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攻击持续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在这七十二小时里。整个中文互联网都被关于林风和风行科技的负面信息所淹没。那篇由所谓“德高望重”的经济学家撰写的檄文被置顶在所有门户网站的首页。那份漏洞百出的“网络安全报告”被无数“科技大V”转发解读。甚至连电视台的晚间时事评论节目都开始邀请专家讨论科技巨头的垄断与监管问题。
风行科技的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市值蒸发超过三成。合作伙伴的问询电话和邮件堆积如山。一些嗅觉灵敏的国际资本也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在这场风暴中分一杯羹。赵家的书房里。赵卫国看着手中那份由赵子阳整理的战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满意神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林风就像一头被困在舆论牢笼里的猛兽。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资本他的技术他的工厂。
在这场由人心和舆论构成的战争面前。似乎都变得毫无用处。“父亲。林风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回应。风行科技的公关部门只是发了一篇不痛不痒的辟谣声明。很快就被新的负面新闻淹没了。看来他已经黔驴技穷。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可以通知监管部门。
对他们进行实质性的审查了。”赵子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胜利在望的轻松。赵天宇更是得意忘形。“爸！大哥！我就说嘛！一个泥腿子而已！吓唬谁呢！只要我们一认真起来。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等监管介入。我们再让银行断了他的现金流。不出一个月。他就要跪着来求我们收购他！”
赵卫国呷了一口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林风的沉默。让他感到有些不安。这不符合他从情报中了解到的那个年轻人的性格。他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但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通知下去。让各方准备收网。我要让这艘船。
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彻底沉入海底。”赵卫国的命令通过加密线路。迅速传达到了这个庞大权力网络的每一个节点。银行家律师媒体人监管者。无数旧世界的精英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分享这场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他们没有人意识到。一场来自新世界的。
足以将他们所有人吞噬的海啸。即将在午夜十二点准时降临。就在那个时间点。就在赵卫国下达总攻命令的三个小时后。一场史无前例的信息风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瞬间引爆了整个互联网。
午夜十二点整。数以亿计的风行操作系统用户的手机屏幕。几乎在同一时间。自动亮起。并强制弹出了一个无法关闭的全屏推送。推送的界面设计极为简洁。
纯黑的背景下。只有一行跳动的白色倒计时。和一句冰冷而充满力量的宣言。“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只是谎言。现在。是时候见证真相了。”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一段经过精心制作的视频开始在所有人的手机上同步播放。视频的开头。就是那份被赵天宇扔在林风桌上的。
价值三百亿的收购意向书的高清扫描件。紧接着。是一段经过技术处理的音频。清晰地还原了赵天宇在林风办公室里说的每一句嚣张跋扈的话。“不出三个月。你的风行科技就会因为各种‘合规性’问题而焦头烂额。
你的基石制造会因为‘环保审查’而无限期停工……这个世界真正的规则。从来都写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而我们赵家。就是执笔书写规则的人。”这段音频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所有还在为赵家摇旗呐喊的媒体脸上。
紧接着。视频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张巨大而复杂的数据流向图。这就是陈默在过去七十二小时里的成果。数字幽灵将赵家发动的这场舆论战的每一个细节都扒得干干净净。视频用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动态效果。向所有人展示了真相的全貌。画面上。一个代表“赵氏资本”的源头。分流出无数条资金线。
像输送毒液的血管一样。精准地流向了那位“德高望重的经济学家”的海外账户。流向了那家炮制虚假报告的“网络安全实验室”的空壳公司。流向了数百个带头攻击风行科技的“网络大V”的个人钱包。流向了那些负责删帖控评的水军公司。每一笔转账记录。每一个收款人信息。都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视频甚至还附上了那位经济学家与赵子阳秘密会面的监控录像片段。以及那家安全实验室创始人与赵家旗下公司存在利益输送的合同文件。整个舆论战的幕后操纵链条。被林风用最直观最暴力的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数亿网民的面前。
