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行动启动后的第五天，两名先遣调查员乘坐早班飞机抵达云川。
调查员老马和小林都是李卫民精心挑选的骨干，有着丰富的禁毒经验。
“这地方还真是偏远。”小林提着行李箱，看着机场外的景色。
云川机场不大，但很干净，充满了边疆特色。到处可以看到各种民族服装的工作人员，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料味道。
“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可能有问题。”老马压低声音，“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来做边境贸易考察的商人。”
两人按照事先安排，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务酒店。
办理入住手续时，前台小姐热情地介绍着云川的风土人情。
“两位老板是第一次来云川吧？我们这里可是个好地方，边境贸易很发达，机会很多。”
“是啊，听朋友介绍说这里商机不错，所以来看看。”老马笑着回应。
“那您们算来对了。我们云川的治安也很好，罗局长他们管得严，很安全的。”
听到罗正刚的名字，老马和小林对视了一眼。
“罗局长？”
“就是我们公安局的罗正刚副局长，禁毒英雄，全市人都认识他。”前台小姐一脸崇拜，“有他在，什么毒贩都不敢来我们云川。”
“那确实让人放心。”老马点点头。
入住后，两人开始制定调查计划。
“按照江澈提供的线索，那家化妆品工厂应该是重点。”小林拿出地图，“但我们不能直接去，太显眼了。”
“先从周边开始，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老马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这几个地方都是外来人员比较多的场所，容易套话。”
第一站，他们选择了一家靠近工业区的茶馆。
茶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看起来很健谈。
“两位老板，要什么茶？”
“来壶好茶就行。”老马坐下后，环顾四周，“老板，我们是外地来的，想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做生意的环境啊，治安啊，政策什么的。”
茶馆老板的表情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做生意啊，那要看做什么生意了。正当生意肯定没问题，我们云川很安全的。”
“我们听说这边有些化工厂，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小林试探着问道。
“化工厂？”老板想了想，“有几家，不过都是正规企业，生产化妆品什么的。”
“听说效益不错？”
老板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回来压低声音。
“两位老板，我劝你们最好别打听这些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别打听。”老板的态度很坚决，“喝完茶就走吧，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
老马和小林意识到踩到敏感点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老板给介绍一下云川的风景名胜吧，我们也想旅游一下。”
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介绍云川的旅游景点。
但从他刚才的反应看，关于化工厂的问题确实很敏感。
离开茶馆后，两人在街上漫步，观察着这座城市。
“感觉到了吗？”老马低声说道，“这里的人对某些话题很敏感。”
“不只是敏感，是恐惧。”小林点点头，“那个老板刚才明显是害怕了。”
他们又去了几家商店和餐厅，得到的都是类似的反应。
一旦涉及到化工厂或者相关话题，当地人就会变得非常谨慎，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干脆拒绝回答。
晚上，两人在酒店房间里总结情况。
“很明显，这里有问题。”老马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而且问题不小，否则当地人不会这么害怕。”
“关键是怎么突破。”小林皱着眉头，“按这个情况，我们很难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这时，小林的手机响了。
“谁啊这么晚？”
他看了看号码，是酒店前台打来的。
“您好，有位朋友找您，说是约好了今晚见面。”
小林和老马对视一眼，他们在云川没有朋友。
“什么朋友？”
“是位女士，说姓刘，让我转告您，关于您白天问的那个问题，她有些信息可以提供。”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白天他们确实打听过一些问题，但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让她上来吧。”老马做了个手势。
十分钟后，房门被轻敲。
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神情紧张。
“两位是今天在茶馆问化工厂的人吧？”
“你是？”
“我叫刘芳，在那个工厂附近开小卖部的。”女人快速说道，“我有些情况想告诉你们，但不能在这里说。”
“那在哪里说？”
“跟我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马和小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跟着她。
刘芳带着他们绕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家看起来已经关门的小餐厅前。
她拿出钥匙开门，带着两人进去。
“这是我朋友的店，晚上没人。”刘芳关好门，拉上窗帘。
“现在可以说了吧？”老马问道。
刘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
“你们今天问的那个化工厂，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
“表面上是生产化妆品，但实际上...”她停顿了一下，“实际上在生产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小林追问。
“我不能说得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些东西很危险，而且价格很高。”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亲戚在里面打工，但是去年突然就失踪了。”刘芳的声音开始颤抖，“家里人到处找，工厂那边说他是自己离职的，但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失踪前几天，他告诉我，工厂里在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他想举报，但还在犹豫。”
老马和小林对视一眼，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
“你亲戚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没有，或者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刘芳摇摇头，“不过我知道他经常去一家酒吧，老板叫阿强，也许阿强知道些什么。”
“这个阿强在哪里？”
“就在工厂附近，酒吧叫'夜色'。”刘芳写下了地址，“但是你们要小心，那里的人很复杂。”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刘芳想了想：“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让罗局长知道你们在调查这件事。”
“为什么？”老马心中一动。
“因为...”刘芳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因为我怀疑他也有问题。”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两人都震惊了。
“你有证据吗？”
“没有确切证据，但是我观察过，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工厂那边总是能提前知道。”刘芳压低声音，“而且罗局长和工厂老板私下见面过很多次。”
老马记下了这些信息，然后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些，不怕有危险吗？”
“怕。”刘芳老实回答，“但我不能看着更多人受害。我亲戚失踪后，又有几个人无缘无故消失了，都是知道内情的。”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们？”
“直觉吧。而且，”刘芳苦笑一下，“我也没有选择了。如果再不有人管这件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谈话结束后，刘芳先离开了。
老马和小林等了十分钟才出来，确保没有被人跟踪。
回到酒店，两人立刻开始整理今天获得的信息。
“看来江澈的线索是对的。”小林说道，“这里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更重要的是罗正刚的问题。”老马皱着眉头，“如果连当地公安局的副局长都有问题，这件事就复杂了。”
“我们明天去那家酒吧看看。”
“要小心。既然连罗正刚都可能有问题，说明对方的势力很大，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
夜已经很深了，但两人都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