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里揣着一张草图。这草图是我昨晚画的。我用陶碗当画板。草图是用炭灰画的。油纸包都被我揣得发皱了。炭灰画的线条本来就歪歪扭扭。
边缘蹭得跟狗啃似的。连“插队者罚扛水三桶”的小字都糊了一半。我只能勉强看清青、红、黄三条线。
我心里嘀咕着。这破草图可别掉了。不然总不能用手指头蘸口水在石板上画吧？那也太掉价了。传出去人家得说“杂役院出了个‘口水画师’”。
昨天我跟周执事拍胸脯。我说“三天内让灵井供水翻倍”。这话可不是吹的。要是搞砸了，二十个贡献点就泡汤了。我还得被王师兄抓着把柄奚落。连药田赚的那点脸面都得丢光。
更重要的是，灵井这儿人多眼杂。插队的、克扣丹药的、装模作样的，全是攒召唤值的“活靶子”。错过这村，下次可就没这么集中的“经验包”了。
还没到灵井，我就听见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声音混着水桶碰撞的脆响。这声音跟几十只灵鸡抢食时扑腾翅膀似的。闹得人脑仁疼。
走近一看，果然乱成一锅粥。青石板地上，水桶东倒西歪地扔着。有个穿灰布服的矮个师弟为了抢井口。他手里的木瓢挥得跟风车似的。瓢里的水甩得满天飞。水溅到了旁边一个扎双丫髻的师妹身上。
她那淡蓝布裙上，泥点星星点点，跟撒了把黑豆。她气得直跺脚。鞋跟沾的小泥团都甩飞了。她嘴里念叨着：“我的新裙子！娘给我缝的，才穿三天！你赔我！”
我再去看井口。淡青色的灵气忽强忽弱。它跟风中的烛火似的。刚引上来半桶水，灵气“咻”地就散了。桶里的水瞬间变得跟后山普通井水没两样。它只剩点寡淡凉意。连浇灵草都嫌寒酸。
有个老杂役叹了口气。他把水桶往地上一放。他说：“这水还不如我家后院的井水甜。炼药都嫌掉价。更别说喝了。”
“这破井！还不如去后山喝泉水！”双丫髻师妹把水桶“哐当”砸在地上。溅起的泥点又沾了她一裙摆。她叉着腰瞪着井口。腮帮子鼓得跟含了颗大核桃。
她说：“王师兄管了半个月，越管越乱！上次还把我的水桶借走了。到现在都没还。我看他是把水桶藏起来当洗脚盆了！再这样下去，炼丹的灵泉水都得断供。看他怎么跟吴长老交代！”
王师兄就靠在旁边老槐树上。他手里拿着个破本子。本子封面用旧符纸糊的。“杂役记录”四个字缺了个“役”的撇。纸页卷得跟方便面饼似的。
上面还沾着半块干硬的丹渣。他笔尖在纸上瞎划。都快戳穿纸了。他显然没辙，只能假装没听见。
他听见师妹抱怨，眼皮都没抬。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像要吃人。可师妹根本不怕。她梗着脖子回瞪：“瞪什么瞪？我说错了？”
他看见我来，王师兄终于有了精神。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其实他身上根本没灰。他纯属装样子。连衣角都没动。阴阳怪气的话先飘了过来。
他说：“哟，这不是咱杂役院的‘药田功臣’嘛？昨天搭个破布就混了十个贡献点。今天又来灵井晃悠。是想再骗周执事点好处？可别灵井没优化，倒把自己优化去扫茅房。
到时候全杂役院都搬小板凳来看热闹。我先捐半颗辟谷丹，给你凑‘扫茅房杂役奖’！”
周围打水的弟子都偷偷笑。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跟看耍猴似的。
我没理他。我清了清嗓子。我把陶碗举起来。碗底草图对着晨光。炭灰线条虽歪，但分区清清楚楚。连我手指上蹭的炭灰都看得明明白白。
我说：“大家停一停！耽误一刻钟。保准解决所有问题！要是没用，今天你们的水我全扛。从灵井扛到西厢房。哪怕你住最远的那间，我也不偷懒。就算扛到半夜，也让你们喝上带灵气的水！”
喧闹声瞬间停了。二十多个弟子手里的水桶、木瓢悬在半空。他们的眼神满是怀疑。有个高个子师弟挠头。他说：“一刻钟？王师兄管了半个月都没好。他一个刚突破炼气一层的杂役能行？怕不是吹牛皮没打草稿。等会儿没办成，西厢房二里地。扛一桶水得喘半天。他得累断腰！”
