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最诡异的是,即使外面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但是四合院里面却是一派温暖如春的样子,花园里面的各色鲜花开的那叫一个争奇斗艳尽态极妍。
四合院里面的装潢也是极其的复古又奢华,用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雕栏玉砌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过分,并且整个四合院里面看不见任何的现代制品,到处挂着的灯笼里面点的都是真正的蜡烛而不是灯泡。
只是这些灯笼的颜色就有些让人不解了,因为最传统也是最吉利的灯笼颜色自然是大红色,代表着红红火火和大吉大利,但是这里挂的灯笼却都白色为主色调,然后上面还有黑色纹路的灯笼,所发出来的亮光也是惨白色的,然后因为黑色纹路的缘故,所以灯光映照在地上都显现出莫名的图案,只是这图案,怎么看不像是什么正经图案。
而此时,这个四合院的主宅的正堂里面,主位上正坐着一个老妪,只是这个老妪长得有点骨骼惊奇,尖嘴猴腮双目细长不似人形的样子,然后身上穿的也是非常传统的清朝对襟马褂,头发也在后面盘了一个妇人髻,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只是拐杖的头部不像一般人用的都是龙头或者凤头拐杖,而是一种不明生物的头颅雕刻。
“胡三妹那边儿来信儿了没有啊?”
老妪开口说话了,只是那声音也是沙哑尖细犹如砂纸刮过铁板,听之不似人声。
旁边一个外貌相似,但是看衣着明显是贴身大丫鬟的女性回话到:“回奶奶的话,胡家今儿晌晚派人来送过信了,说是长白山那位好像要召集咱们五家有事儿,等那边的事儿完了以后就派人来详谈咱们家四爷和胡三妹的亲事。”
“白家那边儿怎么个说法?这回三妹悔了和白家的亲事,咱们可是不占理儿啊。”
“回奶奶的话,白家那边说了,这件事儿也好办,只要奶奶您和胡大爷打个招呼,让胡大爷求长白山那位给白家一个后辈开个智,悔婚的事儿就过切了,而且白家不但不计较那件事儿,还有大礼相送。”
老妪端起茶杯,用盖子撇开浮沫后喝了一口茶水。
“这胡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居然遇到了那么一位老祖宗,眼瞅着就起来了,本来它胡家就是我们五大家里面最兴盛的,现在更是如虎添翼啊。”
丫鬟适时的拍马屁到:“大奶奶,咱们黄家可不能妄自菲薄,咱们和胡家的实力那可是旗鼓相当的,再说了,那位对胡家也见得有没多照顾啊,一开始胡老二的孙子不是还想强娶人家不是?结果不是被那位给这个了吗?”
丫鬟以手比刀,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老妪冷笑了一声。
“就胡老二那烂泥糊不上墙的埋汰孙子,整天管不住裤裆里面的二两半,早就该割了,那位留了他一命也是看在都是胡家的份儿上了,换我非给他撕了不可。”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进来一个明显是小厮的家伙,而且这家伙脸上还带着很明显的喜色。
“大奶奶,有要事禀报!”
老妪看了一眼小厮。
“瞧瞧你这模样,慌慌张张的,说,什么事儿。”
小厮指着外面。
“大奶奶,来且了!”
“来且就来且吧,看把你急的,没出息的东西。”
小厮还是急切的指着外面。
“不是,大奶奶,不是一般的且,是凡人!”
此话一出,老妪和丫鬟都惊住了,凡人??它们这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那可是无人区,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几个凡人,更何况宅子所在的位置也是非常隐蔽的,外面还有阵法掩盖,凡人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那群人?也不对啊,五家自从和官府签订了协议以后官府已经不再干预五家的事情了,只要五家不涉足凡人社会,官府需要帮助的时候协助出马弟子就行了,从那以后官府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派人来过了。
“来了多少人?带了什么兵器?”
“大奶奶,就一个。”
“一个??”
老妪更觉得不对劲了。
“这冰天雪地的外面能冻死个人,一个凡人是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的?你看清楚了就一个人?”
