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换了一件衬衫，手上湿漉漉的，鬓角微湿。
他生得高大帅气，浓眉下双目深邃，鼻梁挺直如刀刻，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透着英气。
他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冻得微红的耳尖。
“我来吧。”
他背对着她将面条利落地撒入锅中，热气腾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傅清嫣转身舀了一勺腌好的萝卜和泡菜放进碗里。
司晏垂眸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手指握着勺子微微收紧。
“宝贝，我得出差两天。”
他语调平静，却藏着几分歉意，“伞面印刷出了问题，我去一趟隔壁市，和那边的工厂谈一下。”
“是开车还是坐车？现在天冷，路上可别冻着。”她柔声问道。
“坐厂里车去。明天中午走，你别担心，我两三天就回来了。”
他转身从碗橱里拿出两只瓷碗，将面条分盛进去，舀起一勺热水浇在面碗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你在家锁好门窗，晚上让嘟嘟睡客厅，有动静它能叫。”
他总不放心她独自在家。
“好，我知道了。”
面条端上桌时，傅清嫣先给趴在炉边打盹的嘟嘟盛了一盆。
嘟嘟懒洋洋地嗅了嗅，尾巴扫起地上的灰。
两人坐在木桌前，面条热气裹着萝卜泡菜的香辣气，驱散了屋里的寒意。
吃完晚饭，傅清嫣倚着门框看司晏洗碗，忽而想起什么，“你等等。”
她快步走到客厅，从架子上取下个小瓶子，回到厨房，她拧开瓶盖，将瓶口对准洗碗盆，谨慎地倒了半瓶盖淡淡黄褐色的液体。
液体滴入盆中，泛起一圈细密的水珠，带着淡淡的橘子清香。
“你用这个兑水试试。”她将盆子推到司晏面前，眼底闪着微光，“我用橘子皮和食用碱做的。”
司晏拧开水龙头，清水与液体交融的瞬间，起了一团泡沫。
他蘸湿抹布擦拭碗沿的油渍，油污竟轻易被泡沫裹挟脱落。
“这比面碱好用多了，不涩手。”
他抬头看向妻子，眼底泛起涟漪般的惊叹。
傅清嫣轻笑点头。
兑过水再用，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洗洁精，但是用着还不错，既简单又方便，比用面碱或者草木灰好多了。
司晏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如果这方子推广出去……”
这东西若能做出来，老百姓刷碗不用愁。
他忽然郑重起来，拧开水龙头冲洗碗筷，水珠溅在衬衫上浑然不觉。
“宝贝，这个东西的方法做起来简单吗？”
傅清嫣轻声回答道:“很简单的，就是要发酵几天，稀释之后再用。”
司晏沉声道，“这个方子你想卖出去吗？”
傅清嫣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开始只是想做出来自己家里用着方便的。
“卖方子？”她想了想，“卖了也行，反正这东西简单，做起来成本也不高，到时候卖出去做成成品，大部分家庭也都能用得起。”
司晏点头，“好，我认识日用品厂的钱厂长，如果你想卖，我可以去找他。”
“那我把方子写下来，你明天去和钱厂长商量吧。”
傅清嫣点头应允，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将发酵配比、稀释诀窍一一写下。
有句话说得好，卖都卖了。
既然去了，那就再画点别的出来，东西多了好讲价。
……
次日清晨。
司晏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包裹，顶风往日用品厂赶去。
钱厂长五十出头，圆脸秃顶，这位机械厂的司厂长素来清冷如松，在厂办公室见到他时颇有些意外。
他曾和司晏打过交道，也听老友说过几句他的背景。
但他从来都不曾和这位厂长有过什么往来，怎么今天突然来了这里。
“司厂长，您这大冷天跑来，有何贵干？”
司晏掏出瓶子，简洁明了地说明了来意：“钱厂长，这东西叫洗洁精，去污力强，成本还低。如果你们厂能批量生产，肯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这可是利民的好事。”
钱厂长半信半疑，司晏便让他准备了东西，可以现场演示。
油腻的碗碟立刻变得干净如新。
钱厂长起初半信半疑，待亲眼所见之后，浑浊的眼珠顿时亮了：“这……这原料贵吗？”
他摇摇头，沉声道:“成本比面碱低，效果却好得多。”
钱厂长摩挲着瓶身，厂里近年效益平平，正愁没新项目。
这洗洁精若真能推广……
司晏深知对方的心思，趁机抛出诱饵，“若做成成品，百姓买得起，厂里也能赚一笔。咱们可签个合同，我出方子，您负责生产，如何？”
“而且我手上还有几个产品的图稿……”
“可以一起给您。”
钱厂长深知这机械厂厂长背后有梧桐般盘根错节的势力，这合作若成……厂里枯枝或能逢春。
他眯眼考虑了一会儿。
然后笑道：“行！”
两人谈好价格，签下合同。
司晏收好现金，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
傅清嫣下班到家，先是给嘟嘟做了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经过客厅，看到架子上放着的瓶子。
两人早上才分开，她现在就有些想他了。
她走过去，拿起一个小瓶，心里暗想，也不知道司晏和钱厂长谈的怎么样？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钱票和洗漱用品，以及一套贴身换洗衣物，说是办完事情就直接出差了。
傅清嫣把手上的瓶子放进空间，或许去海市能用到。
把嘟嘟的饭盛出来给它，傅清嫣就关上门拿着布料进了空间。
司晏出差去了，天气也有点冷，她打算这两天晚上就住在空间里了。
空间里的温度始终保持恒定，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
从她出了院搬回来，就极少进空间，就是进去了也是很快出来。
这还是时隔这么久再次住进空间。
她感受着空间里宜人的温度，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春天，与外面天寒地冻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傅清嫣脱下薄棉袄，以及身上过冬的衣物，换了一套轻薄的短袖短裤，来到缝纫机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