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飞话没说完,就赶紧打住。
因为司徒炎眼神不善瞟了过来,他若继续贫嘴,就要遭受打击报复了。
“老大今天去见皇上,事情敲定了吧?”
冉黎改个话题问。
殷飞也在旁边侧耳倾听。
“自然是很容易就敲定了!只是……镇国公那个老货,居然联络了一群蠢东西,递上奏章要治那小东西的罪!”
“这群蠢货,是不是一个个都活腻了!”
殷飞立刻开口大骂。
冉黎瞥他一眼叫他住嘴,回头问司徒炎道:“老大准备怎么应付?”
“我还能怎么应付?”
司徒炎冷笑一声,“我就把他放在屋里,就算朝堂之上定了他的罪,我看看谁敢进我九亲王府抓人!”
“没错,到时候我也来老大府里守着,谁敢进来抓人,我殷飞第一个砍了他!”
“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有老大坐镇,镇国公亲自来了也不敢放肆,你行吗?”
冉黎抢白一句,但是很快又轻声一叹,“可是……老大这样硬扛着也不是办法呀,只会激起更多臣子的愤怒之情,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亲自去镇国公府赔礼道歉!可如此一来,镇国公固然会放过那个小东西,但我也必须娶梓云燕为妃了!”
“那你就娶了呗……”
殷飞张口就来。
司徒炎陡然间面色一寒,直接喷出一个字:“滚!”
冉黎叹道:“老大别生气,小鹰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他也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
冉黎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殷飞。
“临风宝贝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表面柔顺,实际性情刚烈,咱们几个一心一意只想守着他,他尚且不肯被咱们捆死!
一旦咱们娶了妻妾,他是绝对碰都不会再让咱们碰一下的,顶多就是个普通朋友了!你若是只想跟他做普通朋友,那你就娶妻纳妾吧!”
殷飞顿时猛抓头皮,半天方道:“老大我是真没想那么多,你别生气呀!”
“跟你生气,早晚会被你气死!”
司徒炎没好气地回一句,不由得转头看向假山下边,“那小东西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炼制烈酒,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不是一个人,他把他那个蓝眼睛的西方护卫迪克森叫进去帮忙了!我们也想进去帮忙,但是他不准,还说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制酒工艺!”
冉黎笑着解释。
司徒炎顿时又显出满脸不爽。
“你们嫌我晚上把他折腾狠了,可是你们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有多气人!他直言不讳地说,他不相信一辈子,也不相信我们对他的心!
在他心目中,那个蓝目怪远比我们三个更值得他信任,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殷飞顿时气哼哼,说道:“早就知道留下这个蓝目怪不是好事,可宝贝非要收他当护卫,实在拦不住啊!”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冉黎苦笑开口,“临风宝贝自幼便被禁足,整整十年啦,而且囚禁他的,可都是他的至亲骨肉!
所以他心中不踏实,不肯信任任何人,只愿依靠他自己!
甚至炼制精盐炼制烈酒,也是为了挣钱自己花,不从我们几个身上拿钱用!
可是那个……迪克森,离了他就活不成,想不对他忠心耿耿都不行,换了是咱们几个,恐怕最信任的也是迪克森吧?
……老大咱们就不拿临风宝贝说事,只说梓云燕日后倘若嫁给你了,她对你绝不可能有二心吧?
可是老大倘若有一个迪克森这样的护卫,迪克森离了老大就没法与人交流存活,老大你想想,你是更信任梓云燕,还是更信任迪克森?”
司徒炎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方道:“我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可就是心里不舒服!
明明……我一再保证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绝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可他就是一句话,一辈子太长了,他不信!”
“是啊,一辈子太长了,谁敢说以后会发生什么?”
冉黎不由得轻声一叹,“咱们就说如今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有哪一个到如今依旧守着一个妻子过,连一个小妾都没有的?
甚至大多数人,不仅纳了小妾,还会在屋里养几个男宠吧?
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在年轻时候像咱们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掏心掏肺,喜欢到赌咒发誓一辈子专情专一绝不变心的?”
“怎么你现在也是这种腔调了?”
司徒炎大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竟成了那小东西的知心人了?”
“我只是站在临风宝贝的立场考虑而已!”
冉黎摇一摇头,“老大聪明才智胜我百倍,只是心里依旧想要将临风宝贝霸在屋子里不见其他人,所以不肯为临风宝贝设身处地去考虑罢了!”
司徒炎再次哑然。
殷飞忽道:“也不是所有的叔叔伯伯都娶了妻妾收了男宠吧?明玉长公主的几个情侣,到现在都还是独身没娶亲的!”
“可你知道当年拜倒在明玉长公主石榴裙下的少年俊杰有多少吗?”
冉黎反问一句。
不过没等殷飞开口,他直接先说出来。
“足足十几个啊!而且其中最痴情的几个,甚至跪在先皇面前发誓,生生世世只会喜欢明玉公主一个人!
据说先皇都被这几个人给感动了,这才默许明玉公主同时下嫁几位驸马。
但明玉公主一直沉默,始终没有答应同时下嫁给这几个人。
到如今你瞧瞧,依旧守着明玉长公主未成亲的还剩几个了?
你知道当年在先皇面前起誓的几个人是谁吗?其他人我就不说了,我就只说两个!
一个是刚刚继承侯爵位的罗侯爷。一个是未满四旬便已荣升从三品的廖侍郎。
他们两个小鹰应该知道吧?如今两个人都有妻有妾,并且都是在家里养了男宠的!”
殷飞同样哑口无言。
不过很快的,殷飞便绷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句。
“我不会的,这辈子,我只会喜欢临风宝贝一个人!”
“我们心里都是这样想,可……”
冉黎苦笑叹气,“临风宝贝自小承受的苦难太多,不肯信任我们也不能怪他呀!”
“算了,不说了!”
司徒炎何尝不明白冉黎所言有道理?
可就是越听越心烦,越听越没劲,干脆转身就往假山下边走。
“去看看那宝贝制酒制得怎么样了,马上就吃中午饭了,倘若没制出来就等下午吧!”
殷飞冉黎自然不会反对,紧跟着司徒炎走下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