“大奶奶,咱们看凡人还不是一看一个准儿吗?奴才看的真真儿的,就是一个凡人。”
老妪看了一眼丫鬟,然后对小厮说:“那人现在在哪儿呢?”
“回大奶奶,就跟外边呢,已经过来了,转眼就到。”
“是男是女啊?是老是少啊?”
老妪慢悠悠的继续问。
“大奶奶,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漂亮的,老漂亮了。”
老妪一听就更奇怪了,本来它们那地儿就不是凡人能轻易涉足的,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的?不对,有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小厮过来报告了。
“大奶奶,那个凡人已经到了宅子门口了,正在敲门呢,二爷让我来问问我们该怎么办。”
老妪冷笑了一声。
“上门便是客,再说了,咱们和官府的约定是咱们不去主动招惹凡人,可没怎么说凡人自己找上门来,黄五,开门迎客切。”
一个小厮应声而去,而老妪也站了起来,顿了顿拐杖。
“老身今儿倒要看看,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鬼天气,是哪路神仙能摸到咱们宅子跟前来。”
说完她就带着丫鬟出了房间,走向了宅子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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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大门口,已经敲过门的艾茵正看着大门口立着的两尊石雕,这可不是正常应该出现的石狮子,而是两尊其他生物的石像,至于是什么石像,因为造型有些猎奇,艾茵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是个什么物种,但是无非就是那几个呗,能在东北这片儿混这么大一个宅子的,也就是那几家了。
大门口挂着的灯笼也是非常的诡异,白色灯笼加黑色纹路,正常人看见了都知道不对劲,也就自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会主动过来撩骚了。
躲在艾茵胸口的依依已经反应非常明显了,因为这里的妖气实在是太浓厚了,她在艾茵深深的沟壑里面动来动去的不老实,艾茵不得去轻轻捏了一下依依让她安静一点。
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就是门栓被搬动的声音,随后这扇颇有些厚重的铜钉木门就打开了,而且门轴并没有发出传统恐怖片里面的那种让人寒毛直竖的“吱嘎”声,而是很顺滑的就打开了,很明显润滑油上的很足,日常保养做的非常到位。
门开后,出现了一个穿着典型清朝下人穿的灰色对襟马褂,脚穿布鞋,头戴瓜皮帽,又名六合一统帽的疑似人。
为什么叫疑似人,因为你说他长的像什么都行,就是不太像人,双目细长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
艾茵装作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对着这个小厮抱拳行了一礼。
“天寒地冻,过路人前来求助,叨扰了。”
小厮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和外面挂的那种是同款的,看见艾茵以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对着艾茵点了点头。
“外面冷,客人请进吧,正好府上大奶奶在家,请客人入府一叙。”
艾茵对着小厮点点头,迈步就进了大门里面,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一股气热气扑面而来,再回头看看门外的冰天雪地,和门里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跟着小厮一路穿过了连续三个院子,而一路上所见到的所有的侍女和仆人都身着典型的清朝服饰,而且看到艾茵都会一脸好奇的指指点点或者窃窃私语。
四合院里面和外面真的犹如两个世界,外面是天寒地冻,里面是春暖花开。
小厮一路上只闷头带路,一句话也没和艾茵多说,而艾茵也没打算和一个下人多说什么。
直到穿过了第四个院子,前面才出现了一栋明显是这个四合院里面最大的主屋,也是这家主人的屋子。
小厮走到门边没有进去,对着门里说了一声:“大奶奶,客人到了。”
门被打开了,一扇珠帘被拨开,探出来一个和小厮外貌差不多,但是那张诡异风格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清秀的丫鬟的脸。
“客人请进,大奶奶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艾茵便进入了这间正堂里面,等艾茵进来以后丫鬟就关上了正堂的房门侍立在门边。
正堂里面明显就比外面亮堂的多,因为好几排灯柱加壁灯把室内照的是如同白昼一般,然后艾茵就看见了端坐在主位上面的一个老太太,还有老太太身后墙上的一幅极其华丽的镶金边,还装饰有珊瑚和各色宝石的画像,画像上面是一个身着白底红边典型清朝布面铁甲,头戴尖顶铁盔,胸口有着一只代表着他是二品武官的狻猊补子。
很明显这是这一家子曾经混的最好的人的画像了。
艾茵走到老太太近前。
“主人家叨扰了,贸然来访多有冒犯。”
老妪盯着艾茵看了几眼,应该是在辨认她是不是普通凡人还是修士,只不过艾茵的身份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看穿的,所以老妪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客人从何而来啊?为何在这冰天雪地来此?”
