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马克西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方显示的陌生号码，但他所说的话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
“怎么了？一大清早地就听到你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克弗尼威尔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表达出不满。
“电话那头的人说，让前辈今天下午就回德国。”
“啊？”
两人都觉得这太快了。因为他们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还是晚上给沃尔夫准备一个派对来放松的，却没想到沃尔夫竟然这么快就要回德国。这次回去，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所以两人才感到意外，更多的是遗憾。
沃尔夫一大早就起床了，此时正在洗手间洗漱。他也听到了马克西姆的叫声，可等他打开门之后，发现两人都用一种.......眼神看着自己。
像是不舍？
奇怪，在不舍什么？
沃尔夫一脸奇怪地看着两人。当他得知克劳斯让他今天下午就回德国的时候，就更疑惑了。
“只是回国而已，你们两个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
“哥，你回德国之后，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当然是不舍得......毕竟我们才刚刚经历生离死别，都还没有来得及庆祝一下呢！”
“就因为，这个？”
“嗯！就是因为这个。”
沃尔夫干笑一声，“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那也得等很久啊！你说是吧？马哥。”
马克西姆也在一旁连忙点哦头，“是啊，前辈。你这一回去，我们得等很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心里就有点........”
还得是年轻人。但对于沃尔夫来说，只是工作结束后，各回各的地方而已。要是有机会的话再见上几面就好了，而且也有可能因为时间太久而慢慢忘记对方，这都有可能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克弗尼威尔的表情，却联想到了他的弟弟。
每次自己要外出一段时间的时候，自己的弟弟都会露出这样不舍的表情，就跟下次见不到他人一样，感觉还有些好笑。可渐渐的，沃尔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既然哥下午就要回去了，我们现在就去准备点东西让哥回去的时候用吧！”
“等等。你们昨天买的东西都快把商店清空了，还想买什么？”
沃尔夫指着桌子上的食物。
“那哥，你还需要什么？”克弗尼威尔眨了眨眼睛，看着沃尔夫说。
沃尔夫表示，带一瓶水和自己的个人物品就足够了。但还需要一部手机。
一听到这个，克弗尼威尔没有犹豫，直接飞奔进去房间，从自己的红色个背包里拿出一部全新的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刚买不久的，“哥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个了。这是我上次买的，本来就打算给你，却一直忘记这茬了.......”
沃尔夫接过克弗尼威尔的手机，“谢了，钱我下次还你。”
听到说要还钱，克弗尼威尔连忙摆手，“不不不，”他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让他很震惊的话一样，“怎么能让哥你还钱呢？这是我该做的，就这一部手机而已，不值什么钱。再说了，哥你为了我们都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险。我怎么还好意思让哥你出钱呢？收着吧！”
“.......”
那好吧。
* * * * * * *
地点：德国慕尼黑。
沃尔夫一下飞机，手机就震个不停。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自从上飞机的时候，马克西姆和克弗尼威尔两个年轻人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在下面跟自己道别，搞得好像下一次再也见不到他一样。特别克弗尼威尔这小子，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是真性情。。
历经多折，终于是重新回到了家乡。
感觉......还蛮不错的。
不过克劳斯让他这么快回德国是想干什么？沃尔夫就认为是他想要快点给自己发工资吧，最好是这样，别再出什么意外。上车准备前往总部的途中，却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驾驶座里，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困，可当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车里坐着的沃尔夫时，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困意都消失不见。
“沃尔夫？！”
沃尔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过去，发现旁边那辆车里坐着的，就是帕维尔。
哈......真巧啊。
刚好现在快要到了，帕维尔就示意沃尔夫的司机停一下，刚好现在的位置是停车场，两人的车都能靠边停。沃尔夫刚下车，帕维尔就围了上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刚才是看错了呢！”
“是我，是我，别太激动。”
也别晃了，刚下飞机头还有点晕，别把人给摇吐了。
帕维尔上上下下看了沃尔夫，最后得出结论，“沃尔夫，你是不是又瘦了？”
“工作，没什么时间吃饭。”
“那用不用现在先去吃点？我请客。”
沃尔夫摇头，“下次吧，现在我还有点事，回总部一趟。”
帕维尔闻言，只好同意，不过还是说道，“要不我载你过去吧，刚好我现在没什么事情。顺便在车上说说话，聊聊天之类的。”
刚想开口说话，但帕维尔却是直接走向沃尔夫的司机，让他先走。顺便还付了钱。沃尔夫本想婉拒，自己也没穷到付不起车费。但这司机收了钱之后跑得比什么都快，自己连拦都来不及拦，就飞走了。
“.......”
“走吧，沃尔夫。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是真想好好聚在一起说说话，原谅我......”
沃尔夫叹了口气，还是坐上了帕维尔的车，前往总部的位置。
车上，帕维尔询问了很多沃尔夫在俄罗斯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全盘说出，而是简单概括了一下，并没有那么详细地说出在圣彼得堡的经历。好在帕维尔也没有多问，他好像不关心这些，好像就只关心沃尔夫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么关心自己瘦不瘦干什么。总不能是自己瘦下来就变丑了吧。
帕维尔注意沃尔夫脖子上的伤疤，还想上手触碰一下，却被沃尔夫微微偏头躲开，“专心开车，别撞到人了。”
察觉到有些不妥，帕维尔这才悻悻收回手，“哦，哦.........就是看到你脖子上的伤疤。”
沃尔夫用手摸了摸，“被东西划到而已，过段时间自己会好的。”
“可你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有伤就自己扛着，根本就不跟别人说，这让我很担心。”
“伤口不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会觉得担心呢？”沃尔夫说这句话的时，很轻松，却像是真正有些不理解。
“因为.......”
