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斜斜照进来，胜利“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脑袋像灌了铅一样疼。
“我是谁……我在哪……我昨晚干嘛了来着？”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头顶像有架直升机在盘旋，眼睛一睁，整个世界都带着晃。
艰难地从床边捞起手机，一看屏幕，“未接来电：17，未读信息：42”。
“公司……经纪人……助理……全来了个遍啊？”
还没来得及细看，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大声哥。
【弟弟……你也免费商演没收钱啊！】
下面还挂着一个链接。
胜利：“？？？”
点开视频那一刻，他整个人直接清醒了八分。
视频是从窗外拍的——隔着玻璃、画质不算好，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视频里的他，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在羡鱼的火锅店里……
跳。舞。
而且是跳得极其投入、忘我，仿佛明天就要演唱会一样的认真劲儿！
没有原音，但粉丝很贴心地配了bGm——李胜利的《vvip》！
胜利：“……啊？”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从天灵盖飘了出去。
视频里，他跳得并不标准，动作甚至还有点歪歪扭扭，但因为节奏感强，一贴上bGm，居然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弹幕都在狂刷：
【羡鱼厉害啊，这又把bINGbANG请去了啊！】
【现场版VVIp，不收门票！】
【这一看我家胜利欧巴，是吃好了啊！】
【看样很好吃的样子，那我也要去品尝一下！】
【好，我也要去打卡】
胜利脑仁儿一阵一阵发热，赶紧在网上搜了搜，还好——没有他吐的画面。
“幸好昨晚去厕所吐是在拐角……不然真塌房了啊！”
他正松口气，又翻到一条支付通知——
【昨日消费：?1,000,000,00（韩币）】
胜利直接愣住了：“……我昨天买了什么了啊？”
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拼拼凑凑想起来——
他昨天在羡鱼的火锅店里，喝高了之后，非要办会员卡。
还特么是一亿韩币的卡！
“我疯了吗我！？？我吃的完么？”
胜利猛地喝了几口水，试图压压惊，突然，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公司经纪人。
“完了完了……”
“这下真的要去挨骂了啊！！！”
胜利一边捂着头，一边挣扎着下床，边走边自言自语：“我这叫现世报吗？前几天我还嘲笑权志龙哥和大声哥给人免费商演……结果我自己也……”
“我不是最清醒那个么？怎么会这样！”
他一边哭丧着脸打开衣柜找衣服，一边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没事的……粉丝说不定还觉得我可爱呢……可爱个鬼啊！我这波直接赔了一个亿！”
“羡鱼那混蛋怎么不拦着我啊？？哎西，对了她昨天还真拦我了！”
“昨天那白酒是什么来着，闷倒驴啊，下次再也不喝华国酒了！！！”
“我要退卡！！我要退钱！！！”
——但他知道，
他可能这辈子都退不回来了。但是自己也要去理论一下！
胜利刚进YG大楼，就被公司一顿“爱之深责之切”的劈头盖脸输出，连带着还让他自己反省写了份报告。
写完报告还不算，主管边收报告边叹气：“你这算什么？宣传火锅店？你是偶像还是营业员？”
胜利低头认错，语气恳切：“是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随便做出头的事了！”
做完检讨，胜利像是刚从刑场回来一样，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公司大门，下一秒，脑门一热：“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退卡！现在就去！”
于是他一路杀气腾腾地直奔斜对面那家锦鲤火锅店。心里还盘算着：“我一定把卡退了！”
结果刚到门口，胜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哎西……！？”
他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
