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最后拿起一个荷包，转向一直沉默坐在火堆旁的张启灵，递了过去：“张启灵，虽然你用不上，但也拿一个吧，毕竟大家都有。”
张启灵沉默着伸手接过，指尖轻轻捏了捏荷包，低声说了句：“谢谢。”
“客气什么，”舒玥笑了笑，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溅起，“咱们现在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了，这一路上荒山野岭的，你又那么厉害，接下来我和阿柠两个女孩子，还得拜托你多照拂着点。”
张启灵握着荷包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
他没说太多，心里却记着出发前黑瞎子的话，即便舒玥不说，他也会多看顾一下她的。
舒玥见他应得干脆，又试探着问：“那……我以后也跟着他们一样，叫你小哥可以吗？叫张启灵，感觉怪生分的。”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胖子立刻凑了过来，说道：“那有啥不成的！舒玥妹子你想叫啥就叫啥，小哥这称呼，听着多亲切！再说了，咱小哥人狠话不多，你叫他一声小哥，他保准更上心护着你！”
张启灵没反驳，只是将荷包往口袋里塞了塞。
舒玥被胖子说得忍不住笑了，见张启灵没反对，便默认了这个称呼，心里觉得和这些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些。
她觉得这个世界旺她，才来几天就交到好些个朋友了。
接下来雨停了，但夜色已深，山路难行，众人便一致决定在此歇脚，等天明再继续赶路。
舒玥望着火堆旁凑在一起低语的三人，无邪正被胖子拍着肩膀逗得直皱眉，张启灵虽没说话，目光却始终落在两人身上，那眼神里藏着的熟稔与默契，是旁人插不进的亲近。
这一路行来，她早察觉这三人之间有种非同寻常的羁绊，便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三个……认识很久了吧？看着感情真好。”
“嘿，这你可算问对人了！”胖子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揽过舒玥的肩膀，嗓门洪亮起来，“说起来那可就有得聊了，想当年，我跟天真还有小哥，那是从七星鲁王宫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交情！”
他唾沫横飞地讲起古墓里的惊险，讲到三人如何在机关丛中背靠背突围，如何在生死关头把后背交给对方。
无邪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笑着补充几句。
张启灵坐在火光里，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过往，平静的眼底泛起些微涟漪。
阿柠和蟠子在一旁静静听着，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舒玥听着王胖子和无邪讲的，忽然懂了这份情谊，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羡慕。
胖子正讲得兴起，瞥见舒玥眼里那点羡慕，大手一挥拍在她肩上：“哎，妹子你这眼神，胖爷我可瞧见了！啥也别说了，以后咱组队探险，算你一个！”
舒玥眼睛“唰”地亮了，像被火光点燃的星子，忙不迭追问：“我？我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你太可以了！”胖子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嗓门又拔高了几分，“ 舒玥妹子你人长得俏，脑子又灵光，本事还大，加入咱三，那不是如虎添翼嘛！”
舒玥被夸的忍不住弯起嘴角：“我也没那么厉害。”
“你太谦虚了。”无邪连忙接话，眼里带着真诚的笑意，“等这次回去，你要是有空，一定来杭州玩，我请你吃西湖醋鱼！”
舒玥下意识追问：“西湖醋鱼是什么菜？很好吃嘛？”
“那是我们杭州的特产，老好吃了。”无邪保证道。
“那我一定去！”舒玥被他说得心驰神往，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一旁的阿柠看不过去了，西湖醋鱼哪好吃了，无邪这死小子分明是在忽悠人，她伸手敲了敲火堆边的石头，发出“笃笃”的声响：“行了，都别聊了，睡觉！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再不睡，明天谁掉队我可不管。”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无邪和胖子顿时收了声，讪讪地笑了笑。
舒玥也没再说话准备睡觉。
阿柠站起身，看了眼众人：“今晚轮流守夜，我和无邪值第一班，蟠子和胖子第二，小哥和舒玥第三。”
她特意把无邪和胖子拆开，显然是怕这俩倒霉的话痨凑一块儿，会出什么事。
“得嘞！”胖子爽快应下，舒玥也没意见，乖乖往旁边的火堆挪了挪，准备蜷着睡。
张启灵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领了差事。
到了后半夜，轮到舒玥与小哥守夜时，两人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声音。
偶尔火堆的火苗弱下去，舒玥刚想伸手去添柴，就见张启灵已经拿起一根枯枝丢了进去，火苗“腾”地一下又窜了起来，照亮了他清俊却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舒玥便又收回手，继续沉默地坐着，直到下一次火堆的火苗渐渐变小，她赶在张启灵抬手前，抢先捡了块干柴丢进火里。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添着柴，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
舒玥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张启灵也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
舒玥就这样看着他在营地溜达了起来，他没往远处去，只在营地周围慢慢踱着步。
一会儿停在几棵老树旁，伸手碰了碰粗糙的树皮，一会儿又俯身摸了摸地面。
舒玥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寻思人家有什么独特的晨练方式呢，也没有多管。
结果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染上了橙红，去溜达的张启灵没有回来。
这时阿柠也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来，目光扫过四周，很快就发现少了个人。
“他人呢？”阿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敏锐。
舒玥连忙站起身：“小哥去遛弯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阿柠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点，就在附近找找。”
舒玥应了一声，循着张启灵刚才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在营地边缘的一片矮树丛后，忽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张启灵正半蹲在地上，面对着一具庞大的蟒尸。
他正伸出手，探进蟒蛇腹中，动作专注，仿佛在检查什么。
张启灵刚探入蟒尸腹中，那死寂的躯体突然传来窸窣声，密密麻麻的草蜱子如潮水般涌出，瞬间爬满地面，令人头皮发麻。
舒玥站在几步外，神色未变。
这虫子虽然多，可她是养蛊的哎，这点阵仗还惊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