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人想拿，那边也有人想动。
他能保住自己一家已是不易，恐怕也顾不上这个姨太太生的女儿的女婿了。
原剧中提过，娄晓娥的母亲并非楼半城的原配，原配有两个儿子。
“派许大茂去南乡公社放教育电影，宣传我们新国家的政策，这主意确实不错！做好了既能利国利民，又能树典型。易忠海同志，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好，我同意了。”
“不过，你想在四合院继续当一大爷，发挥更大作用，恐怕有点困难……”
矛盾，终究在第三个问题上爆发了。
如果李进阳没有搭上王老爷子那条线，还只是保卫科的一个小队长，杨厂长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小队长而已，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虾米。
进大门时，还得乖乖站好向他敬礼。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李进阳有能力，独自挑起翻译科的重担；也有门路，被李怀德视为兄弟，被王老爷子当作子侄。
就连杨厂长自己的靠山——大领导，也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才。
杨厂长并不想和他撕破脸。
“厂长，再能干的人，得肯办事才行。要是不仅不办事，还处处给您添堵，那有什么用？”
“不肯在您手下工作，做出再多成绩，那也是给别人添功劳，对您可没什么好处，您说是不是？”
就这么两句话，让杨厂长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
总想着李进阳是个人才，要把他拉到自己这边。
可人家早就表明了态度，不愿换码头，要跟着李怀德走到底。
那自己还顾虑什么？
李进阳功劳越大，李怀德就越显得能干，说不定哪天就压到自己头上了。
甚至不必等到哪一天，只要敌特案件有了定论，李怀德的风头就会盖过自己！
“易师傅，不要这样评价自己的同志。虽然理念不同，但大家都在为国家的建设贡献力量。”
“不过你提出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我会和街道办沟通一下。对于像你这样甘愿奉献、服务群众、勇于付出的人，理应得到鼓励和支持。”
话说得十分漂亮。
可话里的意思，还是决定要与李进阳较量一番。
甚至有意把李怀德这位大功臣给压下去。
李进阳立的功越多，贡献越大，
对他这个正牌厂长来说，就越是不利！
事情成了。等杨厂长答应下来后，易忠海心里终于踏实了。
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双腿微微发颤，强忍着才没在脸上表露出来。
这三个条件，每一个对他都至关重要，是他和聋老太太反复思量许久才最终定下的。
表面上，他实际得到的好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一大爷身份。
杨厂长心里说不定还瞧不起他，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只要个管院大爷的位置，显得眼界太窄。
如果他敢狮子大开口，哪怕提出转成办事员编制，杨厂长说不定也会咬牙答应。
可易忠海的目的，
是把杨厂长拉上自己的船。
他和聋老太太已经意识到，单凭他们自己，再折腾八辈子也不是李进阳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想要改变现状，只能找个有力的帮手。
杨厂长，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堂堂13级的大干部，总不至于输给那个小畜生吧？
只要杨厂长完成这三个条件，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和李进阳对上。
以李进阳的脾气，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等他们撕破脸，李进阳在轧钢厂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呵呵，好，麻烦厂长了。”
“那就先这样，易师傅回去等消息。我这边把你的问题处理好了，估计也快接受采访了，你明白该怎么说吧？”
“放心，错不了。”
杨厂长并不觉得易忠海敢糊弄自己，心满意足地把他送出了门。
两人都挺高兴。
条件顺利谈妥，皆大欢喜。
下午在车间干活，易忠海格外有精神，工件的合格率一路往上冲。
车间主任和工友们纷纷称奇，易师傅可好久没这么有干劲了，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二食堂那边，傻柱听到何大清带来的好消息，也激动得不行。
他蹲着上厕所都大半年了，平时嘴上不说，心里可憋屈得很。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出口气了。
“爸，你有认识的人能联系上南乡公社那边吗？”
“怎么？”
“让许大茂死太便宜他了。想想办法，托人把他那玩意儿废了，再打断两条腿，留条命。我要看他后半辈子像狗一样爬着过。”
