惯有的对于权力直达的一种思维。

楚潇潇只是缓缓摇头,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着李宪:“王爷…此计看似直接,实则最为凶险…”

李宪不解,“此话怎讲?”

楚潇潇叹息道:“王爷,您想过没有,郭荣为何要将营中校尉以上的军官尽数监视起来,尤其对于沈括更是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就是因为他知道沈括是关键的核心人物,手中绝对握有能让他翻不了身的不利证据,我们此刻若以王爷或钦差的名义直接、强硬地传唤沈括,无异于告诉郭荣,我们已经盯上了沈括,要动他这枚关键的棋子…您说…郭荣会作何反应?”

还不等李宪回答,她又接着说道:“别忘了,这里是西北,不是洛阳,您果真认为他对您客气是碍于您的身份吗?”

她盯着李宪,一字一句道:“不…他碍于的只是现在手中力量不够,和您寿春王…背后的那个人…”

“你是说…皇帝?”李宪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楚潇潇没有回应,而是留足了一定的时间,让李宪好好想想他们两人一路从洛阳来到凉州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日在大营中,郭荣身后韩猛拔剑欲相向的态度,一切便都明白了。

厅内的铜漏还在滴答作响,时间在水滴声中一点点流逝。

许久,李宪才抬起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此刻他才明白楚潇潇这番话的意思。

若非身后有皇帝,而郭荣在西北虽然根基稳固,但他还不足以强大到可以对抗整个朝廷的大军,更不用说自己的凉州大营周边,还有河西九军,陇右八镇,甚至当年楚雄凉州卫麾下的旧部,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就等着郭荣出一丁点差池。

见李宪有些醒悟过来,楚潇潇没等他张嘴,便立即给他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您今天只是让魏铭臻亲赴大营叫来沈括,明面上他可能会阳奉阴违,甚至以各种理由拖延,谎称沈括外出执行军务,让我们根本见不到人…”

她顿了顿,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一些,“更有可能的是…他甚至会因此而狗急跳墙,为了自保,在我们见到沈叔叔之前,就让他出现一些‘意外’,或者干脆制造一场‘畏罪自戕’的局面,就和孙康那样,让沈叔叔永远闭上嘴…”

随着一点点的猜测,楚潇潇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起来,“届时,我们非但得不到任何线索,反而会彻底断掉沈叔叔这条线,甚至打草惊蛇,让郭荣将后续所有可能存在的证据都清理干净…”

李宪在厅内踱步的动作忽地停住,脸色微变。

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平日里在洛阳习惯了亲王身份带来的诸多便利。

此刻经楚潇潇这一点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直接硬来,确实是最蠢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提出第二个想法:“那…如果我们不通过郭荣…让魏铭臻派金吾卫中的好手,或者本王将小七叫回来,秘密潜入凉州大营,与沈括接触?再或者,在他外出执行任务时,于半路拦住他?”

楚潇潇再次否定,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加坚决:“王爷,您的想法怎生得如此简单…凉州大营是郭荣在陇右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戒备森严,耳目众多…郭戎川那夜便已告知,沈叔叔身边全部都是他的眼线,我们的人对其内部的情形一无所知,更别提大营中沈叔叔的斥候营究竟在什么位置,门前是否有明暗岗哨,军中每日的口令是什么,这些东西我们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接着分析道:“从这里我们便能看到,贸然潜入的风险非常高,一旦被人发现,就是擅闯军营的重罪,郭荣完全可以借此发难,甚至将我们的人当场格杀,我们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您是亲王,此事若传到皇帝耳中,您想过后果没有…”

“这…”听着楚潇潇的疑虑,李宪也陷入了深思。

他自然明白皇帝对于边关各个营区隘口都十分重视,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这样莽撞的行为。

一旦郭荣趁此参自己一本,狄仁杰在朝堂之上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皇帝最担心的便是李姓宗嗣对于边关事务有丝毫的牵连。

而这时,楚潇潇又将他所言最后一种办法否定了,“至于您说的半路拦截…且不说沈括现在是否还有外出的机会,就算有…他身边也必然跟着郭荣的耳目,我们如何能在不惊动这些眼线的情况下,与沈括进行有效沟通?稍有不慎,不仅害了他,也害了我们自己。”

楚潇潇说完,便开始低头沉思。

而李宪明显已经有些烦躁,伸出缠着白布的双手,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只能干等着,眼睁睁看着沈括被郭荣困死在大营里?”

