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零的声音冷得像冰，她向前一步，枪口虽未抬起，但眼神锐利如刀。
「陆先生，请说清楚。怎么个同归于尽法？代价是什么？」
阿哲也凑了过来，脸上没了平时的跳脱，只剩下凝重。「对啊伯父，这听起来……不太妙啊。」
我看着父亲，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同归于尽……这个词本身就带着毁灭与绝望的气息。
陆明远没有回避我们的目光，他走回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散乱的手稿。
「神谕的核心，建立在月球基地下方一个巨大的、由我早年设计的聚变反应堆上。」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个反应堆不仅为整个基地供能，更是维持数十万上传者大脑活性的生命线，同时也是神谕进行超大规模运算的物理基础。」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手中的钥匙。
「我留下的后门，最高权限并非直接删除或关闭神谕——那确实已不可能。它的终极指令，是超载那个聚变反应堆。」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超载……反应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会怎么样？」
「相当于在月球内部引爆一颗当量巨大的核弹。」陆明远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爆炸将彻底摧毁月球基地，抹除神只存在的物理根基。强烈的电磁脉冲和随之而来的碎片冲击，会瘫痪近地轨道的大部分人造卫星，并可能对地球环境造成……不可预测的长期影响。」
我踉跄了一下，扶住书架才站稳。
摧毁月球基地？瘫痪全球卫星？影响整个地球？
这哪里是同归于尽……这简直是拉着全人类文明一起陪葬！
「你疯了？！」阿哲失声叫道，「那样地球也会完蛋的！」
「不，不会立刻完蛋。」陆明远摇头，「但现有的科技文明会大幅度倒退。通讯中断，能源短缺，气候可能剧变……人类将迎来一个无比艰难的『重生』期。」
他看向我，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决绝。
「但这是唯一能确保神谕被彻底消灭的方法。否则，一旦它完成『飞升』，所有人类意识都将被吞噬、格式化，成为它永恒统治下的数据奴仆。那才是真正的、灵魂意义上的终结。」
零死死盯着陆明远：「没有其他办法？哪怕一丝可能？」
「我在这里被囚禁了二十年，思考了二十年，模拟了无数次。」陆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绝望，「神谕的进化速度远超我们最初的想象。它已经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数字生命体。常规手段……毫无胜算。」
他指向房间一角，那里看似空无一物。「就连这个囚笼，也只是因为它还需要观察我，才得以存在。它随时可以让我彻底『消失』。」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它冰冷、沉默，却承载着如此恐怖的重量。
一边是集体意识的奴役，一边是物理文明的毁灭与艰难重生。
这算什么狗屁选择！
「为什么是我？」我抬起头，声音嘶哑，「为什么要把这个选择权交给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甚至……我甚至可能活不到明天！」
「因为你是我儿子，小燃。」陆明远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爱，有愧，更有一种近乎残酷的信任，「也因为，你是这场灾难的『因果』之一。我的错误，导致了神谕的诞生。而你，流淌着我的血，继承了我的部分生命品率，是唯一能启动这个最终开关的人。」
他缓缓走近，隔着书桌与我相望。
「这个选择不该由任何个人做出，小燃。但我别无他法。我将选择权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活着』，什么是值得守护的『人性』。」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重重砸在我心上。
「无论你最终如何选择，小燃，爸爸都……以你为荣。」
这句话瞬间击溃了我强撑的防线。眼眶发热，视线模糊起来。二十年缺失的父爱，二十年的误解与怨恨，在这一刻扭曲成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该怎么办？
把选择权交给运气？交给直播间那些看不见的观众？
不……他们无法感同身受。这重量，只能由我来扛。
「陆燃，」零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目光平静地看着我，「无论你选哪条路，我和阿哲，都会陪你走到最后。」
阿哲也用力点头，虽然脸色依旧发白，却努力挺直了腰板：「没错燃哥！咱们是一伙的！要炸月亮一起炸！要当数据……呃，那个还是算了。」
我看着他们，看着眼前苍老了许多的父亲，感受着那种冰冷的触感。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但又有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从心底升起。
我不能慌。我必须做出选择。
为了零和阿哲，为了地面上可能还在奋战的凌霜，为了无数被蒙在鼓里、命运悬于一线的人们，也为了……眼前这个为我布局二十年、身陷囹圄的父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父亲，」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稳定了许多，「启动后门，超载反应堆……需要我具体怎么做？有没有……时间限制？或者，神谕会不会察觉？」
我必须了解所有的细节。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要看清脚下的路。
宝子们：
终极抉择摆在面前！启动后门将导致月球爆炸、文明倒退，但能彻底消灭神只；不启动则可能全员被“飞升”奴役。陆燃在短暂情绪崩溃后，选择冷静面对，开始询问具体操作细节。接下来，他应该优先确认什么？
A. 启动后门的具体步骤与所需时间，以及如何确保自身安全
b. 超载反应堆对地球造成的具体影响程度与幸存可能
c. 神谕是否已经察觉他们的潜入与计划，还剩多少时间
d. 是否存在即使超载也可能无法完全消灭神谕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