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无的心跳漏了一拍。
白天的对峙和争吵还历历在目，他以为她还在生气，没想到……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柔声唤道：“雪茹……”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他伸手，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
下一秒，蔡全无整个人都僵住了。
被子里，不止一个人。
陈雪茹赤裸着身体，双眼紧闭，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而在她身旁，同样不着寸缕，背对着他的，是徐慧真！
蔡全无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情况？
时间一晃，就到了老领导请客的日子。
蔡全无刻意将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卧室风波”抛在脑后，那晚的后续处理让他心力交瘁，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蔡全无一大早就起来了，从衣柜里翻出自己最好的一身体面衣服换上。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直到确定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才出了门。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了鸿宾楼。
今天的鸿宾楼格外不同，门口站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经理魏运聪正站在门口指挥着什么，看到蔡全无，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哎哟，蔡大夫，您怎么来了？”魏运聪热情地打着招呼，“今天可真不巧，楼里有贵客包场，不对外营业。”
蔡全无下了车，笑着说道：“魏经理，我来找我那侄子何雨柱，顺便跟马康年马师傅聊两句。”
“哦，原来是找雨柱他们啊！那没问题，您快请进！”魏运聪一听，立刻侧身让开了路，亲自引着蔡全无往里走。
“雨柱！马师傅！出来一下，你们蔡大夫来了！”魏运聪扯着嗓子朝后厨喊了一嗓子。
很快，何雨柱和马康年师徒俩便有说有笑地从后厨走了出来。
“叔！您怎么来了？”何雨柱看到蔡全无，很是惊喜。
“蔡大夫！”马康年也热情地打着招呼。
蔡全无点点头，先是看向何雨柱，板起脸问道：“你小子，在马师傅这儿听不听话？没给你师父惹麻烦吧？”
没等何雨柱开口，马康年就抢着说道：“蔡大夫您就放一百个心吧！雨柱这孩子，老实！厚道！干活儿从不耍滑头，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是块好料子！”
听到师父的夸奖，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蔡全无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转头对马康年拱了拱手：“马师傅，这孩子就拜托您了。他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该打打，该骂骂，千万别跟我客气，严师才能出高徒嘛！”
“瞧您说的，雨柱这孩子懂事着呢！”马康年摆摆手，又话锋一转，满脸赞赏地说道，“而且啊，这小子在厨艺上，那是真有天赋！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蔡全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在马康年身上扫过。
百脉蛊悄无声息地探出一丝气息。
嗯，这人气息沉稳，心跳有力，虽然常年颠勺得了点肩周炎，但没什么大毛病。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场很正，没有那些歪门邪道，是个踏实肯干的手艺人。
把柱子交给他，蔡全无放心。
何雨柱听到师父的评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小叔，师父对我可好了。”
蔡全无点点头，对马康年说：“这孩子从小没妈，我大哥又是个不管事的，他性子是直了点，以后就劳烦马师傅多费心调教了。”
“您放心！”马康年拍着胸脯保证，“我既然收了他，就把他当亲儿子带！”
说着，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蔡大夫，您今天来得正好。晚上您让柱子别急着走，留下来开开眼。”
“哦？”
“今晚楼里有贵客，天大的贵客！”马康年比划了一下，“点名要吃我做的菜。我准备做一道‘佛跳墙’，让这小子在旁边看着，能学多少是多少，这可是他天大的造化！”
何雨柱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脸都红了。
佛跳墙！那可是鸿宾楼的压箱底绝活！师父轻易不做的！
“真的吗师父？！”
“我还能骗你？”马康年瞪了他一眼。
蔡全无笑了笑，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听见没？你师父这是抬举你，晚上机灵点，好好学，别给你师父丢人。”
“知道了小叔！”何雨柱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几人正说着话，鸿宾楼的经理魏运聪一路小跑着进了后厨，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他看见蔡全无，也是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
“哎呦，蔡大夫，您也在呢？”
魏运聪跟蔡全无算是熟人，以前饭店里有员工闹肚子或者头疼脑热，都是去平安医馆找他看的，药到病除。
“魏经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蔡全无问道。
“别提了！”魏运聪抹了把汗，语气又急又兴奋，“上面来通知，老领导今晚要在这儿宴请一位贵客！点名要我们鸿宾楼！”
“老领导？”马康年和何雨柱都惊了。
能被魏运聪称为“老领导”的，整个四九城也就那么一位！
何雨柱更是激动得不行，那可是活在报纸和广播里的大人物啊！他今晚能见到真人了？
“是啊！”魏运聪深吸一口气，“而且我跟你们说，那位贵客的身份，恐怕比老领导还要尊贵！”
“什么？”这下连马康年都坐不住了。
“刚才老领导的秘书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原定六点的晚宴，老领导五点半就到，说是怕让贵客等他。”
嘶——
整个后厨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让老领导提前到场等着，这是何方神圣？
魏运聪的目光扫过整个后厨，最后落在马康年身上，语气无比郑重。
“老马，今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菜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您放心！”马康年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魏经理！首长的车队已经到路口了，马上就到！”
“什么？！”魏运聪魂都快吓飞了，“不是说五点半吗？这才五点一刻啊！”
“首长说，正好路过，就先过来了！”小士兵传完话，又敬了个礼，转身跑出去继续引路了。
“快快快！所有人！门口迎接！”
魏运聪一声令下，鸿宾楼从经理到服务员，全都冲到了大门口，站成两排，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表情既紧张又期待。
何雨柱也仗着自己是后厨的人，偷偷溜到队伍最后面，踮着脚尖往外看，激动得心脏怦怦直跳。
蔡全无没动，他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后厨的小马扎上，端着何雨柱刚才倒的茶，慢悠悠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