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的话我自然明白。
我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道：“自从来到地下都市后就发现，这里b级鬼族大量出现，甚至A级鬼族的数量都远超常规。”
“由于零界之域的存在，地下都市的整个结构都被魂力线路渗透。”
“一方面，人类尝试将魂力作为新能源开发，它确实也在强化地下都市的结构强度。”
“可另一方面，这个上下流通的封闭式魂力网络，反而给鬼族营造出了适合活动的空间。”
我嗤笑一声，“鬼族绞尽脑汁想要制造适合生存的环境，结果人类先一步帮他们完成了。”
说到这里，我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你想说……？”
他瞥了我一眼，“能驱使鬼族行动的无非两个原因——力量，或者国土。”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么多鬼族在地下都市扎堆出现都绝对不是好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店老板静静地凝视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地下都市要乱了，现在可不是追查真相的时候，要我说，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我不会退缩。”我认真看着他。
“无论前方有什么，我都必须追查到底！”
店老板怔怔地看着我，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真是的……你们姐弟俩……一个比一个执拗。”
我站起来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沉声道：“感激不尽。”
“别急着谢我。”店老板摆了摆手，“我可不是做慈善的，情报是有代价的，你该不会想让我义务劳动吧？”
“当然不会！”
我坚定的看着他，“我自然会有所付出，只是不知道你需要多少。”
“这个之后再说，你一路奔波应该累了，先歇一歇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我还要回去看店，你自便吧。”
店老板站起来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他随意问道，“说起来，你不是和严家的大小姐关系不错么？”
“她现在姑且也算圈内人，以她家的财力和人脉，应该更容易查清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神色一沉，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也不打算见她。”
店老板：“是不想连累她么？”
我微微一怔，没有接话。
店老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内心不由得浮现出严莉莉的身影。
那是一个我不擅长对付的女孩儿。
蛮横，任性，固执，但无论何时，都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她总是拼命地为我做得更多，更多……哪怕我从未向她要求过任何东西。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已经记不清了。
但她的身影，一直都在。
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默默地跟随。
不问方向，不计代价。
【霜哥，我喜欢你！】
五年前，她第一次向我告白。
那时候，我正四处奔波，居无定所，而她守在我回家的路上，等了整整一年。
只为亲口对我说出这句话。
即便她知道，等待她的能只是一句无情的拒绝。
“回去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她只是笑了笑，蔚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倔强的光。
【那么，我就来霜哥的世界……】
直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名灵能使。
“放弃吧。”
我依旧拒绝她，就像当初一样，毫不留情。
“我要做的事很危险，无法给你幸福。”
可她只是微微扬起嘴角。
【那就由我来制造幸福。】
她凭着自己的执念，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我的道路。
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抢走了那个“爱我的使命”。
像个蛮横的小偷，却又那么理直气壮。
这样毫不讲理的家伙，我最头疼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一条毯子被细心地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扫视四周，企图寻找那抹熟悉的金发身影。
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揉了揉额角，低声呢喃道：“我最近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外面昏黄的灯光洒进屋内，店老板站在门口，语气调侃的说。
“下来吃饭了，客人。”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下楼。
“对了，刚才我想到要你付什么报酬了。”
店老板在前面走着，随口说道。
“在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你就留在店里帮忙吧，怎么样？”
我微微皱眉，疑惑地看向他：“就这样？听起来我好像没付出什么。”
“怎么？特意给你一个轻松的工作，还不领情？”
他笑了笑，随手拉开厨房的门，锅里的热汤正冒着腾腾的白气。
“估计要两三天的时间，我会让其他人帮你，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碗，随手盛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
“你不吱声就是同意了，明天开始，你就是我店里的临时员工了。”
我低头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直到第二天，我才意识到，我被这个混蛋耍了。
而且，耍得彻彻底底。
“店长，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强忍着怒意，语气低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面前的中年男子悠闲地叼着烟，慢条斯理地打量着我，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你指的是什么？”
“别装蒜！”我把怀里那堆“装备”甩到了桌上。
制服、假发、假体、化妆水还有变声器……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吼了出来。
“为什么给我的是一套女装？！”
“哦，这个啊。”
他懒洋洋地弹了弹烟灰，随意地耸了耸肩，“我没说过么，我们这里是‘女仆咖啡厅’，可你是大小伙子，不装点一下可出不了工。”
“……”
“怎么？连生死都经历过，穿个女装就受不了了？”
他恶意满满的看着我，笑得十分欠打，“赶紧换上吧，马上开业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额角青筋直跳，最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挤出来的一般，“……你给我记着。”
然后，我抱起那套罪恶的装备，硬着头皮走进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