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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九月,秋意已染上几分清寒。

黎明破晓之际,黑夜与白昼正悄然交割,浓重的雾霭如纱幔般笼罩着大田镇,全镇仍沉在酣眠之中。唯有寥寥几位勤勉的猎户,已扛着猎具踏上前往小屿山的路,偶有几声鸡啼犬吠划破静谧,却也如投入深潭的石子,转瞬便被更浓重的寂静吞没。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田镇虽得名于“耕田”的愿景,偏偏受困于周遭田地的稀少与贫瘠,世代只能以狩猎为生,将生计系于身后那座沉默的小屿山。

待鸡啼三遍,天光终于挣脱雾的束缚,一寸寸漫过屋檐。街道上渐渐有了行色匆匆的人影,而“喝!喝!”的练功声早已此起彼伏,在晨雾中撞出清亮的回响,一遍遍荡过镇子的上空,为这苏醒的清晨添了几分筋骨力道。

那些“喝!喝!”的呼喝声里,多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与生涩——正是镇上的少年们在晨练。他们小脸憋得通红,拳头攥得死紧,喉头滚动着不服输的劲儿,心里都憋着一股气:非要赶上秦浩轩,超过张狂不可。

在大田镇少年的梦里,除了要压过秦浩轩和张狂的风头,更藏着个近乎缥缈的念想:盼着哪天能被小屿山上的仙师看中,收为弟子,习得那腾云驾雾、踏空而行的本事;就算没这份仙缘,至少也要练出一身好本领,成为镇上最顶尖的猎户,让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此时,镇西头那座还算体面的院落里,少年们较劲的目标——秦浩轩,还在炕上睡得沉。

在大田镇的半大孩子里,秦浩轩的身手是公认的头一份。这小子偏生不按常理出牌,别家孩子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他却总要睡到日头晒屁股。可即便如此,同龄人里也没人能胜过他:一手狩猎的本事练得又精又狠,陷阱设得刁钻,箭法更是百步穿杨;偶尔还能从山里摸出些稀罕药草,卖给镇上的药铺,换来的银钱总能让家里的灶火更旺几分。这般能耐,不光让半大孩子们眼热得直搓手,连镇上的长辈们提起他,也多半要咂摸咂摸嘴,说句“这小子,将来错不了”。

没人留意到,院角的草丛里,一条花斑小蛇正吐着分叉的信子,悄无声息地滑进了秦浩轩的屋子。它动作熟稔得像是常来常往,顺着床脚蜿蜒而上,蛇鳞擦过木榻,带起一阵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没人留意到,一条花斑小蛇正贴着墙根溜进秦浩轩的房间。它动作熟稔得像回了自家地盘,蜿蜒游上床头,便伏在枕畔一动不动,斑斓的蛇身与素色枕套相映,竟有种奇异的静谧。

这蛇不过半尺长,一身鳞甲五彩交辉,却非寻常蛇鳞的光滑,反倒布满细密的凸起,摸上去定是硌手的质感,似鳞非鳞,透着古怪。更奇的是它的头颅,并非蛇类常见的尖锥形,反倒方方正正,像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小石子,透着股说不出的灵劲。

“唔……”秦浩轩揉着惺忪睡眼,一骨碌坐起身。瞧见枕前这条纹丝不动的花斑小蛇,他脸上半分惊色也无,反倒自然地探手过去,从蛇嘴里取下个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物件。那东西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缕幽幽清香随之散开,沁人心脾。他随手将小蛇揣进怀里,蛇身在衣襟下微微蠕动,像是找到了熟悉的窝。

这小块黄色物件,原是一枚上好的黄精。瞧那模样,倒像块凝了灵气的黄玉,却比玉石多了几分草木的温润——显然是小蛇从山里衔来的宝贝。

这小块黄色物件原是枚珍贵的黄精,瞧着像块不起眼的黄石子,卖相实在寻常。可指尖触到的细腻温润,混着那缕勾得人心神舒展的幽香,却处处透着不凡——也难怪镇上药铺的陈老头念叨了好几年,说这般品相的黄精,定能卖出个惊人的价钱。