所有正在观看视频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一场看似群情激愤的社会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和精密的算计。他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在监督失控的资本。结果他们只是被幕后黑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和炮灰。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情绪。
瞬间取代了之前对风行科技的恐慌和质疑。人们开始疯狂地转发这段视频。在社交媒体上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愤怒。“我操！原来我们都被当枪使了！”“赵家？这是哪个朝代的王爷吗？还想一手遮天？”“心疼林风！一个人对抗一个如此庞大的黑暗势力！”“那个狗屁经济学家！滚出来道歉！退钱！”舆论的潮水。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逆转。赵家苦心经营了七十二小时的谎言堤坝。在林风这颗数据核弹的面前。瞬间崩溃。灰飞烟灭。
但林风的反击。还远远没有结束。视频的最后一部分。才是他为赵家准备的真正杀招。数据流向图的尽头。不再是那些媒体和水军。而是指向了一些更深更黑暗的领域。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标题出现在屏幕上。
《赵氏集团旗下矿业公司重大安全事故瞒报调查》《赵氏控股银行违规向境外转移资产链条分析》《赵氏家族成员利用内幕信息操纵股市获利数百亿证据》。每一条标题背后。都附上了由数字幽灵搜集整理的海量证据。包括被篡改的事故报告。隐秘的资金流水。加密的内部邮件。
甚至还有核心当事人的电话录音。林风没有长篇大论。他只是把这些最原始最冰冷的数据。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没有去引导舆论。他只是把评判的权力。交给了每一个正在观看视频的普通人。他等于是在对所有人说。看。这就是你们所畏惧的。那个自称“规则制定者”的家族的真面目。
这场数据海啸的威力是毁灭性的。它不仅彻底洗清了林风和风行科技的污名。更将战火直接烧到了赵家的心脏地带。赵卫国在他那间古朴的书房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他那张一辈子都古井无波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无法理解。
林风是如何知道这些连家族核心成员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秘密的。他更无法理解。林风是如何敢将这些足以引发滔天巨浪的东西。用这种方式公之于众的。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不死不休的战争。这是要将赵家百年基业连根拔起的节奏。
他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来自家族内部的质问。来自政界盟友的恐慌。来自商界伙伴的切割。无数个电话如同催命的符咒。宣告着他亲手建立的权力网络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溃。赵子阳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如纸。“父亲！完了！全完了！我们的股票在海外市场瞬间崩盘！所有的媒体都反水了！开始深挖我们视频里的那些黑料！监管部门成立了联合调查组。马上就要进驻我们公司！银行也冻结了我们的账户！”赵天宇则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魔鬼……他是个魔鬼……”
赵卫国猛地将手中的紫砂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反击！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反击！让所有网站删除视频！让网络监管部门屏蔽他！我要让他从互联网上消失！”然而。他的命令第一次失效了。赵子阳绝望地摇着头。“没用的。父亲。视频的源头不是任何一个网站。
它是通过风行操作系统的底层协议直接推送的。除非我们能让全国数亿部手机同时断网。否则我们根本无法阻止它的传播。我们……我们输了。
我们在他最擅长的领域里。被他打得体无完肤。”赵卫国颓然地坐倒在太师椅上。他看着窗外那棵古槐。仿佛看到它正在一点点枯萎凋零。他用旧世界的武器去攻击一个来自新世界的敌人。结果对方用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摧毁了他的整个世界。他精心策划的墨水洪流。最终引来了一场将自己彻底淹没的数据海啸。
而在江南。风行科技的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巨大的屏幕上。代表舆论风向的曲线已经完成了惊人的V形反转。代表公司股价的曲线也开始强势拉升。
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神明般的眼神看着林风。李维激动地满脸通红。“老板！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赢得太漂亮了！”林风的脸上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滚动的网民评论。看着那些自发为风行科技辩护。
声讨赵家罪行的普通人。他知道。他赢的不是赵家。他赢的是这个时代。他用新世界的方式。扞卫了新世界的尊严。“战争。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道。目光望向北方那座此刻正陷入巨大混乱的城市。“我只是推倒了他们的大门。接下来。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和愚蠢。付出最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