“……你这小子，行吧，我想想办法。”
何大清摇头叹气，知道儿子受了大委屈，也没拒绝，反倒应了下来。
反正人到了南乡公社，是死是残都好办。
这年头，出了城，脑袋就等于别在裤腰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别说南乡公社那种凶人扎堆的地方，就连厂里正常去附近公社采购农副产品的员工，也时不时有人失踪。
许大茂只要去了，就不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
第二天，周日。
李进阳一大早就起来了，走到中院水池边，仔仔细细地洗漱。先洗头，再洗脸，最后还认认真真刮了胡子。
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
“哟，进阳，今天怎么收拾得这么精神？”
“这身衣服真不错，穿上整个人都亮堂了，真俊。”
“衣服是挺合身，但我觉得主要还是进阳模样俊、身段好，天生的衣服架子，随便穿什么都出挑。”
“是呀是呀，哈哈哈！”
“进阳，今天穿得这么精神，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正在洗漱的邻居们纷纷笑着打趣。有人甚至顾不上洗脸，只顾盯着李进阳瞧——这么俊的小伙子，看着都让人高兴。
“呼噜噜……噗！”
李进阳漱完口，抹了把脸，笑着应道：“赵婶、李姐、王大妈，你们这是拿我开心呢？我这张脸不还是老样子嘛，难不成一夜之间换了张脸？哈哈。”
“要说喜事嘛……还真有。昨晚王媒婆捎信来，说今天带我去对象家见她爹妈。要是二老没意见，就准备把婚事定下来。”
邻居们一听，纷纷道喜。都叮嘱他结婚时一定得通知各家，大家都要来喝喜酒，要是忘了可不答应。
这话让李进阳心里暖融融的。这年头，其实大家并不太乐意参加宴席，因为要随份子。少则三五毛，多则一块钱以上，够一家子吃一两天的。能主动提出要吃喜酒，说明人家看得起你，愿意跟你走动。
李进阳在这院里，除了跟易忠海那几家处不来，跟其他邻居关系都不错，人缘挺好。
“成，肯定忘不了！到时候请全家都来。王大妈，您可不能自己来，得带着王叔和虎子一起。其他家也是，我就爱热闹！”
这话让邻居们愣住了。李进阳这是打算请全院的人都来吃席？往常谁家办事，都是每户来个代表。要是拖家带口全来，得摆多少桌？再说家家经济都不宽裕，就算全家都到，份子钱也还是一份，不可能出好几份，没几家负担得起。照他这么办，这婚事怕是要亏本的。
“进阳，这话可不能乱讲。要是大家都一窝蜂涌过去，乱哄哄的还怎么办事？一家去一个代表就行了。婶子晓得你是好意，想让大伙儿都沾点喜气，可钱不能随便挥霍。等你成了家过日子，就明白柴米油盐不容易了……”
“是呀是呀，咱们院里可没有那种不懂事的人！”
“我家就我去吧，你叔嘴笨，去了也不知道该说啥……”
几位心善的邻居纷纷劝道。
李进阳把手一扬，“这哪儿行，婶子、老姐姐们！我家里没长辈，就指望你们帮我撑场面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能掉链子呀！”
“都得来，全院的人都得来给我帮忙。我先说清楚，正日子谁要是不来，我可带着新媳妇上门请喽！”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麻烦各位帮我通知院里的人，全都请，我就不挨家送请帖了。”
“王媒婆还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一步！”
望着李进阳骑自行车远去的背影，邻居们心里暖融融的。
院子里能出李进阳这样优秀的干部，真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赵婶感叹道：“得，既然进阳发了话，咱们就照办。正好家里好些日子没见荤腥了，趁这个机会打打牙祭。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进阳对咱们的好，大伙儿都得记在心上。”
“他家里没长辈，咱们就是他的娘家人。这娶媳妇的方方面面，都得给他张罗周全，不能让女方亲戚看笑话。”
“哎哟，他赵婶，你这话可说到我心窝里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要不说是住一个院儿的邻居呢，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咱们这就动身？先去剪些窗花，等进阳回来，好好给他布置新房。”
“走，这就去。”
婶子大妈们都没留意到，最边上水龙头旁洗漱的一大妈，目送李进阳离去后，端着盆快步回家，一声没吭。
“老易，老易，别睡了！你不是让我盯着李进阳吗？他出门了！”
腾！
易忠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真出去了？你没看错？”
一位大妈说道：“这还能有假？他亲自去王家提亲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易，你跟老太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咱们能不能别去招惹李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