秦浩轩将黄精小心收进贴身的布袋,手顺势探进怀里,摸到小蛇冰凉滑腻的鳞片。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的思绪不由飘远,落回了几年前的那些日子。

他家祖上原也风光过,出过做官的人物。后来不知怎的,祖上决意举家迁到大田镇,这一住,便是数代人……

秦浩轩的手探进怀里,指尖触到小蛇冰凉滑腻的鳞片,思绪忽的飘远,缠上了几年前的记忆。

他家祖上原是做过官的,只是迁到大田镇后,先祖便立下规矩:后人须读书明志,却不可涉足官场。到了这一代,父亲守着几分薄田,收成仅够糊口;母亲在镇上帮人浆洗缝补,赚些零散银钱贴补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

秦浩轩自小跟着父亲读书,却没从书中读出对功名的热望。在他看来,读书是为了通透事理,而非攀附仕途。许是这份早慧,让他比同龄孩子更懂生计的艰难。八岁那年,他便跟着镇上的猎户上山,在荆棘与野兽的獠牙间摸爬滚打,硬生生练出一身利落身手。可狩猎的收获,大头总被年长的猎户分去,他瞧着家里空荡荡的米缸,十岁那年便揣着弓箭,独自闯进了山林。

独自狩猎的日子,危险如影随形。他曾被野猪追得跳崖,也曾在暴雨夜困在崖洞,却总能凭着一股狠劲化险为夷。唯一一次真正栽了跟头,是十二岁那年被一条怪蛇咬了一口——恰恰是那一口,彻底改写了他的人生。

记得那是个夏季的清晨,连下了四天的暴雨刚歇,山路泥泞不堪,林间弥漫着刺鼻的瘴气。家里早已断了粮,秦浩轩揣着半块干硬的窝头,天刚蒙蒙亮就进了山。

可附近的山域早就被猎得精光,他转悠了一上午,箭囊里的箭支没少一支,背篓却依旧空着。正当他蹲在溪边发愁,忽听草丛一响,一头肥硕的獐子窜了出来。秦浩轩眼睛一亮,拔腿就追。

那獐子狡猾得很,专往密林中钻,秦浩轩连射三箭都落了空。更奇的是,它不往熟悉的外围跑,反倒一个劲地往小屿山深处钻。

大田镇的人世代靠山吃山,却只敢在小屿山外围打转。哪怕如今猎物越来越少,也没人敢踏足深处。老人们常说,早年有几个胆大的猎户不信邪,仗着艺高胆大往里闯,结果再也没出来过,连尸骨都没留下。

关于小屿山深处的传说,更是玄乎得很……

那年夏天,连下了四天四夜的暴雨,天刚蒙蒙亮时总算歇了。山路被泡得软烂,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林间蒸腾着白茫茫的瘴气,闻着发闷。秦家的米缸早就见了底,秦浩轩揣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咬咬牙就进了山——再没猎物,家里就得断炊了。

可周遭的山场早就被猎空了。他深一脚浅一脚转了整整一上午,箭囊里的箭矢没动几支,背篓却空空如也。正当他蹲在块湿滑的青石上发愁,忽听左前方的灌木丛“哗啦”一响,一头油光水滑的獐子窜了出来,肥硕的身子在晨光里闪了闪。

秦浩轩眼睛顿时亮了,几乎是本能地拔腿就追。

那獐子却滑得像抹了油,专拣密不透风的树丛钻,枝桠抽得他脸颊生疼。他连放三箭,都被它灵巧躲开,反倒被引着越走越深——脚下的路渐渐陌生起来,草木也越发粗壮,连空气里都多了股说不出的腥甜气。

这是往小屿山深处去了!

秦浩轩心里咯噔一下。大田镇的人靠山吃了几辈子的饭,却从没谁敢踏足小屿山核心。老辈人常说,早些年有不信邪的猎户,仗着一身蛮力往里闯,结果连个影子都没回来,只留下几处被血浸透的猎衣,在山风里飘得像面招魂幡。

更玄乎的是镇口老槐树下的闲话——说那山里住着呼风唤雨的神仙,可更多的是青面獠牙的精怪,专挑活人掏心挖胆。寻常猎户在外围走,都得贴着界碑打转转,哪敢像这样,被头畜生引着往鬼门关里钻?