“当然不是等…”楚潇潇走到桌子旁,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敲击着,眉头紧锁,思考着。

“我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郭荣无法拒绝,或者拒绝了反而会引人怀疑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光明正大,合乎朝廷法度,与当前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直接关联,让沈括的出现显得顺理成章,甚至…是郭荣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将沈括派出来‘配合’我们的调查…”

李宪闻言,皱着眉努力思索着:“朝廷法度,与案件关联…我们查的是‘洛阳骸骨案’和‘山丹军马中毒’,至于‘军械走私’一事,尚且还没有其他多余的线索,尽快联系沈括便是为了此事,而那‘骸骨案’也只有毒草牵扯西北,剩下的…似乎与他的斥候营没有什么关联…”

他越想越烦,后来干脆站在窗户前大口大口呼吸着西北的朔风,忽而一转身,“诶,潇潇,既然这几个案子都和凉州和西域有关,沈括又多年在这里,熟悉西域,以此为由如何?”

他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将心中所想到的一点点说出来,或许能从中寻找到一种妥善的法子。

楚潇潇缓缓摇了摇头,沉吟道:“这个理由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是不够充分…‘洛阳骸骨案’案发在洛阳,也只有‘龟兹断肠草’这一条线索直指西域,但洛阳每日往来的西域商旅何其之多,我们远在凉州,去咨询一个斥候校尉关于西域的情况,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了些吧…”

她的手指碰到桌上的茶盏,抚摸着上面的釉色,沉声道:“若真如王爷您的想法,郭荣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沈叔叔更加精通西域清醒的人来应付我们,甚至于从商道上随便抓几个西域人过来,这岂非更简单一些,而且还避开了他凉州大营和凉州卫这两个相互之间本就有矛盾的群体…”

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角落中滴漏的滴答声更像是在给两个人报时,提醒着他们所剩时间没有多少了,若再拖下去,只怕案件没有进展,反而让郭荣慢慢醒悟过来,从而开始抹除一切相关线索。

这样,即便到后来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也无济于事,和郭荣去对峙?又没有证据,仅凭猜测断案,绝非刑名之要义。

面对这种困境,李宪苦思冥想,许久后,又提出一个想法:

“那…就以整肃军纪,核查各营军务为名…让郭荣派一批中层将领前来述职,沈括自然位列其中…这个…”

话音未落,楚潇潇便已然否定,“范围太大,目标不明确…如此兴师动众,反而是告诉郭荣,我们这番不为别的,就是冲着你郭大将军来的,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到了郭荣手中…”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李宪,“他的十六员校尉已经都在刺史府了,那日在营中也询问了其他人,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即便郭荣将人派了过来,若在其中混入更多的心腹,我们就更难和沈叔叔有单独接触的时间了…”

“哎…真难啊…”李宪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楚潇潇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她质问武威侗的话语,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王爷,我们似乎陷入了一种误区,只知道想案件和凉州大营之间的关系,却忽略了斥候营本身…”

“嗯?斥候营本身?什么意思?”李宪被这一连串的挫败正在恼火,听到楚潇潇的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沈叔叔是斥候营校尉啊…斥候营是做什么的,您再清楚不过了吧…”楚潇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许久的兴奋。

“斥候营?当然知道啊,不就是边军主帅的眼睛和耳朵嘛,负责探查敌情,追踪敌人留下的各种痕迹,从而找到他们的营帐,或者是在两国交战之时,前出险地,将情报及时报回,便于主帅与诸位将军分析研判,对战场局势做出最为准确的把握。”

李宪还愣着,脑子里根本没有将楚潇潇说的话和眼下两人面临的问题联系在一起。

楚潇潇见状并未有什么异常反应,而是自顾自地问着,全然没有理会李宪是否想通其中的缘由,“王爷,斥候营靠什么完成这些?”

“斥候啊…还能靠什么…”李宪对她这番话整的有点呆愣,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楚潇潇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个寿春王的想法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王爷,斥候营前出探查敌情,最少也有走二三十里路,难道就依赖自己的两条腿吗?我们大周的兵士们,貌似还没有到了这等艰苦的地步吧。”

李宪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掌,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了半晌。

“军马…斥候营对军马的需求和依赖,也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长途奔袭、快速转移,还是追踪侦察,都离不开矫健且拥有十足耐力的战马…”

“对…就是这个理…”楚潇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山丹军马场中发现毒草,导致战马非正常死亡…而通过对前锋营校尉武威侗的问询也已经证实…他们营中就有军马因此折损,而被郭荣掩盖。”

她邪魅地看了李宪一眼,“那么,同样需要大量军马,而且活动范围更为广泛、更可能接近毒草来源…西域的斥候营,他们的军马,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吗?”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语速也不由得加快了些:“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就说是为进一步查明毒草来源、传播路径,以及综合考量其对凉州边军整体战力的影响,需要咨询斥候营校尉沈括…”

