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次长听到“伤亡率”这三个字时,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骤然一变,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阿卡纳却没有停顿,继续用平稳却极具穿透力的语气追问:“那我想请问,在过往应对怪兽的行动中,你们派出的飞机坠毁率有多高?”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事务次长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沉默,眼神微微向下垂。
“飞行员生还概率又有多高?”阿卡纳的第二个问题紧接着落下,目光始终牢牢锁定着事务次长,没有丝毫退让。
次长的喉结动了动,依旧没有回应,指尖甚至开始微微泛白。
“坦克适合在山地、城市废墟这类特殊地形与怪兽作战吗?或者能像赛文加这样,承担起怪兽运输过程中的护航任务吗?”
事务次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依旧保持着沉默。
直到阿卡纳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导弹呢?每次使用后,它对城市造成的破坏,是不是比怪兽本身带来的损失还要大?”
事务次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尖的泛白愈发明显,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持续性沉默,仿佛想用沉默躲避这些尖锐的问题。
阿卡纳却没有停下,目光依旧牢牢锁定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成功击退怪兽的次数是多少次?被迫让城市和怪兽同归于尽的次数又有多少次?”
她顿了顿,又抛出更直击人心的问题:“这些数据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把这些数据公之于众,群众们会感到惊恐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抗怪兽好像成了百分百成功的事情?难道失败了,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这番话落下,整个会议室彻底陷入鸦雀无声的状态,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低了几分,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将人笼罩。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快要撑不住时,一名穿着深色西装的日本本土官员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激动:“可是对抗怪兽失败后,受伤的都是普通群众!保护大家、对抗怪兽,难道不是你们军械库的责任吗?”
阿卡纳闻声转头,瞬间切换回流利的日语,眼神里多了丝锐利:“你好,先问一句,你是哪块小饼干,具体负责什么事务的?”
那官员下意识挺直腰板,语气带着几分底气:“我是负责城市建筑建设与修缮的!每次怪兽袭击后,城市里被破坏的房屋、道路,都是我们部门负责组织修复的!”
“每次看到修缮现场的惨状,还有群众无家可归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问,你们的机甲要是能少失败几次,这些损失不就能少很多吗?”
阿卡纳听完,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逻辑:“好,既然你负责建筑修缮,那我倒想问问,你们部门建设的建筑,永远不会因为怪兽的攻击而倒塌,对吗?”
那官员下意识想反驳,刚开口说了半句“这怎么可……”,就被阿卡纳直接打断。
她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把利刃直戳要害:“原来你知道不可能?那你刚才在说什么?话说出口之前,能先在脑子里过一遍逻辑吗?”
这番话让官员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想辩解,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尴尬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就在官员尴尬落座的间隙,事务次长终于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阿卡纳女士。”
“说。”阿卡纳的回应依旧简洁,甚至没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等待一句普通的陈述。
次长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话:“好的。”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愣住了。
怎么回事?为啥我要用这种近乎卑微的语气回应?
我不是美国地球防卫署总部的事务次长吗?
次长迅速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个奇怪想法暂时扫出脑海,重新找回作为事务次长的严肃姿态,看向阿卡纳问道:“您刚刚说了这么多传统武器的问题,那军械库使用赛文加作战以来,伤亡率又是多少呢?”
这话一出,原本被阿卡纳怼得垂头丧气的日本官员们,还有几位美国来宾,顿时齐刷刷竖起耳朵,目光紧紧盯着阿卡纳。
在他们看来,阿卡纳之前如此自信地反驳传统武器的弊端,必然是因为军械库的伤亡率远低于常规作战。
这也导致大家都多少有些好奇,到底低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她有如此底气?
面对次长抛出的核心问题,阿卡纳却没有直接回应,反而话锋一转,向在场众人问道:“你们知道现在投入使用的赛文加,是几号机吗?”
这话让满屋子等待答案的人瞬间愣住,原本紧绷的注意力被突然的提问打乱,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疑惑。
伤亡率和机甲型号有什么关系?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阿卡纳缓缓吐出三个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初号机。”
事务次长听到这段话,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还算平稳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阿卡纳没有理会次长的反应,转头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洋子,语气依旧平静:“中岛洋子,从赛文加投入使用到现在,你之前,还有其他驾驶员吗?”
洋子先是被这突然的提问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急忙摇头,语气坚定地表示:“没有!我就是赛文加最早的驾驶员!”
阿卡纳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在洋子身上,继续追问道:“除了你和现在正在负责驾驶的夏川遥辉之外,赛文加还有其他驾驶员吗?”
洋子听到这话,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终于明白阿卡纳接连提问的用意,她挺直脊背,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有一位,是我们的队长蛇仓正太!但是从赛文加开始正式执行任务到现在,除了我和遥辉,从来没有安排过其他驾驶员!”
“你的意思是……”事务次长此时的表情只能称得上是震撼,一脸的难以置信,“驾驶员的死亡率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