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机锋芒破囚笼
青牛村的夜透着刺骨的寒,陈刚蹲在记忆田的草垛后,指尖的天机轮烫得惊人。铜轮的星轨纹正疯狂转动,映出祠堂里的景象:清凡派的执法长老端坐主位,手里捏着大伯陈老大的灵根契约,契约上的血纹正顺着桌案蔓延,要将陈家所有旁支的灵根都烙上“附庸”印记。
“陈家欠清凡派的,该用灵根来还。”执法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灵压在祠堂里弥漫,让几个本家叔伯脸色惨白,“要么签了契约,让后代入我派为奴百年;要么……拆了这破村,把你们的灵根全废了喂护山大阵。”
陈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陈家就是这样被清凡派拿捏,男丁沦为杂役,女眷被送去药圃试药,最后连祖坟都被刨了做灵根肥料。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大伯偷卖了祖父留下的半块镇界碑,还把天机轮的消息捅给了门派,想换个外门弟子的名额。
“我签!”大伯的声音带着谄媚的抖,手已经摸到了契约上的血印,“只要能让我进清凡派,陈家的事我全说了算!”
“你说了不算。”陈刚猛地推开祠堂门,风雪卷着他的声音砸进去,天机轮在袖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要卖陈家的灵根,先问过我手里的铜轮!”
执法长老抬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丝轻蔑:“一个连引气入体都不会的凡童,也敢质疑仙门?”他指尖灵诀一动,一道青芒直取陈刚眉心——这是清凡派的“锁灵指”,能直接掐断凡人的灵根潜力。
陈刚不退反进,天机轮突然从袖中飞出,星轨纹逆向旋转,竟将青芒死死吸在轮面!铜轮上浮现出祖父的虚影,老修士的灵根与陈刚共鸣,竟在他周身凝成道土黄色的护罩:“清凡派的小辈,也敢在陈家撒野!”
虚影是天机轮储存的残识,当年祖父被逐出师门时,特意将一缕灵识封在轮内,就是怕门派将来报复。此刻被陈刚的怒意激活,护罩上的通灵纹与祠堂的地基产生共鸣,整座祠堂突然剧烈震颤,地上的青砖纷纷翘起,露出底下埋着的灵根脉络——那是陈家祖辈用灵根滋养的地脉,此刻竟顺着护罩爬上陈刚的手臂,让他的灵根瞬间冲破凡境,触碰到了修仙的门槛!
“通灵纹!你果然是陈逆的后人!”执法长老又惊又怒,灵压暴涨,“当年他就敢主张仙凡平等,如今你这黄口小儿也敢逆天!”
陈刚握着天机轮,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根之力,前世的不甘、今生的愤怒、祖父的遗志在他胸中炸开:“什么是天?让凡人为奴、视灵根为草芥的,也配叫天?”他猛地将天机轮砸向契约,铜轮上的星轨纹与血印碰撞,爆出的金光竟将契约上的奴印寸寸撕碎,“陈家的灵根,是种稻的,不是给你们当肥料的!”
祠堂外突然传来呐喊,是阿岩带着两界关的残灵根修士赶来了。他们的灵根虽有残缺,此刻却在陈刚的通灵纹感召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石灵根凝成盾牌,木灵根缠上房梁,连那个曾被视为邪灵根的修士,都用灵根在地上画出困阵,将清凡派的随从牢牢锁在里面。
“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阿岩的石灵根砸向执法长老,紫纹与护罩上的通灵纹共鸣,“真以为残灵根好欺负?我们的根扎在土里,比你们这些飘在天上的仙门硬气!”
执法长老被前后夹击,灵根突然剧烈刺痛——他才发现,祠堂的地脉已被陈刚用天机轮引动,无数细小的根须顺着他的灵根往上爬,那些来自凡俗黑土的、带着稻禾气息的力量,竟在一点点瓦解他的仙门灵根!
“不可能……凡俗灵根怎么可能伤得了我……”长老满脸难以置信,灵根里的仙力正被地脉吸走,注入周围的稻田,让记忆田的合道稻突然疯狂生长,穗粒上的“和”字纹亮得惊人。
陈刚一步步走近,天机轮已回到他手中,轮面的星轨纹清晰地映出长老灵根的弱点:“你错了,不是凡俗灵根伤你,是你自己忘了,仙根也是从土里根长出来的。”他指尖的通灵纹与天机轮同步,“今天就让你尝尝,被自己嫌弃的土地反噬的滋味!”
金光再次爆发时,执法长老的灵根被地脉彻底锁住,仙力顺着根须流进稻田,竟让合道稻结出了带着仙力的穗粒。长老瘫在地上,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灵根变得黯淡,终于明白陈刚祖父当年的话:“斩断与土地的联系,仙根早晚会变成枯根。”
大伯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陈刚一脚将他踹到祠堂中央:“卖祖产、害族人,这账该算了。”天机轮的光扫过他的灵根,将清凡派烙下的外门印记彻底抹去,“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陈家的人,去两界关种岩缝稻吧,什么时候懂得土地的珍贵,什么时候再谈认祖归宗。”
残阳透过祠堂的破窗照进来,落在满地的合道稻穗上。陈刚捡起一粒带着仙力的谷粒,放在掌心——这粒米,是凡俗与仙门灵根共生的证明,是他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把祠堂改了。”陈刚望着周围的修士和族人,声音坚定,“以后不供奉牌位,就供奉这粒米,供奉所有在黑土里扎根的灵根。”
阿岩的石灵根开始拆除祠堂的主位,木灵根的修士在墙上画满合道稻的纹路。陈兰提着一篮混生米糕走进来,分给每个人:“刚子说得对,咱们的根在土里,不在牌位上。”
陈刚咬了口米糕,天机轮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清凡派不会善罢甘休,仙凡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他不怕。因为他的灵根扎在青牛村的黑土里,扎在无数残灵根修士的期盼里,扎在所有不甘被命运束缚的生灵的希望里——这些根须缠在一起,比任何仙门的囚笼都要坚固,比任何所谓的“天命”都要强大。
暮色中,记忆田的合道稻在风中摇曳,穗粒碰撞的声音像在欢呼。陈刚站在田埂上,握紧天机轮,望着远处的鸿蒙光流,眼中闪过冷厉的锋芒:
清凡派,
修仙界,
所有想锁住灵根、划分高低的枷锁,
我陈刚,
一个农家子,
接下了。
逆天仙途,
从此刻,
用脚下的土地,
重新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