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僵，连忙点头：“汪董您放心，我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跪在地上的徐丽丽听到 “严肃处理” 四个字，哭得更凶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裤脚，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汪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皱了皱眉，示意她先起来说话。徐丽丽颤抖着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眶通红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我老家在甘肃的大山里，爸妈都是种地的，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三年前我来魔都打工，刚开始在餐馆当服务员，因为穿得土，被客人骂‘乡巴佬’，还被老板克扣工资。后来我进了珠宝店，店长告诉我，只有把珠宝卖给有钱人，才能拿到高提成，才能在这个城市活下去。”
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我记得有一次，我跟一个穿着普通的阿姨介绍珠宝，结果被旁边的富二代顾客嘲笑‘跟穷鬼废话什么’，店长还因为这事扣了我的奖金。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讨好有钱人，只有他们才能让我挣到钱，才能不被别人看不起。我……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张阿姨的，我只是怕得罪李少爷他们，怕自己又没饭吃……”
张阿姨看着徐丽丽，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她叹了口气：“孩子，就算日子不好过，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啊。你受过别人的白眼，难道不知道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徐丽丽听到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有一次我发烧了，没钱去医院，只能在出租屋里硬扛，那时候我多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啊！可是…… 可是在这个城市，没钱没势，谁会帮你啊？我讨好李少爷他们，就是想多挣点钱，给爸妈寄回去，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 我真的错了吗？”
就在这时，李少爷不耐烦地开口：“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卖惨了，赶紧把我们的手镯包好，我们还要走呢！”
徐丽丽下意识地想上前去包手镯，却被我叫住了：“徐丽丽，你觉得讨好有钱人，就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吗？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能让你立足的，不是别人的施舍，而是你自己的人品和能力？”
徐丽丽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迷茫：“可是…… 可是我除了卖珠宝，什么都不会啊。要是没了这份工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总在一旁连忙说：“汪董，徐丽丽虽然犯了错，但她也挺不容易的，要不…… 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看了徐丽丽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机会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记住，尊重每一位顾客，才是一个销售人员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从明天起，你去我们集团的客服部实习，好好学学怎么尊重别人，怎么为顾客服务。如果在实习期间，你还是改不了以貌取人的毛病，那你就真的只能离开汪氏集团了。”
徐丽丽听到这话，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汪董，您…… 您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你的不是机会，是教训。” 我看着她，语气严肃，“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事，记住被你伤害过的人，以后不要再用同样的方式去伤害别人。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值得被尊重。”
徐丽丽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我和张阿姨深深鞠了一躬：“汪董，张阿姨，谢谢你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改，再也不会以貌取人了，我会用真心对待每一位顾客！”
李少爷见事情告一段落，脸色更加难看，他对着王小姐说：“走，我们不在这儿买了，什么破地方！”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徐丽丽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前挽留，而是走到张阿姨面前，轻声说：“张阿姨，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您。您要是还想给您女儿选珠宝，我给您详细介绍一下，保证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张阿姨笑了笑：“好啊，那你给我说说这款项链吧，我觉得挺适合我女儿的。”
徐丽丽连忙拿出项链，认真地给张阿姨介绍起来，她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谄媚或刻薄，而是多了几分真诚和耐心。
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照在徐丽丽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充满希望的光芒。
我对着陈总说：“陈总，以后要多关注员工的心理健康，多给他们一些培训，让他们明白，尊重顾客，就是尊重自己。只有这样，我们汪氏集团才能走得更远。”
陈总连忙点头：“是，汪董，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会加强员工培训，绝不允许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我抬手打断了陈总的话，目光扫过专柜里其他几名神色紧张的店员，语气比之前更沉了几分：“加强培训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要摸清楚员工心里的难处。徐丽丽的情况不是个例，我猜咱们集团里，还有不少像她这样从外地来打拼的年轻人，他们在城市里孤立无援，受了委屈没处说，才会用极端的方式去谋生。”
陈总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般点头：“汪董您说得对，之前我们只盯着业绩，确实没太关注员工的心理状态。就像徐丽丽，要是早知道她家里这么困难，我们说不定能提前帮衬一把，也不会出今天这种事。”
“不是‘说不定’，是‘必须’。” 我加重了语气，从帆布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空白页递给陈总，“你现在就记下来，三天之内，让人力资源部牵头，给所有门店的员工做一次全面的心理状态调研。不用搞形式主义的问卷，让部门主管一对一跟员工聊，把他们的家庭情况、生活困难、工作里的委屈都记下来，整理成台账交给我。”
陈总连忙接过笔记本，掏出笔飞快地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好的汪董，我一定督促人力资源部落实，保证每个员工的情况都摸透。”
我看着徐丽丽仍在耐心给张阿姨讲解珠宝的背影，继续对陈总说：“调研之后，要针对不同的问题制定解决方案。比如家里有困难的，咱们集团可以设立‘互助基金’，按照规定给他们发放补助；觉得工作压力大、受了委屈的，要聘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每个月定期到门店坐班，让员工有地方倾诉。”
“心理咨询师？” 陈总有些惊讶，“这会不会成本太高了？而且有些员工可能不好意思去咨询……”
“成本高也得做。” 我坚定地说，“员工是集团的根基，要是他们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带着情绪工作，不仅会影响服务质量，还可能出更大的问题。至于不好意思，你们可以搞匿名咨询，也可以把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每个员工，让他们随时能找到人聊。另外，还要定期组织团建活动，别总是搞业绩比拼，多搞点轻松的聚餐、户外拓展，让员工之间多交流，少点竞争的戾气。”
徐丽丽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讲解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我时，眼里满是感激。张阿姨也笑着说：“汪董，您真是个好老板，能为员工考虑这么多，难怪汪氏集团能做得这么大。”
我笑了笑，转头继续对陈总说：“还有，以后门店的考核制度也要改改。不能只看销售额，还要把服务态度、顾客满意度纳入考核标准。要是再出现像徐丽丽之前那样以貌取人的情况，不仅员工要受罚，门店店长、区域经理也要连带追责。你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卖的不只是珠宝，更是尊重和信任。”
陈总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汪董！回去之后，我就立刻组织会议，把您说的这些举措都落实下去。不仅是珠宝事业部，我还要把您的理念传达给集团其他部门，让所有汪氏的员工都能感受到关怀。”
“不是‘感受到关怀’，是‘真正得到关怀’。” 我合上笔记本，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年轻的时候刚接手集团，也遇到过很多困难，那时候要是有人能帮我一把，我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现在集团做大了，不能忘了初心，要让每个在汪氏工作的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打拼，身后还有集团这个后盾。”
徐丽丽这时正好送张阿姨到专柜门口，听到我的话，她走上前，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坚定：“汪董，谢谢您。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不仅要卖好珠宝，还要用真心对待每一位顾客，不辜负您的信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我相信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找陈总，或者给我打电话都行。记住，靠讨好别人换来的尊重是暂时的，靠自己的人品和能力赢得的尊重，才是长久的。”
徐丽丽重重地点头，眼里的光芒比刚才更亮了。陈总在一旁看着，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就像汪氏集团未来的路，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