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叠文件，眼睛都不敢眨。
查，还是不查？
查，万一是真的——他立马就是替罪羊。
军事法庭的锤子都快砸到他脑门上了。
不查？等别人从其他渠道捅出来——他就是纵容叛国，罪加一等。
到时候连他老婆孩子都要搬出官邸，连葬礼都没人敢来。
他闭上眼，额头冷汗往下淌。
最后，他猛地抓起电话。
“山姆！马上来我办公室！地下一层，现在！”
不到三分钟，信息部主管山姆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维克多二话不说，把文件甩到他脸上：“cAI送来的，你盯着看。
一条一条，给我翻底朝天。
不管花多少时间，不管调哪个卫星，动哪个数据库——我要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
山姆接过文件，手也在抖。
他没问理由，也没敢问真假。
他只说了一句：“部长……要是真有这事儿……您最好……现在就开始联系律师。”
维克多没回答。
他缓缓站起身，望向窗外。
天空灰得像一块铁板。
他喃喃道：“但愿……是假的。”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一夜，全世界的雷达，都会为一个不可能的真相，重新校准方向。
“好的，部长。”
山姆两手接过来文件，指尖都有点发僵。
维克多亲自送来的？这玩意儿怕不是定时炸弹。
他低头翻了两页，眼睛就直了。
“不是吧……”
“这玩意儿真不是pS的？”
五分钟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跟维克多刚才一模一样——像刚被人当面泼了桶冰水，连呼吸都停了。
脑子嗡嗡响，根本转不动。
F22？在龙国航母上？！
这玩意儿不是美国空军的宝贝疙瘩吗？锁在地下库当祖宗供着的！怎么突然就跑人家军舰上去晒太阳了？！
山姆手抖得差点把文件撕了。
他胃里一阵翻腾，比吞了半只死蟑螂还难受。
完了。
他脑子飞快转着——这事要是坐实，第一个被吊起来打的就是他。
信息部是他管的，雷达、卫星、信号监听，全是他部门在盯着。
F22神不知鬼不觉溜进龙国？这等于他家大门被撬了，他还睡得跟猪一样！
军事法庭？那都是轻的。
搞不好直接送他去太平洋底下陪潜艇。
他不是傻子。
维克多亲自拎着这玩意儿找上门，意思再明白不过——不是来喝茶的，是来拆墙的。
“我马上查！”山姆喉咙发干，话一出口都带着颤音。
他知道，现在自己和维克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绳断了，俩人都得完蛋。
信息部手里的军方数据，比中情局还厚一摞。
之前没往这方向深挖，是根本没想到有人敢打F22的主意。
可现在一回头查，好家伙，数据海里捞针，还真捞着一星半点。
大屏幕上哗啦啦弹出一堆加密记录，一串串坐标、信号特征、时间戳，看得全屋人头皮发麻。
“我操……这真不是梦？”
“半年前就发现F22踪迹？？”
“卧槽，不止一架？起码五架起吧？！”
“上个月我还亲自核对过库存清单！一台没少！一台都没丢！这玩意儿是从哪个窟窿里钻出去的？！”
“卖？有人敢卖？！那可是F22！卖一台，全家上军事法庭，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你太小看钱的威力了。”维克多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一个人干不了这事。
这是团伙作案。
有人从内部放风，有人对接运输，有人负责洗白——一条龙，滴水不漏。”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甲都快掐进掌心：“查！给我一寸一寸扒地皮！一个漏网的都别想跑！”
他全身都在抖，不是怕，是恨。
真要是内部人干的，那不是失职——那是叛国。
他不敢捂，也不敢拖。
捂了，明天他可能就从新闻里看见自己尸体；拖了，他这辈子的军衔、荣誉、家人，全得陪葬。
“三天。”他盯着满屋下属，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三天内，我要知道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的名字。
扒皮抽筋，挖祖坟也给我挖出来。”
没人敢吭声。
没人敢动。
屋里连呼吸声都压成了气音。
维克多摔门走了。
五角大楼的空气，瞬间冻成冰坨子。
路过的人看见他，连招呼都不敢打。
一个眼神对上，立马低头走开，生怕沾上晦气。
……
“那边动真格的了？”
邹志军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去。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但这次，感觉像有把刀架在了脑门上。
“F22？他们……居然真搞到了？”
这事在内部，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他手底下这群人，连F22长啥样都未必见过。
可消息外泄了？谁干的？
他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都不准再嚼舌头！谁敢多说一个字，老子直接打包送军事法庭！”
全场鸦雀无声。
没人敢再抬头。
邹志军转身回办公室，关门、反锁、拉窗帘——一气呵成。
他抓起桌上那部红电话，手指一顿，按下一串只有三个人知道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说。”
声音很稳，听不出半点情绪。
“刘部长……”邹志军咽了口唾沫，“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平静得不像话：“说。”
他握紧话筒，手心全是汗。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掀桌子了。
“刘部长，那边国防部好像察觉到咱们有F-22了，正在追查这事儿。”
“呵，终于憋不住了？”
刘部长一点都没惊讶，嘴角甚至都没动一下。
他早猜到了。
几十架F-22明晃晃地停在咱空军和海军的机库里，你当人家是瞎子？天天盯着雷达屏幕，连个苍蝇飞过去都得记台账，还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搞这么多年？那才怪了！
要真没发现，他才觉得不正常。
这年头，情报网比菜市场的监控还密，你把人家的镇宅之宝偷走几十台，人家能不疯？能不炸？
刘部长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拖了这么久，已经够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