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老人怎么一个个变得这么难缠，张口就要钱？年轻人挣的都是血汗钱，哪有一分是白来的？要是真那么轻松就能赚钱，这些年他又何必拼死拼活地熬？
现在在外头办事，陆白还是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纠缠，直接掏出十块钱塞进对方手里，淡淡说道：“老爷子，你碰上我这样脾气好的也就算了，换个人可能根本不会理你这一套。”
“要是哪天遇上个不好惹的主儿，人家一怒之下真敢拿刀捅你，你这行为说白了跟拦路抢劫也没啥两样。”
说完这话，陆白环顾四周，心里清楚得很——这地方压根就不该收费，所谓的规矩全是这老头自己定的。
“能怎么样？我管你那么多！”老头梗着脖子，“我就收这十块，你还想咋地？”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老头年轻时绝不是省油的灯，早年混迹市井，眼神里都透着股横劲。
陆白也不恼，又抽出二十块递过去：“行啊，那再多给你这些，就当买个消息——有个叫凯莉的女人，住你们花园小区，你见过她吗？听说过也行。”
他太了解人心了，钱一出手，老头脸上的冷漠立马化成了笑意。
老头眯着眼接过钱，随即压低声音：“再加十块，我不光告诉你她住哪，连她带多少男人回来我都说给你听。
那女人啊，心可不正，成天换男朋友，也不怕遭报应。”
“一周能换七八个，天天不重样，你说她图个啥？就不怕被人揭穿？真出了事，她拿什么圆谎？”
陆白听得眉头微皱，却不动声色，反而催促道：“接着说，别停，我就是冲着这些事儿来的。
这个凯莉是不是玩得特别花？以前是不是到处撩人，见一个追一个？你们做邻居这么久，肯定比外人清楚。”
没想到老头一听，立刻翻脸涨价：“哎哟，兄弟，不好意思啊，接下来的内容可不能白送了。
这种私密事，哪能随随便便讲给你听？”
“你也知道，狗仔打听明星八卦，动不动就是几千酬劳，要么送车，要么请吃高档饭局。
你才给二三十块就想撬开我的嘴？这也太寒碜了吧？”
陆白听完只是笑了笑：“消息要是有用，我请你下馆子，管够管饱。
但要是没啥价值，那就对不起了。”
据老头回忆，凯莉搬来这儿已经有四五年了。
一开始他还纳闷，这种破旧老房，墙皮脱落、没空调没冰箱，连洗衣机都没有，年轻人怎么会看上？
要说优点，也就房租便宜得离谱，一个月五六十块，只要有点正经收入的人都住得起。
所以常有工人或者流浪汉租下这里落脚，再淘点二手家具凑合着用。
比起睡桥洞、躲地下通道，已经算是体面多了。
但这老头有一次检查消防隐患时，进去过凯莉家里一趟，当场惊呆——屋里乱得像废品回收站，家电一件没有，只有一张简陋的弹簧床垫孤零零摆在角落。
那种居住状态，根本不像是个姑娘住的地方。
女孩子大多爱整洁，这是大家默认的常识。
陆白听到这儿，心里愈发好奇，忍不住想亲眼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陆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纸，工整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和住址，递给老爷子时说：“这号码和地址你可得收好了，哪天想吃顿好的，就按这个找我来。
到了先打个电话，我请你上馆子，山珍海味管够。
咱爷俩说话算话，不带含糊的。”
老爷子乐得像个小孩子，身子一轻差点跳起来，陆白赶紧拦住他：“慢着点儿，别激动过头，血压要飙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摔地上谁负责？”
老爷子压低声音告诉陆白，那个叫凯莉的女人住在花园小区一单元三号楼四楼的301室。
那片楼全是小户型的一室一厅，算是早年的保障房。
可搁在六十年代，能住进这种房子的人家，那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了。
李二狗一踏进凯莉的屋子，鼻子立马皱成一团——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像是冰箱里的荤菜突然断电，闷在密闭空间里沤坏了，霉烂发馊，还掺着肉腥气。
他心里直犯嘀咕，总觉得不对劲。
“这就是我家，随便坐啊，冰箱里有可乐、雪碧，还有橙汁牛奶，渴了自己拿，别客气。”
可奇怪的是，大热天的屋子里竟阴凉得不像话，李二狗环顾四周，却没看见空调的影子。
他越看越觉得这地方透着诡异，可脑子还懵着，没意识到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早就不是活人了。
李二狗忍不住劝她：“要不……你还是搬走吧。
再这么住下去，只会把事情搅得更乱。”
“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什么房子干净，什么房子邪门，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搬？我能搬哪儿去？”凯莉苦笑，“你说让我住别墅还是高档公寓？你以为我有钱啊？真有那闲钱，我早搬了，谁乐意窝在这鸟不生蛋的地儿？”
她一边说着，语气里满是辛酸和无力。
李二狗皱眉道：“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啊，这儿阴气太重，早晚得出事。”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怕夜里撞上不该撞的东西？”
凯莉听了反倒笑了，笑得凄凉：“怕有用吗？不怕又有用吗？说到底，还不是穷字当头？要是有钱，谁愿意在这鬼地方熬日子？用得着你提醒我才晓得要搬？”
这时，陆白正一步步往楼上走，边走边打量四周。
哪怕白送他一套房，他也绝不会住进来。
倒不是嫌弃破旧——再烂的地方他也曾住过。
真正吓人的是这栋楼本身，早就是街坊口中的“危楼”，风稍大点，墙皮哗哗往下掉，楼板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塌。
钢筋锈得只剩一层皮，撑不了几年了。
怪不得前段时间新闻一出，老百姓群情激愤，纷纷要求正府赶紧拆楼。
那不是胡闹，是真怕哪天睡梦中就被埋了。
“我想问你件事，”陆白忽然开口，“你师兄跟那个叫凯莉的女人，到底接触多久了？你们同层住着，平时常来常往，她的情况，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这话一出口，对方顿时愣住了。
三牛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师傅，我是真不知道啊，师兄啥都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