我说：“行不行，试试就知道！”我蹲下身。我捡起块尖石子在青石板上划三条线。石子太尖，差点划破手。我甩了甩指尖。我说：“左边青线是排队区。按先来后到。谁插队，今天就别打水。还得帮最后一个人扛桶。中间红线是打水区。一次一个人。打完往右边黄线走。那边我清了空地当净手区。别堵着井口。每个人打水限时一炷香。不是让你磨磨蹭蹭洗桶。是抓紧接。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我边说边挪地上的水桶。有个桶底沾着泥。蹭得我手心发痒。我偷偷在裤子上擦了擦。反正裤子本来就脏。多块泥也看不出来。
双丫髻师妹犹豫了一下。她率先站到排队区第一个。她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她说：“我信你一次！要是慢了或灵气还散，你别想跑。我天天在灵井等你扛水。哪怕扛到明年！”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跟着排队。连刚才嘀咕的高个子师弟都站到队尾。他时不时往井口瞟。跟怕井水突然炸了似的。有个小师弟还小声问：“他真能行？我昨天看见他在药田摘灵草叶子——哦不对，是帮吴长老摘的！”
刚排好队，赵胖子拎着个木桶过来了。那桶比他还粗。桶沿沾着上次炸炉的焦黑药渣。带着苦味。桶底沉得往下坠。他拎桶的手都在抖。他显然想多囤水回去炼丹。省得天天跑。
他瞥了眼地上的线。鼻子里“嗤”一声。他直接往打水区冲。他说：“我炼吴长老的醒魂丹要用水。凭啥跟你们这些杂役排队？耽误了炼丹任务，你们赔得起吗？吴长老怪罪下来，第一个拿你们是问！”
周围人都没敢说话。赵胖子是外门炼丹学徒。他身份高半头。真惹恼了他，说不定给你发受潮的辟谷丹。或者故意少给半颗。让你饿肚子。
我赶紧上前挡住他。我的语气“恍然大悟”。我把声音提得很高。我说：“赵师兄说得对。炼丹是大事！不过上次您用灵井水炼出‘鸡不啄丹’。还把丹炉炸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丹掉地上。灵鸡过来啄了一下又吐了。还甩头跟说‘这玩意儿比草根还难吃’。最后拉了泡屎在旁边嫌弃！该不会是抢水太急，把桶底的泥都舀进去了吧？这次再插队，万一又把泥带进丹炉，吴长老怕是不仅罚你洗半个月丹炉。还得让你扫茅房。到时候你身上的焦糊味混着茅房味。李师妹见了都得绕着走。你还没跟她表白呢吧？上次你送丹，人家直接说‘你炼的丹我不敢吃’。忘了？”
周围顿时爆发出哄笑声。双丫髻师妹笑得直揉肚子。眼泪都快出来了。高个子师弟也咧嘴。他说：“真有可能！上次他炼的丹，灵鸡闻了都跑。宁愿吃草根都不碰！”
赵胖子的脸瞬间红得像被丹炉烤过的红薯。他从脸颊红到耳根。他拎桶的手都在抖。他上次炸炉已经被吴长老骂得狗血淋头。罚了半个月辟谷丹。再搞砸炼丹，后果不堪设想。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却没敢插队。他乖乖走到队尾。水桶“咚”地放在地上。溅起的泥星子沾了裤脚。他也没顾上擦。他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朵都耷拉下来。跟受了委屈的肥兔子似的。
我脑海里的面板跳了一下。【滋啦！检测到目标赵奎产生“羞恼”情绪，负面情绪值+2.6！当前累计：58.2\/100】我脑子里感觉有股热流涌过，像有团小火苗在烧。
【叮！检测到宿主在嘲讽中精准打击目标痛处，随机触发隐藏天赋——毒舌（初级）！你的语言将更容易刺中目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靠，还有隐藏天赋？这波不亏！
队伍排顺了。我掏出四块下品灵石。这是昨天药田剩下的。它们的灵气弱得几乎摸不着。但聊胜于无。我没敢说“用灵石聚气”。我怕被当怪物。我找了个借口。我说：“这是吴长老给的。说能稳灵气。我埋在井口周围。大家接水别碰。碰歪了灵气断了，今天都没水喝。到时候别怪我。得怪碰石头的人！”