秦浩轩对深山里妖魔鬼怪的传说本就半信半疑,但他清楚,山深处定是瘴气弥漫,藏着数不清的凶禽猛兽——这也是他向来只在山外围打转的缘故。可眼下,背篓空着回去,爹娘和自己就得一起勒紧裤腰带挨饿。

“拼了!”他咬碎了牙,攥紧手里的弓箭,闷头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没了尽头。脚下的路越来越陡,树丛越来越密,直到那獐子被一箭射穿脖颈,轰然倒地时,秦浩轩才惊觉自己早已闯进了小屿山深处。

四周静得可怕。合抱粗的古树直插云霄,枝叶交错着遮严了天日,连阳光都只能透过缝隙漏下几点碎金。齐腰深的灌木丛里,腐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噗嗤”作响,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辨了辨方向,只能隐约认出大田镇所在的方位,余下的路,全得凭着零碎记忆瞎摸。

转了不知多久,别说回去的路,连来时的脚印都被落叶盖得严实。正当他心头发慌,眼前的密林却豁然开朗——竟撞进了一个小山谷。

与外面的幽暗沉郁不同,这谷里满是红花绿草,清风拂过,草木簌簌作响,夹杂着清脆的鸟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连阳光都变得格外柔和,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托着。

秦浩轩平日里跟着药铺陈老头学过不少辨识草药的本事,此刻一眼扫过去,便认出谷中长着不少稀罕药材——那叶片带金边的是“月心草”,根茎泛紫的是“凝血藤”,都是陈老头平日里念叨着收不到的宝贝。若是能采上一篓带回去,换的银钱足够家里买一个月的口粮,母亲也能少在冷水里泡几回手了。

他心头一热,早把身处险境的顾虑抛到了脑后,当即放下獐子,蹲下身飞快地采了起来。指尖划过草药的叶片,沾了些清凉的露水,心里盘算着换了粮食后,要给娘买块新皂角,给爹扯尺布做件新褂子。

正采得兴起,草丛里忽然“嗖”地窜出个影子。秦浩轩只觉右手虎口一麻,低头便见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正蜷在他手背上,蛇牙还嵌在皮肉里,那身花斑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不好!”他心头刚叫出声,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便猛地涌了上来,眼前的红花绿草瞬间拧成了一团乱麻。他想抬手甩开蛇,胳膊却重得像灌了铅,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秦浩轩在一阵刺痒中睁开眼。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成了蛇腹里的口粮,可睁眼一看,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没过脚踝的青草,此刻竟长得比他还高,叶片宽得像巴掌;方才还能随手采摘的草药,如今成了需要仰头才能望见顶的“巨木”;连那不大的小山谷,也变得像片望不到边的旷野,清风掠过,草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竟像是在耳边呼啸。

他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不是草木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只觉前所未有的轻盈灵活,仿佛有无形的力在推着自己,在如参天古木般的草丛间穿梭自如。

可下一秒,一股怪异感攫住了他——自己竟不是用脚在走,而是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贴着腐叶滑行,鳞片擦过地面,带起细碎的沙沙声。

前方恰好有一汪清水池,水面如镜。秦浩轩游过去,探头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水面映出的,哪里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分明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鳞甲上的花纹,正与方才咬他的那条一模一样!而不远处的草丛里,他的身体四仰八叉地躺着,衣衫被露水浸得透湿,胸口毫无起伏,早已没了心跳与呼吸。

“我……死了?”一个冰冷的念头撞进脑海,“难道是……附在了这条咬我的小蛇身上?”