她顿了顿,吞咽了两下口水,而后说道:“理由可以如下…第一,斥候营军马使用频率高,活动范围大,是否出现过类似异常?第二,斥候营常年在外,是否在边境某处,比如‘野狼坳’类似的偏僻区域,发现过不明药草或可疑人员活动的痕迹?第三,基于其对前沿地形的熟悉,判断毒草最可能通过何种渠道流入?这些理由,合情合理,紧扣案情,而且非沈括这位斥候营校尉不能回答…”

楚潇潇这一番话说的逻辑缜密,思路清晰,听得李宪眼中精光闪烁,忍不住赞叹道:“妙啊,真是太妙了…如此一来,我们召见沈括,就变成了查案的必要环节,是为了弄清毒害军马的真相,是为了边军的战斗力着想…郭荣若敢阻拦,那就是心里有鬼,就是完全不顾边军死活…甚至本王能直接将他押解回京,他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在明面上也找不到任何正当理由拒绝…而且…”

他顿了顿,脸上也露出了和楚潇潇相似的一丝淡淡邪笑:“而且我们还可以借此,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我们在信中甚至可以隐约提及,已有军中将领反映军马异常之事,只是细节尚需与斥候营核实…这样一番操作,郭荣接到信后,首先怀疑的不是我们为何要找沈括,而是他手下到底还有多少人向我们透露了消息…他会疑神疑鬼,忙于内部清查,反而可能放松对沈括出来这一事的警惕…潇潇,你这一石二鸟之计,真是绝了…”

思路既定,片刻都不得耽搁。

楚潇潇当即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加盖了刺史府印鉴的官方笺纸,李宪也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那枚代表寿春王身份的蟠龙纹羊脂玉佩,作为信物。

楚潇潇凝神静气,提笔蘸墨,笔下生风。

然而,她并没有以李宪的名义直接下令,而是以都畿道刑名勘验使、大理寺骨鉴司主事楚潇潇联名凉州刺史元振威,写给左威卫大将军郭荣一封刺史府公函。

信中,她先是例行公事地感谢郭荣此前对查案工作的配合,随即笔锋一转,切入正题。

以极其严谨客观的口吻,陈述了在山丹军马场及营田署后山发现西域奇毒“龟兹断肠草”的情况,并明确指出…此毒已证实可导致战马慢性中毒死亡,危害巨大。

接着,她提到在问询各营校尉过程中,了解到军中确有战马异常折损现象…此处语焉不详,未点名武威侗,却足以引人遐想…

而后又写道…为彻底查明毒草来源、传播途径,查明其对凉州边军整体战力的潜在威胁,防患于未然,特需咨询贵部斥候营校尉……沈括。

同时,在这篇公文中,她给出了极为充分的理由:

斥候营战马使用强度大、活动范围广,接触前沿复杂环境,其马匹健康状况及斥候营在日常侦察中是否发现过可疑药草或人员踪迹,对判断毒源至关重要。

同时,沈括校尉作为斥候营校尉,对边境地形、隐秘通道及境外势力动向的了解,有助于分析毒草可能的流入渠道。

【故,请大将军准予沈括校尉即刻前来凉州刺史府,接受相关问询,以协助厘清案情,保障边军战力。】

整封信措辞恭敬有礼,逻辑清晰,理由充分,完全站在为朝廷查案和替他郭大将军麾下左威卫考虑的立场上,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在字里行间,那“军中确有战马异常折损”的模糊表述,以及强调斥候营职能与毒草案的高度关联,都像一条条无形的丝线,指向郭荣试图掩盖的真相。

楚潇潇写罢,吹干墨迹,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信笺装入公文函套,用火漆封好。

李宪接过玉佩,唤来魏铭臻,将其郑重地交给他。

“魏将军…”李宪神色肃然,“你亲自持本王玉佩和这封公函,即刻前往凉州大营,面呈郭荣大将军…务必亲眼看着他将命令下达,确保沈括能随你一同返回,若…那郭荣有任何推诿或刁难…”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便告诉他,本王与楚大人是在为边军将士的安危,为大唐的边关稳定负责,若有人阻挠,本王不介意上书皇帝,请旨定夺!”

魏铭臻双手接过玉佩和公函,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而去,甲胄铿锵之声渐行渐远。

看着魏铭臻离去的背影,楚潇潇和李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步棋已经落下,接下来,就要看郭荣如何接招,以及那位隐藏在暗处的“朱雀卫”郭戎川,是否会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在关键时刻发挥微妙的作用。

凉州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似乎随着这封信,即将被推向一个更加微妙而关键的节点……

? ?最近忙着开会,更新字数有些不太够,等后天忙完了,老猿给大家补一章两万字的大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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