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露水打湿了长安西市的青石板,金翠楼后院的晒场上,数十匹丝绸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刘明蹲在一匹蜀锦前,指尖抚过上面的缠枝莲纹,丝线里混着细微的金箔,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郡主,这匹能卖多少?”他掏出小本本,铅笔头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算盘——这是周小满爷爷教他的“现代记账法”。
郡主正用杆秤称着一匹杭绸,秤砣上的铜星被磨得发亮:“按市价,蜀锦一匹值两贯钱,换成银锭是五两,到你们那边……”她突然压低声音,往丝绸堆里塞了本账册,“影阁的人在西市开了家‘假金翠楼’,仿冒咱们的丝绸,还伪造了账册,想栽赃咱们偷税漏税,让官府封了铺子。”
念安抱着木灵碎片趴在丝绸堆上,碎片的蓝光透过锦缎,在地上映出些奇怪的纹路:“小精灵说,这些丝绸里有字!‘影阁用猪鬃混丝线,遇水会变硬’!”他拿起壶茶水往一匹“蜀锦”上浇,果然,原本顺滑的料子突然变得僵硬,上面的莲花纹晕成了黑团——是影阁的仿冒品。
金翠楼的老掌柜哈米德拄着拐杖走来,胡子上还沾着波斯香料的味道。他把一个铜制算盘往桌上一放,算珠“噼里啪啦”响:“刘老板,咱们得让买主认出真货。”他从怀里掏出个小铜戳,在真丝绸的边角盖了个太阳纹,“这是波斯王室的标记,影阁仿不来。”
铜镜里的现代小镇,苏婉儿正对着账本发愁。杂货铺新添的“盛唐丝绸区”刚摆上货,就有人来投诉:“这料子洗一次就抽丝,肯定是假货!”那人手里的丝绸边角,盖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纹,显然是影阁仿的。周小满爷爷拿着放大镜比对:“真戳的太阳有十二道光芒,假的只有十一道!”
“他们想两边搞臭咱们的名声!”刘明把真账册塞进怀里,账册里记着太爷爷当年和波斯商人的交易记录,每笔都盖着太阳纹,“得让长安的买主和小镇的顾客都知道,真丝绸有‘双保险’——太阳戳和遇水不变硬。”
哈米德突然一拍大腿:“西市明天有‘赛锦会’,各家丝绸铺都要展示最好的料子,咱们去揭穿影阁的假货!”他转身往库房走,“我把压箱底的‘七彩云纹锦’拿出来,那是当年太宗皇帝赐的,影阁绝对仿不来!”
话音刚落,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掌柜的,官府来人了,说有人告咱们卖假锦缎!”门口果然站着两个捕快,手里拿着本账册,封皮上的“金翠楼”三个字歪歪扭扭,正是影阁伪造的。
“这账册是假的!”郡主举起真账册,“你们看日期,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初五,咱们铺子里根本没进过这批货!”捕快刚要细看,影阁的人突然在街对面放起了鞭炮,人群一乱,假账册竟被人抢走,换成了本更逼真的仿品——连哈米德的签名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念安突然指着假账册的角落:“这里有虫洞!”木灵碎片的蓝光照过去,页脚果然有个针尖大的洞,里面爬着只黑色的小虫,和青屿岛的蚀银虫是近亲,“小精灵说,影阁用虫子咬出签名的痕迹,真账册的纸是防虫的!”
刘明掏出打火机(残魂换宝石的“谢礼”),往假账册上凑了凑,纸页立刻卷了起来——影阁用的是普通草纸,而真账册用的是长安特有的“鱼卵纸”,防火防虫。捕快一看就明白了,把假账册往地上一摔:“竟敢糊弄官府,跟我们回衙门问话!”
影阁的人见势不妙,往赛锦会的方向跑。刘明和郡主赶紧追,哈米德抱着七彩云纹锦跟在后面,拐杖敲得石板“咚咚”响:“别跑!让大家看看你们的猪鬃丝!”
赛锦会的高台上,影阁的“假金翠楼”正展示着仿品,老板唾沫横飞地喊:“这是金翠楼的镇店之宝,十贯钱一匹!”台下的富商们正掏钱要买,刘明突然跳上台,把茶水泼在仿品上,料子瞬间硬得像纸板。
“大家看清楚了!”郡主展开七彩云纹锦,阳光透过锦缎,在地上映出七道彩虹,“真丝绸遇水不变,还能透光见彩,假的只会露馅!”哈米德趁机给富商们盖太阳戳,“认这个标记,保准不上当!”
影阁老板气得想抢锦缎,却被念安扔出的丝绸卷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怀里掉出本账册,上面记着他们往丝绸里掺猪鬃的勾当。“小精灵说,你这里记着‘用马毛仿金线,能多赚三成’!”念安把账册举得高高的,富商们一看,气得把假丝绸都扔在了他身上。
铜镜里的小镇,苏婉儿也用同样的法子揭穿了假货。王大爷扛着一捆真丝绸往邻居家送:“张婶,这才是正经蜀锦,做件棉袄能穿十年!”杂货铺的“盛唐区”前排起了长队,周小满爷爷忙着记账,算盘打得比长安的还响。
傍晚的西市飘着饭菜香,哈米德请刘明在波斯餐馆吃饭,大盘的烤羊肉配着葡萄酿。他把一叠银锭推给刘明:“这是今天的收入,换成你们的钱,够盖两层楼了。”刘明数着银锭,突然想起太爷爷的话,在账本上添了句:“赚的钱,分三成给长安的织工,他们才是真宝贝。”
郡主笑着往他碗里夹了块羊肉:“太爷爷当年也这么干,织工们都愿意为他卖命。”她从袖中掏出张图纸,“这是长安最新的织布机样式,带回现代改改,说不定能织出更好的料子。”
念安趴在桌上,用银锭堆成小房子:“爹爹,咱们的两层楼要带个阁楼,放长安的丝绸和小镇的罐头。”木灵碎片在银锭上转了圈,蓝光映出“富”字的影子,只是那“口”字里,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刘明知道,白露的丝绸不仅带来了财富,更教会了他“小富人”的本分——赚钱不是为了自己堆银锭,而是让织工有活干,让百姓有好货用,让两界的手能拉得更紧。就像这匹七彩云纹锦,单看是华丽的料子,凑在一起才知道,它映出的彩虹里,藏着最实在的烟火气。
铜铃铛在餐馆的风里响,混着波斯商队的歌声。银锭被小心地收进箱子,账册上的收入越来越多,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而那架长安织布机的图纸,被刘明夹在现代纺织书里,两种线条在纸上交叠,像在编织一个更热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