帕维尔有些激动，“你，下次还有什么危险的任务，记得跟我说，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了。你是一个人，不是神，身体迟早会垮掉的。”
沃尔夫打了个哈欠，“我会尽量。”
但不会跟他说的。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关心的态度却让他有一点点排斥。
沃尔夫是在21岁认识的帕维尔。也不知道他是出自什么原因，在他23岁那年跟沃尔夫道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刚说出来的时候，沃尔夫一致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等到对方重复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把你当成朋友，他竟然喜欢自己.......？沃尔夫接受不了，委婉地拒绝。
死缠烂打了半年，帕维尔才放弃。跟他说还是做回朋友，这倒是还好。但自从沃尔夫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之后，对他也保持一些距离。他不明白，自己生的不好看，也没什么优点，他到底喜欢自己哪一点？
对方适合更好的。
还是做回朋友吧。但帕维尔像还是不死心，说可以等沃尔夫接受。这让他怎么接受？所以，每当帕维尔靠近自己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往旁边站。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帕维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目光却仍时不时瞥向沃尔夫颈侧的伤痕。
“你总是这样........”帕维尔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连一句疼都不肯喊。”
沃尔夫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霓虹灯的光斑在他异色的瞳孔中流转。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种漠不关心自己身体的态度让帕维尔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他突然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让沃尔夫终于转过头来。
“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沃尔夫。”帕维尔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倾向副驾驶。沃尔夫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后脑勺抵在车窗上。
太近了。
近到能看清帕维尔睫毛投下的阴影，近到能数清他瞳孔周围细小的金色纹路。这种距离让沃尔夫想起23岁那个雨夜，帕维尔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出那句改变两人关系的话。
“我在听。”沃尔夫平静地说，手指悄悄摸向车门把手，“但这些没有必要说出来。”
“为什么没必要？帕维尔的手撑在座椅靠背上，将人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因为你觉得没人会在意？还是说——”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你根本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对你好。”
这样的距离让沃尔夫感到特别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但在帕维尔的眼里，就等于默认了。
相比起对这些情感的处理，沃尔夫觉得，还是不要命似的工作更适合自己。他不擅长处理这些人际关系，这让他感到很疲倦。
“我不值得让人浪费感情。”
帕维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退缩。他一把抓住沃尔夫的手腕，“我认识你接近五年，沃尔夫。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厌倦了躲闪，厌倦了用伤痕当盔甲，更厌倦了........每次被人靠近，自己都会产生排斥。
“帕维尔。”沃尔夫的瞳孔里依旧空空如也，“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就让我变成你的路....！”帕维尔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他猛地凑近，却在即将触碰到沃尔夫嘴唇的瞬间——
沃尔夫一把打开车门，直接溜了出去。
速度快到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
沃尔夫站在车外面，活动了一下筋骨。刚好这里离总部不远，还不如走路放松一下呢。
帕维尔的表情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怔住的。但沃尔夫只是轻轻敲打了一下车门，“我先走了，感谢你的车。”
临走前，帕维尔却再次叫住了他：“沃尔夫。”
偏过头看去。
“五年了......”帕维尔苦笑着坐回副驾驶，“我连一个机会都不配得到吗？”
“什么机会？”
“.......”
帕维尔知道沃尔夫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沃尔夫是不可能会答应自己的。
适合做朋友，他们只适合做朋友。
至少沃尔夫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在他身上浪费感情，因为觉得不值。
“挪威那边的事情，我会告诉你路程和安排。所以，今晚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沃尔夫顿了一下，便给出回应，“谢了，晚上我会跟你说的。”
他就这样离开了。
————
走远之后，沃尔夫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自己都没想过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呢。但总的来说，还是跟帕维尔这家伙说清楚点吧。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婉拒过很多次了.......但他还是这么不依不饶，念在他之前帮过自己一次大忙，还是不要将事情搞得那么难看。
回到总部大门，沃尔夫却发现，之前至少有四五个人站在门外面把守的，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是到休息时间了。走进去之后，也觉得空荡荡的，连一个来接应的都没有。
有点奇怪。
本来准备直接朝着克劳斯的办公室走去的。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
沃尔夫转过头看去，发现刚才开口说话的人，正是克劳斯的女儿。不过，现在她来干嘛？
女人看清楚是沃尔夫的时，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但很快便恢复成一副高傲俏皮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不是你爸让我快点回来的。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回道，“想快点回家，闷得慌。”
“总部人呢？”
“哦，你说我老爸啊。他才刚走不久，好像是亲自去接应一个人，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接应Scd-9t？看来应该是这样。
那他这么早让他回来德国的目的是什么？发工资的话老板都不在，找谁拿钱？别跟他说，还得等到克劳斯成功拿到Scd-9t后再给他发，那就得等到明天还是什么。反正吧，这老狐狸是不会逾期的。这一点他倒是比较信任。
沃尔夫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
女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递给沃尔夫，“哦对了，我老爸他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原本我以为你还要等几天才回来呢，没想到提前了，所以........就只能你自己组装了。”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发现这是一个需要自己组装的录音器，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克劳斯给这些干嘛？
难不成里面有什么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