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血色鄱阳，密钥惊变
鄱阳湖的夜，被火把与刀光撕扯得支离破碎。东厂旗舰的甲板上，吴老二那尖厉的笑声穿透风浪，他手中那柄名为“碧云”的短剑，正贪婪地汲取着从一名建文旧部腕间淌下的温热血液。“看到了吗？陛下！血祭！这才是开启仙宝的正道！”他朝着被精锐番子重重护在后方船上的永乐皇帝朱棣的方向嘶喊，状若疯魔。
陈文昌趴在颠簸的小船船舷边，眼睁睁看着那鲜血滴落在碧云剑古朴的剑身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行…不能让他再杀人了！”他声音发颤，下意识摸向腰间那个视若珍宝的皮质小包——里面是他穿越至今，利用能找到的材料反复提纯、浓缩的“终极武器”，一罐色泽深红、质感粘稠的超辣辣椒酱。
“你打算用这个给吴老二加餐？”身旁，罗子建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呼吸急促，他刚凭借超凡的攀爬能力从东厂的一艘哨船上溜回来，臂上添了一道新伤。
“是‘加料’！”陈文昌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赌一把，那‘血祭’需要的可能只是‘像血的东西’，而且必须足够量！我这玩意，颜色、粘稠度都像！”
欧阳菲菲此刻正借着敌方船只的阴影，小心操作着最后一架无人机，试图干扰对方弓弩手的视线，闻言急道：“太冒险了！万一不成，你就是下一个祭品！”
“没有万一！”张一斌低吼一声，一个标准的侧踢将一名试图跳帮过来的番子踹入湖中，“老罗，掩护！文昌，看你的了！菲菲，准备制造混乱！”
无需多言，绝境中的默契已然达成。罗子建如猿猴般再次跃起，利用桅杆和缆绳在几条敌船间荡开，故意弄出巨大声响，吸引了大批注意力。欧阳菲菲操控的无人机猛地撞向主桅的灯笼，灯油倾洒，火苗“呼”地窜起，引起一片惊呼。张一斌则如猛虎入羊群，拳脚并用，在甲板上清出一小片短暂的空档。
就是现在！陈文昌看准时机，猛地从藏身处窜出，一边狂奔一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辣椒酱罐子。在吴老二因后方骚乱而愕然回头的瞬间，陈文昌用尽平生力气，将罐口对准他和那柄碧云剑，狠狠挤压！
“噗——”
一大团暗红色、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粘稠液体，精准地糊满了吴老二的脸和他持剑的右手，更是有不少溅落在了碧云剑的剑格与剑身之上。
“啊！我的眼睛！什么东西！”吴老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瞬间目不能视，辛辣感直冲脑门，他下意识地松手去揉眼睛。
那柄沾染了“伪血”的碧云剑，从他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湿滑的甲板上。
奇迹发生了！碧云剑并未因祭品中断而恢复平静，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某种混乱的能量。剑身上那些原本只是微光流转的奇异纹路，此刻骤然亮起，光芒变得极不稳定，忽明忽暗，发出“嗡嗡”的低鸣。更令人惊骇的是，以碧云剑为中心，周遭的空气开始扭曲，头顶的夜空，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旋转，隐隐有电蛇在其中流窜。
“成…成功了？不对！”陈文昌距离最近，看得分明。那剑身的光芒并非均匀亮起，在剑格与剑柄连接处的几个特定点位，光芒尤其凝聚，形成了一个极其细微、但结构清晰的图案——那绝非任何已知的符文，反而更像…更像一个放大了的、独一无二的指纹脉络！
“指纹…是建文帝的指纹！”陈文昌失声惊呼，“血祭是幌子！激活它真正需要的，是特定之人的触碰！是生物识别！”
他瞬间明白了。吴老二胡乱的血祭，或许歪打正着提供了某种能量（亦或是辣椒酱里的某些化学成分产生了类似生物电的干扰？），意外引发了碧云剑的过载前兆，却无法真正启动它，反而可能将其推向毁灭！
“保护宝剑！”朱棣在后方龙船上看到天地异象和宝剑的异常，再也无法安坐，厉声下令。更多的官兵和番子涌向甲板。
“拿到剑！不能让它落到朱棣手里，也不能让它毁了！”张一斌格开两名番子，朝着碧云剑掉落的位置冲去。
罗子建从缆绳上飞身而下，直扑宝剑。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隐在暗处，仿佛只是个旁观者的郑和，此刻身形如电，无声无息地掠过甲板。他并非去抢剑，而是在罗子建即将触碰到剑柄的刹那，用巧劲一脚将碧云剑踢向陈文昌的方向，同时低喝：“接住！此物不详，非人主所能御！”
这一脚妙到毫巅，碧云剑贴着几名番子的刀锋滑过，稳稳地落在陈文昌脚边。
陈文昌来不及思考郑和此举的深意，弯腰一把抓起碧云剑。剑身入手冰凉，但那不稳定的光芒和嗡鸣却顺着他的手臂传来，让他整条胳膊都在发麻。头顶的雷云愈发厚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夜幕，紧随其后的闷雷在湖面炸响，震得船只剧烈摇晃。
“文昌！快想办法！”欧阳菲菲焦急地喊道，她看到朱棣的船正在逼近，无数弓弩已对准了他们这艘小小的掠船。
张一斌和罗子建背靠着背，将他护在中间，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
陈文昌手握着烫手山芋，大脑飞速运转。建文帝在另一条船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让他过来触碰。强行激活？可能直接引发能量爆炸。丢弃？前功尽弃，而且宝剑落入朱棣或再度落入疯狂的吴老二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散落的、为了应对火攻而准备的铜索和铁钉，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用避雷针的原理，引导这即将失控的能量！
“一斌！子建！帮我争取时间！菲菲，找长的金属物，越多越好！快！”他大吼着，一边竭力稳住手中嗡鸣不止、越来越烫的碧云剑，一边用脚去勾动那些铜索。
他能成功引导这宛若天罚的雷暴吗？被迫卷入这场帝王家事的四人组，是能带着这把危险的“时空密钥”安然离去，还是将在下一道天雷中灰飞烟灭？碧云剑最终会落入谁手，而建文帝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