只见火锅店门口，排着长龙一样的人队伍，简直就跟发大米似的。
门外人山人海，连拍照打卡的人都排起队来了。
“这店……生意这么好吗？！”胜利一脸震惊，刚想悄咪咪地掉头跑路，身后突然有人高喊：
“胜利欧巴！！！”
“完了。”他心中暗道。
回头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然后……
“啊啊啊！真的是胜利欧巴啊！”
“天呐天呐天呐！在这里见到他了！”
“快！快拍照！！！”
粉丝潮水一般地朝他涌过来，胜利连转身都来不及，一秒钟被淹没！
他只能强行挂出营业用微笑：“嗨你好，辛苦啦。”
一边机械性地签名，一边拍照合影，脸都要笑抽筋了，心里却在狂叫：“哎西八！我今天是来退卡的啊！怎么忘了带墨镜和鸭舌帽了？三件套呢我！！”
还好，关键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店门口炸开：
“快，疏散下人群！！”
只见大吉叔领着一群穿着厨师服的胖大叔气势汹汹地从火锅店冲出来，什么汤勺炒勺全都抓在手上，一副准备拿火锅底料当防狼喷雾的架势。
“哇……这阵仗……”
“厨师团变保镖团了？”
粉丝们一阵惊呼，大吉叔挥着汤勺带头开道：“大家让一让，你们欧巴要进店了！别堵门口不安全！”
胜利一边笑着挥手，一边在几位肥头大耳的厨子“保驾护航”下，终于逃进了店里。
一进门，火锅的香气就扑面而来，热气升腾中，店内座无虚席。
空气中都是麻辣锅底翻滚的味道，还有各种“嘶哈嘶哈”的吃辣呼吸声——
更重要的是，他一进门，粉丝反应直接炸裂！
“啊啊啊！胜利欧巴真的在火锅店里耶！！”
“我刚才还跟他人形立牌合影，现在看到真人了！！”
“今天运气爆棚！胜利欧巴和火锅双重暴击！”
胜利一脸懵：“啊这……这不是逃离虎口，直接进了狼窝吗？”
这时，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来了啊，老弟？”
胜利定睛一看——
昨天他跳舞跳到原地升天的位置，现在……竟然立了个他的人形立牌！
“哇靠……你这太狗了吧！！！”胜利内心崩溃，“还真做了卡片人啊？！”
而且还有粉丝排着队从立牌那合影，甚至还有跟羡鱼合影的！
胜利这个气啊！但是他来退卡的态度的好！
他整理表情，走到羡鱼面前，语气温柔却忍耐着咬牙：
“怒那，那个卡……”
羡鱼微笑点头：“行了，我知道你来干嘛的。”
胜利一听，差点泪目：“这姐姐今天看上去有点靠谱啊~终于要退我卡了吧？”
结果下一秒，只听羡鱼对着众人一招手：
“把人形卡片人拿走！我们胜利要亲自站这！你们今天运气爆棚，真人合影哦~！”
“？？？”
“什么？？？”
胜利彻底傻眼，被大吉叔一推，直接就站上了原本人形立牌的位置。
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哎西八！我说的是‘退卡’！你给我整‘人形卡’？？你还跟我玩谐音梗？！”
可在这群粉丝面前，他只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拍照比耶，每一张合影都像自己的告别式。
趁着中间换人的空隙，他靠近羡鱼小声说：
“怒那，我那卡……”
结果又被羡鱼一句话直接打断：
“老弟啊，你这刚充卡就要来消费啊？你要请客，这粉丝可不少哦~”
胜利：“不是，我——”
刚张嘴，突然一个可爱的胖妞粉丝走上前，听得一清二楚，立刻高喊：
“哇！胜利欧巴要请我们吃饭！！太好了！！！”
轰——！
这一句话如同丢进辣锅里的干冰，瞬间炸锅。
全场跟着齐声高呼：“欧巴~请吃饭！！！”
胜利站在人群中央，内心全是裂痕——
“我说了么？！我哪说了要请了？！这不是故意带节奏么？！”
他看着那群眼睛闪着星星的粉丝，个个双手合十仿佛在祈求神迹降临，那一刻，他心里千头万绪，纠结到极点：
——不请？粉丝失望。
——请了？卡退不了！
但最后，胜利咬牙心一横，冲着众人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还挺帅气的笑容。
手一举，声音洪亮：
“今天全场，我李公子买单！！！”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场瞬间爆炸。
掌声、尖叫声、拍照声，像烟花一样炸响。
胜利苦笑着站在人群中，脸上的笑容僵成了面具，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自言自语：
“退卡……算了……这辈子……是退不了了。”
而站在旁边的羡鱼，点了点头，这回卡你是退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