他心头剧震,发疯似的游回自己的身体旁,用蛇头一次次撞向那具躯体,幻想着能像书中写的那样,让灵魂重新钻回去。可无论他如何冲撞,那具身体都毫无反应,只有林间的风穿过衣襟,发出空洞的声响。

忽然,一股强劲的吸力从“尸体”上传来,秦浩轩只觉天旋地转,灵魂像是被无形的线猛地拽了过去。待他再次睁眼,竟发现自己正躺在草丛里,手脚俱全——分明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而方才附身的那条怪蛇,正蜷在一旁,一动不动,像尊失了魂的小石像。

他心头一动,试着集中意念,那股吸力竟再次涌起,灵魂瞬间被扯入蛇身。

这般来回折腾了数次,秦浩轩终于确信:自己的灵魂竟能在人身与蛇身之间自由穿梭!他咧开嘴,笑得露出了牙——这等奇遇,比猎到十头獐子还让他兴奋。

折腾间,天色早已暗透。小屿山深处开始弥漫起淡紫色的瘴气,像流动的毒雾,闻着便呛得人喉咙发紧。他记得镇上老人说过,这瘴气沾着即死,人体绝难抵挡。

“试试蛇身。”秦浩轩念头一转,灵魂沉入蛇身。果然,那些缭绕的瘴气擦过鳞片,竟如无物一般,半分损伤也无——想来这小蛇久居深山,早已不怕这毒瘴。

他摆动蛇身游了游,又发现一桩妙处:蛇身滑过之处,会留下一缕极淡的异香,像某种隐秘的记号。哪怕在错综复杂的草丛里绕上百十个弯,循着这气息,也定能找回原路。

夜色渐浓,瘴气越发浓重。秦浩轩借着蛇身的便利,先寻到被遗忘的獐子和草药,又凭着那缕异香,在密林中辨明方向,慢悠悠地朝着大田镇的方向游去。草丛深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嘶吼,他却丝毫不慌——从今往后,这危机四伏的深山,于他而言,竟成了藏着奇遇的宝地。

他摆动蛇身游了一段,又发现个绝妙的好处:蛇鳞滑过之处,会留下一缕极淡却独特的气息,像撒下的无形路标。哪怕在这遮天蔽日的深山里绕再多弯路,循着这缕气息,也定能找回方才走过的每一步——有了这个,回家的路,便再也不会迷失了。

寻路途中,秦浩轩又摸清了蛇身的诸多妙处:毒瘴碰不得他,毒虫近不了身,竟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鼻尖对那些藏在石缝、腐叶下的灵药异草格外敏感,隔着丈许远就能闻出气息;更奇的是,山林里的豹子、饿狼见了这花斑小蛇,竟像见了克星般,夹着尾巴掉头就跑,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打那以后,秦浩轩常趁夜附在蛇身,潜入小屿山深处。凭着蛇身的本事,他总能寻到些寻常猎户见都见不到的珍稀药材,卖给药铺的陈老头,换来的银钱比打猎多出数倍。家里的米缸渐渐满了,母亲不用再天不亮就去浆洗,父亲也能歇口气,秦家的日子眼看着红火起来。他本人,更成了大田镇少年们眼里的榜样,提起秦浩轩,谁不竖个大拇指?

只是这附身的本事虽奇,却有个后遗症——每次灵魂从蛇身换回,第二天准会浑身乏力,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只想倒头大睡。

此刻,秦浩轩换了身干净衣衫,攥着那枚黄精走出家门。他眼下挂着俩黑眼圈,脸色透着股掩不住的疲惫,路上碰到相熟的街坊,也只能勉强扯出个笑脸打招呼。

刚走到镇口那条街,一阵凄厉的惨叫猛地钻进耳朵:“哎呀……张老大,我真的没钱啊!饶了我吧……哎呀!”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半大少年正围着地上两人拳打脚踢,被打的两个少年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得直哼唧。旁边站着个锦衣少年,双手抱胸,一脸闲适地看着,嘴角挂着冷笑,正是与秦浩轩齐名的张狂。

围观的少年不少,有的面露愤懑,有的满眼同情,还有的攥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在那锦衣少年的目光扫过时,却都把头埋了下去,没一个敢出声。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张狂身边一个瘦高个小弟,一脚踩着地上少年的脸,唾沫横飞地嚷道,“这就是不按时交‘保护费’的下场!”

“强盗!”地上另一个少年猛地抬起头,嘴角淌着血,却梗着脖子骂道,“张狂,你就是个强盗!不得好死!”