其实灵井灵气不稳，根本是井口堵了淤泥。前几天下雨，泥水流进井里堵了灵脉出口。灵气散得快。跟人堵了鼻子没法呼吸一个道理。
我找了个木勺。我蹲在井口挖淤泥。淤泥又黑又臭。它沾在木勺上还裹着根断木勺柄。引得旁边弟子皱眉。有个小师弟往后退。他说：“这味儿比茅房还冲！”但没人说啥。他们都盯着井口看。连王师兄都直起身子。他眼神好奇得像看稀奇。他手不自觉摸下巴。可惜他没胡子，摸了个空。
我挖了半炷香。井口露出干净青石板。淡青色灵气瞬间稳定下来。它像温顺的小蛇顺着水桶往上爬。接满的水桶里，灵气满得快溢出来。桶壁都蒙了层青光。看着就喜人。双丫髻师妹接了一桶。她惊喜地喊：“真稳了！灵气比之前足多了。浇我那几株枯萎的含羞草正好。再也不用天天跟它们说话求活了！”
王师兄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凑过来想摸灵石。他手指刚伸到跟前，就被我扒拉开了。他手指有层薄茧。那是克扣丹药磨的。他指甲缝还藏着黑泥。
我说：“王师兄，这石头得按位置埋。碰坏了灵气断了，大家都没水喝。对了，您上次克扣辟谷丹，该不会想攒着换灵石垫桌脚吧？我听说垫桌脚的灵石灵气散得快。不如给大家多换点丹。至少没人背后骂您‘抠门鬼’。上次张三领丹，您说‘今天丹少，减半’。结果转头把完整的丹给跟班李四。还说‘这是奖励’。我在柴房门口看得清清楚楚！”
排队的人齐刷刷看向王师兄。他们眼神满是不满。有人说：“难怪最近丹越来越少，原来是被他扣了！”有人说：“太过分了，我们干最累的活，还不给够丹，他倒好，偷偷攒着！”还有人说：“我上次也只拿到半颗，还以为丹真少了！”
王师兄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泼了桶冷水。他赶紧后退两步靠回槐树。他手紧紧攥着破本子。指节都泛白。他再也不敢说话。他头低得快碰到胸口。
我丹田又是一阵热流。这次明显多了。我指尖都能感觉到灵力跳动。【滴答…检测到目标王二狗产生“恐慌”情绪，负面情绪值+3.8！当前累计：62.0\/100】我脑子里仿佛听到了水滴的声音，清脆又冰冷。
我暗自点头。我离突破炼气二层又近了一步。以后遇到张小剑，至少不用只靠跑了。
正给大家递木瓢，周执事从远处走来。他手里拿着本泛黄小册子。糙纸边缘卷了。夹着支石墨笔。笔杆上有牙印，显然思考时咬的。牙印还挺深。他本是巡查。他见灵井排队整齐，还能闻到稳定的灵气。他脚步停了下来。他摸了摸桶里的水。他笑着说：“灵气比之前稳多了。排队也不吵了。林泛，你这办法真管用，比王师兄强多了！我就说你是块料。上次药田就看出来你脑子活。不像某些人，拿着本子瞎划，啥用没有。”
他翻了翻小册子。他笔尖沙沙写了几笔。他抬头冲我笑。他说：“以后灵井归你管。再给你记二十个贡献点。月底去账房领。好好干。外门有优化的活我还找你。比找那些只会摆架子、本子都写不全的强！”他说着瞥了王师兄一眼。王师兄头埋得更低了。他肩膀垮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二十个贡献点！我差点蹦起来。十个能换一颗完整辟谷丹。二十个能换两本基础功法。比如《土系入门诀》。或者一小瓶淬体药膏。那足够打牢炼气二层基础！我赶紧拱手道谢。我手攥得太紧。指甲掐到掌心都没觉得疼。我说：“谢周师兄！我一定管好灵井，保证没人抢水！要是管不好，您罚我扫茅房。不过我扫茅房，可能会把茅房也‘优化’一下，让大家上得更舒服！”
周执事被我逗笑了。他拍了拍我肩膀。他说：“你这小子，嘴皮子真溜！行，我信你！”说完就走了。
王师兄听得脸都绿了。他却没敢反驳。周执事都拍板了。他再找茬就是跟执事作对。别说杂役头目保不住，说不定还得扫茅房。
等周执事走了，他凑过来。他语气软得像棉花。他手指抠着破本子边缘。把纸都抠破了。他说：“林泛，要不……你也帮我优化下柴房？最近总有人说柴湿烧不旺。周师兄都问我两次了。你帮我，以后有新劈柴工具先给你用。完整辟谷丹也先给你留着。绝不私吞！”