“我从关内来,来此寻人。”
“寻人?”
“是,寻人。”
“所寻何人啊?”
“走散的家人,不知主人家可曾见过此人。”
说完艾茵就取出了一个画卷,展开后给老妪看,里面就是特事局在自己的描述下画出来的四喜的画像。
画像里面的四喜巧笑倩兮又古灵精怪,让人看了很难不引起注意。
老妪盯着画像看了几眼,然后摇摇头。
“未曾见过此女。”
不过她又问了一句。
“此女长得倒是钟灵毓秀,与客人是何关系啊?”
“主人家抬举了,此女是我的养女,不久前走失了,我得到消息她最近就在关外这一带出现过,所以就寻来此处了,无意间发现了贵宝宅,便前来叨扰,问询一二。”
老妪摇摇头。
“老身未曾见过此女,此时外面地冻天寒,客人可暂且住下,待明后日老身把府上下人都聚集起来,在替客人问过了如何?老身平日里很少出门,所见外人并不多,倒是下人们出门采买什么的,兴许有见过的也说不定。”
换做其他人,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早吓尿了,还住下,怕是跑都来不及,也就是艾茵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丝毫没有露怯,只是站起身微微欠身。
“多谢贵主人的款待,那就叨扰了。”
老妪也被艾茵的态度给整的有点不明所以了,所以就挥手示意门口的丫鬟。
“带客人去客房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丫鬟便立即弯腰掀开珠帘。
“客人请随我来。”
等艾茵跟着丫鬟出去以后,老妪转头看向身边的大丫鬟。
“此女有些奇怪,一般凡人看见我们多多少少会感到些许害怕,可她为何丝毫不见怯色,反而应对自如,如同寻常街坊一般随意。”
大丫鬟想了想说:“大奶奶,会不会我们在她眼里就如同那普通凡人一般,所以她不会害怕?”
老妪摇了摇头。
“你别忘了,宅子里面和外头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有任何惊讶之神色,吩咐下去,好生招待,在弄清楚此女身份之前不得怠慢。”
“是,大奶奶。”
而艾茵跟着小丫鬟的路上也在套话。
“贵府先祖可是二品大员?”
小丫鬟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没有隐瞒,而且这可是祖上的荣耀,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客人说的是,府上在康熙朝出过一个总兵,和康熙爷一起平过三番,灭过葛尔丹,后来年事过高就向康熙爷乞了骸骨,皇上恩准了,还赐下了这座宅子。”
艾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原来如此,贵府先祖还是戎马一生的大将军,敬佩敬佩。”
“贵府也确实是座好宅院,用雕梁画栋已经形容不了了,着实让人羡慕的紧,我等普通人,再过几辈子也住不起如此好的宅子。”
好话反正不要钱,往外面倒就是了,上人家门麻烦人家,自然是要多说好话的,至少在目前,对方还没有对艾茵产生什么恶意。
小丫鬟被艾茵的话逗得很开心,不过话说回来,谁不爱听好话呢。
很快小丫鬟就带着艾茵通过廊道来到了四合院的第二进的一间东厢房,打开房门站在门外。
“客人,这里就是客房了,一会儿会有人给您送来热水供您洗漱,另外需要我们给您备膳吗?”
艾茵轻轻摇头。
“不必麻烦主人家了,我现下还不饿,有个地方住宿过夜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好,客人就请自便吧,如若有事,厢房门口有一根绳连着佣人房的铃铛,您拉一下即可,就会有仆人前来。”
“多谢。”
丫鬟欠身后就离开了这里,而艾茵也迈步走进了这间厢房。
关上门以后,艾茵感知了一下这座宅子,里面足足有三四百个散发着妖气的生物,再加上如此庞大的一座四合院,还真是禽满四合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