一直没动手的张狂,闻言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蹲下身,皮鞋尖挑起那少年的下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哎呀……张老大,我真的没银子了啊!饶了我这一回吧……哎呀!”

惨叫声里裹着哭腔,地上两个少年被踹得蜷缩成一团,身子随着拳脚起落不停翻滚。旁边站着个锦衣少年,袖口绣着银线暗纹,双手闲闲地插在腰间,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扫过地上的惨状时,竟透着几分玩味——正是与秦浩轩并称大田镇双骄的张狂,只是这“骄”字里,藏着不少人敢怒不敢言的戾气。

围观的少年围了半圈,有人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有人面露不忍,别过脸去;还有人咬着牙,眼里冒着火,可当张狂的目光扫过来时,又都像被冻住似的,齐刷刷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张狂身后一个歪戴帽子的小弟,抬脚狠狠碾在地上少年的脸上,少年疼得闷哼一声,那小弟却得意地扬着下巴,唾沫星子横飞,“这就是敢拖欠‘孝敬钱’的下场!以后谁还敢不按时交,就跟这两个瘪三一个样!”

“呸!”地上另一个少年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抬起头,额角的伤口还在淌血,眼神却像头被逼急的小兽,“你们这是抢!张狂,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强盗!天打雷劈的东西,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围观的少年们吓得眼皮直跳,连地上的呻吟声都低了几分——谁都知道,张狂最恨别人骂他“强盗”。

一直没动手的张狂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狰狞,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他猛地抬脚,鞋尖直冲着那少年的嘴——这一脚要是踹实了,那少年满口牙怕是得碎成渣。

“姓张的,眼里没人了?”

冷不丁的一句,像块冰投进滚油里。秦浩轩不知何时站在圈外,眼皮都没抬,声音平平淡淡的,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硬气:“你这脚敢落下去,我就把你捆了,扔去小屿山喂狼。”

大田镇的少年堆里,秦浩轩向来是个异类。别家孩子还在撒欢打闹时,他八岁就扛起猎弓上山,早早撑起了家,极少跟同龄人扎堆混闹。这般性子,倒让同样出挑的张狂顺理成章成了少年里的“老大”。

张狂的爹是镇上最顶尖的猎户,一手猎术出神入化;他自己也天赋惊人,十二岁那年就凭着一把柴刀,徒手宰了两头饿狼,在镇上少年里早闯出了“狠”名。

可就是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听见秦浩轩这话,抬起的脚竟硬生生顿在半空。他猛地转头,盯着秦浩轩,眼里的戾气翻涌,却迟迟没敢再动——大田镇谁不知道,秦浩轩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当年他孤身进山,空手搏过野猪,带回来的稀罕药材能让陈老头都眼馋,这等狠劲,比张狂的凶戾更让人发怵。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住了,围观的少年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悄悄瞅着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是这么个在少年堆里横冲直撞、说一不二的狠角色,偏对秦浩轩怵得厉害。

去年镇上的狩猎比试上,张狂仗着人多,想抢秦浩轩猎到的那头黑熊。秦浩轩没多说一个字,只三拳两脚就把张狂那群跟班撂倒了,最后对着张狂本人,下手更是没含糊——硬生生打断了他四根肋骨,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连喘气都带着疼。

经此一役,张狂再不敢在秦浩轩面前摆半分架子。此刻他脚悬在半空,听着秦浩轩那平淡却带着冷意的话,脸上的狰狞瞬间褪了大半,竟硬生生把那口恶气咽了回去,脚也不情不愿地收了回来。

秦浩轩的声音像道无形的勒绳,死死攥住了张狂的动作。那只悬在半空的脚,终究还是硬生生收了回来。张狂望向秦浩轩,眼底翻涌着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怨毒,面上却绷得紧紧的,半分不敢外露。

他太清楚秦浩轩的性子——这人从来说一不二。方才那句“绑去喂狼”,绝不是随口说说。真要是把那脚踹下去,自己怕是真要被拖进小屿山,成为野兽的口粮。

心头的毒火憋得他指尖发颤,张狂脸上却猛地换了副神情,只是眉梢还凝着未散的寒霜:“姓秦的,这俩小子坏了我的规矩,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秦浩轩心里冷笑。巧取豪夺也配叫“规矩”?他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唇舌,只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那字极轻,却像块冰砖砸在地上,震得周遭都静了静。张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攥得咯吱响,最终却还是咬着牙,狠狠瞪了地上两人一眼,甩袖道:“走!”