我故意逗他。我叹了口气。我说：“王师兄，不是我不帮。您柴房上次把湿柴干柴堆一块。差点烧了房梁。我跟师弟们泼了半桶水才灭的。您倒好，躲在旁边喊‘别慌，我去叫人’。结果人没叫来，先吃了半颗辟谷丹。我优化可以。但您得保证，别再克扣柴火了。冬天快到了。大家都靠柴火取暖。您再扣，师弟们冻得瑟瑟发抖。我就跟周师兄说。您是想把湿柴攒着当‘暗器’。谁惹您不高兴就扔湿柴砸人！”
王师兄被怼得没脾气。他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他说：“我保证！再也不克扣了！你帮我优化，以后有好处先想着你！上次烧房梁是我不对，我改！”我心里暗爽。这叫“把敌人变合作伙伴”。既少了个找茬的，还能赚贡献点、攒召唤值。一举两得。
下午日头稍斜。灵井的事忙完。我惦记着攒值，往账房走。钱师兄是“安全款经验包”。他最爱摆谱。算错账还爱掰扯。却从不打人。涨值又安全，还能学算账。
刚到账房门口，就见钱师兄戴着晶石眼镜。镜片是淡绿色的，裂了道缝。木枝镜架有点歪。时不时往下滑。他得用食指蹭着推。把镜架蹭得发亮。他捧着本厚账本。他正跟柴房弟子对账。算账时还吧唧嘴。跟吃啥好吃的似的。他指着账本。他语气严肃得像审犯人。他说：“柴房这个月支出五十块下品灵石。你说用了四十五块。剩下五块呢？说不清楚，我没法记。周师兄问起来你自己解释！”
柴房弟子急得脸都红了。他手直抖。他说：“真丢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您通融下。下次我一定看好。再丢就罚我扫茅房！”
我赶紧凑过去。我指着“灵草采购”栏。我把声音提得老高。我说：“钱师兄，您先别急着问他。看您这账。清心草一斤五十文。您写成五十五文。下面还画了小勾。是准备给清心草‘加个餐’？让它们长得更肥点？还有‘灵波维护费’。您写成‘灵播维护费’。旁边注‘待核’。是想给灵草开直播带货啊？标题我都想好了：‘家人们谁懂啊！清心草在线求打赏，赚够灵石给钱师兄换眼镜！’赚了钱您是不是还得抽成？比如两成买新眼镜。您这眼镜都裂了。再戴下去，说不定能看见鬼呢！”
钱师兄的脸跟戏台变脸似的。从红到白再到青。眼镜又滑下来了。他没推。他赶紧低头看账本。他手指指了半天。他小声说：“这……这是笔误！早上对账太急，没看清！你别瞎嚷嚷。传出去人家以为我故意算错账！”
我说：“笔误也不能这么离谱啊。”我继续补刀。我指着另一处。我说：“上次您把‘下品灵石’写成‘下品零食’。周师兄拿着账本问我‘咱杂役院啥时候有零食了？是糖还是糕？’。我差点笑出声。我跟他说‘可能是钱师兄想吃零食了’。您这不是对账。是给周师兄出脑筋急转弯呢！下次直接写‘灵井能产金子’。说不定周师兄给您记大功。让您当账房总管。天天算‘金子账’。想吃啥零食买啥！”
周围对账的弟子都憋不住笑。有人捂着嘴蹲在地上。柴房弟子也笑了。紧张气氛全没了。
钱师兄气得手都抖了。算盘珠子被他捏得咯咯响。他却只能拿石墨笔改错题。改的时候还瞪我一眼。他眼神里满是“你等着”。却没敢多说。改完还得跟我道谢。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说：“多谢你提醒。不然被周师兄看到又得挨骂。”
就在他道谢的瞬间，我丹田“嗡”的一下。一股比之前所有暖流加起来都强的热流涌过。它像喝了口醇厚的灵酒。灵力顺着丹田流遍四肢百骸。我耳朵嗡嗡响。我手指尖发麻。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灵力跟着晃了晃。差点把旁边的算盘珠吹掉！炼气一层的壁垒“咔嚓”裂了道缝。紧接着彻底破碎。灵力瞬间充盈丹田。我突破到炼气二层了！
我指尖能清晰感觉到灵力跳动。这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连疲惫感都没了。我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我心里想：突破还带打喷嚏的？这体质也是没谁了。以后人家突破闭关。我突破得找个碗接鼻涕？