一群跟班见状,也赶紧跟上,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秦浩轩几眼,只是没一个敢多嘴。

张狂听得脸色铁青,却也清楚此刻翻脸只会自讨苦吃。心里把秦浩轩骂了千百遍,他实在想不通:这秦浩轩打小读圣贤书,按理说最该懂“利害”二字,若肯跟自己联手,凭两人的本事,在这大田镇还不是横着走?偏要事事跟自己拧着来,简直是自找不痛快。

秦浩轩看他那副猪肝色的脸,便猜到他在琢磨什么,心里忍不住叹气——秦浩轩啊秦浩轩,你自小读书明理,怎会不懂趋利避害?远离这等恶人,明哲保身,何等简单。可为何每次撞见这等事,总忍不住要站出来?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书读得多了,道理是明了,却也养出些读书人的犟脾气。明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少惹多少麻烦,可心里那杆“理”字的秤,偏就压不住。

这时,人群里有人眼尖,瞥见秦浩轩攥着的拳头缝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缕清幽的药香正丝丝缕缕飘出来。

“咦……好香!”一个少年凑上前来,眼睛亮晶晶的,“秦哥,今天又从山里寻着什么宝贝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顿时都聚了过来。谁都知道,秦浩轩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从来都是稀罕物。地上那两个刚被打的少年也挣扎着坐起来,望着秦浩轩的手,眼里满是好奇。

人群里有个眼尖的,早瞥见秦浩轩攥紧的拳头缝里似有物事,一缕清幽的药香正丝丝缕缕往外渗,当即嚷道:“唔……好特别的香味!秦哥,今天又寻着什么宝贝了?这是要往陈家药铺去?”

“那还用说?秦哥手里的东西,哪回不是顶好的?”秦浩轩还没搭话,旁边一个少年已抢着接了话,语气里满是讨好,引得周围一片附和:“就是就是,秦哥的眼力,镇上没第二个人比得上!”

这时有人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秦哥,我刚从街口过来,听陈家药铺的伙计说,今天来了俩外地客,出手阔绰得很,把铺子里的名贵药材全包圆了,还放话出来——只要是稀罕药材,他们给的价,能比陈老头高一大截!”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少年急忙点头,眼里闪着光,“秦哥你手里的宝贝多,要是入了那外地客的眼,说不定能赚一大笔呢!”

秦浩轩心里微微一动,暗忖这倒是巧了。他抬眼扫了圈围着的少年,爽朗一笑:“去看看再说。真要是卖得好,回头我请大伙喝酒。”

“好嘞!秦哥大气!”

“就等秦哥这句话了!”

一片欢呼声里,众多少年簇拥着秦浩轩,浩浩荡荡往陈家药铺的方向去。方才被打的两个少年也挣扎着跟在后面,望着秦浩轩的背影,眼里满是感激。阳光透过街边的老树枝桠洒下来,把这伙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倒也热闹得很。

秦浩轩心头微动,只觉这时机来得正好,脸上露出爽朗笑意,扬声道:“那便去瞧瞧。真要是能卖个好价钱,今晚我做东,镇上酒馆,敞开了喝!”

“好!秦哥仗义!”“就等秦哥这句话了!”

欢呼声瞬间炸开,少年们簇拥着他往陈家药铺走去,脚步轻快,说笑声一路洒了过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这阵仗衬得格外热闹,倒像是要去赴一场欢宴一般。

秦浩轩一出现,周遭的目光便全被他吸了过去。他身边只剩下几个铁杆小弟,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攥着拳头:“再过些日子就是山中神仙选徒的日子,我定要被选上,到时候非得出这口恶气不可!”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股狠劲凝固了几分,连阳光都似带着几分焦灼,映得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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