面板又跳了一下。【咔哒。检测到目标钱师兄产生“窘迫”情绪，负面情绪值+2.2！当前累计：64.2\/100】。
以后再遇王师兄、张小剑，至少不用只靠嘴遁加逃跑了。说不定还能比划两下！
晚上，我坐在灵井边的草地上。我美滋滋算贡献点。药田十个，灵井二十个，一共三十个。能换三本基础功法。或者三瓶淬体药膏。要是换药膏，说不定能冲到炼气二层中期！我手里攥着贡献点记录纸。纸有点皱。上面记着“药田10，灵井20”。旁边画了个歪嘴笑脸。眼睛一大一小。
远处飘来辟谷丹的香味。我肚子有点饿。我正琢磨着去领半颗。就见张小剑拎着灵剑，带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走过来。他把剑往地上一插。剑身“嗡”地响。剑气扫得草叶晃。粉色剑穗飘起来。那穗子上绣了个歪脖子莲花。花瓣全是三角的。一看就是他自己绣的。丑得不行。
他下巴抬得快到天上去。他鼻孔对着我。他说：“林泛，听说你突破炼气二层了？敢不敢切磋？输了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张师兄’。以后见我绕着走。不许抢灵井水！”
我心里冷笑。就你那“剑穗缠树”的功夫？上次演武场，他挥剑时剑穗缠在槐树上。他扯了半天没扯下来。最后用力太猛，把树枝扯断砸自己头。肿了个大包。被人笑了三天。他走路都得歪着头。
我故意往周执事房的方向引。我把声音提得老高。我说：“张师兄要切磋，我当然乐意。不过您这剑穗系得真别致。粉粉嫩嫩的，还绣了个被门夹过的莲花。像给剑穿了条花内裤，又戴了个丑帽子。上次您剑穗缠树，砸头的包还没消呢，又想切磋？别等会儿剑没刺到我，先把自己绊倒，再砸个包。脑袋上两个包，跟长了犄角似的，多威风！在周执事门口切磋，他说不定给您评‘最佳创意奖’。让全外门都系粉剑穗、绣歪莲花。李师妹见了，肯定夸您‘有品味’！”
张小剑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拔剑就想刺过来。
我早有准备。我后退两步。我调动刚突破的灵力结印。这是《基础地诀》里的“土盾术”。对付炼气二层初阶的他足够了。淡棕色土盾瞬间成型。它泛着微弱灵光。正好挡住剑路。剑刺在土盾上“咚”的一声。土盾都没晃一下。
我故意喊得更大声。我说：“周执事大人！有人在您门口舞剑打人，违反宗门规矩！”我刚突破灵力没适应。喊得有点费劲。差点破音。
周执事房的门“吱呀”开了。他皱着眉出来。他手里还拿着小册子。他语气不好。他说：“张小剑！你又惹事？上次演武伤同门没罚你。这次还敢在我门口舞剑？罚你巡夜三天。再闹事，就把你剑穗没收了。看着就不稳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张小剑气得差点把剑扔了。他却只能狠狠收剑。他僵硬地拱了拱手。他带着跟班灰溜溜走了。他走的时候还瞪我一眼。他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
我摸着丹田充盈的灵力。我笑得合不拢嘴。【呼！检测到目标张小剑产生“憋屈”情绪，负面情绪值+4.5！当前累计：68.7\/100】。
今天这一天，灵井优化完成。我拿下安全经验包。我突破炼气二层。我还气走三个“找茬专业户”。这修仙路，用嘴走，果然比用腿走快多了！
我躺在草地上。我望着满天星星。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银子。夜风带着灵草香。舒服得不想动。我盘算明天的计划。先帮王师兄优化柴房。蹭他两捆干柴冬天烤火。再攒点召唤值。去药田看看灵草。跟吴长老多聊两句。求本高阶点的土系功法。有空再找伙房刘师傅。听说他总克扣饭菜。怼他肯定涨值。
毕竟，我的目标是，靠嘴遁，成为青云宗最“气人”也最强的修士！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连星星都觉得比平时亮。仿佛在为我加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