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轮回洗枷锁
轮回海的海面是铅灰色的,海水泛着诡异的漩涡,每个漩涡里都浮沉着模糊的魂影——他们是即将转世的生灵,却在漩涡中痛苦挣扎,灵根处缠着细密的黑色锁链,锁链上刻着“凡俗种永世庸碌”的诅咒符文。
陈刚站在海岸边的“轮回石”上,天机轮在掌心发出急促的震颤,轮面的星穹图上,轮回海的位置被一层厚厚的黑雾笼罩,第四颗祖稻星核的光芒就藏在黑雾最深处。“清凡派篡改了轮回法则。”他指尖划过轮面,星穹图射出的金光被漩涡吞噬,“他们在海水里下了‘灵根锁’,凡俗种转世时,灵根会被锁链捆住,永远无法觉醒;而修仙者的魂影,却能被特殊漩涡送到灵根充裕的世家——这根本不是轮回,是他们维持特权的工具。”
柳乘风的星木杖插入海岸的礁石,杖头渗出的绿液滴入海水,立刻被黑色锁链缠绕、腐蚀。“灵根锁是用初代轮回守护者的魂脉炼制的,他们逼着守护者立下血誓,让凡俗种的灵根世世蒙尘。”他望着漩涡中最弱小的一道魂影——那是个凡俗孩童的魂,灵根锁链已深深嵌进魂体,“你看,连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都不放过,这诅咒比绝灵咒更恶毒。”
陈刚的目光落在海中央的“轮回台”上,那是座由白骨堆砌的高台,台上插着根黑色的“锁灵幡”,幡面飘动的不是灵力,而是无数代凡俗种的绝望嘶吼。幡顶的黑雾中,隐约能看见第四颗祖稻星核的轮廓,星核的光芒被幡旗死死压制,只能透出微弱的绿光。
“锁灵幡是诅咒的阵眼,星核就在幡杆里。”陈刚引动丹田的稻灵根,根须顺着轮回石往海水里延伸,根须接触到黑色锁链的刹那,锁链突然收紧,将根须勒出深深的血痕,“这锁链认主,只对凡俗灵根动手。”
“刚哥,用这个!”陈兰抱着从万灵田带来的灵根泉泉水,往根须上一泼,泉水接触到锁链,竟让符文泛起白烟,“灵根泉的水能洗掉诅咒!”
灵根泉的力量顺着根须蔓延,陈刚的识海中突然涌入无数记忆碎片:有穿着粗布衣的农夫,临死前望着天空,眼里满是“若有灵根该多好”的渴望;有被修仙者夺走土地的凡俗家族,祖辈的灵根锁链一代代传下来,越来越紧;还有轮回守护者的残魂,在锁灵幡里痛苦挣扎,不断重复着“我对不起凡俗种”。
“他们不是自愿立下血誓的。”陈刚的声音带着愤怒,天机轮突然爆发出强光,照向锁灵幡顶端——那里缠着守护者的魂脉核心,魂脉上的血誓符文,竟与清凡派的“绝尘咒”一模一样,“是被强迫的!”
他纵身跃入最近的漩涡,黑色锁链立刻如潮水般涌来,缠上他的四肢与灵根。剧痛让他几乎窒息,但他没有反抗,反而引动星稻力,让稻灵根的根须顺着锁链往上爬——根须上的合道稻纹与锁链的诅咒符文碰撞,竟让锁链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祖稻之灵的绿光。
“不可能!灵根锁从未失效过!”轮回台上传来清凡派大长老的怒吼,他站在锁灵幡下,手里举着颗黑色的魂珠,“这是用十万凡俗种的绝望炼制的‘镇灵珠’,你一个凡俗种的灵根,怎么可能对抗它?”
陈刚没有理会,他的注意力全在锁链深处——那里藏着无数凡俗种的执念,这些执念与他的稻灵根产生共鸣,让根须上的绿光越来越盛。当根须爬到锁灵幡的幡杆时,第四颗祖稻星核突然震动,幡杆上的诅咒符文寸寸崩裂,露出里面嵌着的星核——星核上刻着轮回守护者的印记,与天机轮的星穹图完全契合。
“守护者在等你!”柳乘风的星木杖化作一道绿虹,撞向镇灵珠,“打碎镇灵珠,就能唤醒他的魂脉!”
陈刚握住星核的刹那,轮回海的海水突然沸腾,所有漩涡中的黑色锁链同时亮起绿光。被锁链捆住的魂影们纷纷抬起头,他们的灵根处冒出细小的稻芽,芽尖刺破锁链,将诅咒符文化作滋养灵根的养分。
“是祖稻之灵!”一道苍老的魂影从锁灵幡中飞出,正是轮回守护者的残魂,他对着陈刚深深一揖,“我被清凡派囚禁千年,只能在星核中留下一丝真灵,就等能打破枷锁的守稻人……现在,该还轮回一片清明了!”
守护者的魂脉与陈刚的稻灵根相融,两人合力催动星核,将祖稻之灵注入轮回海。铅灰色的海水渐渐变得清澈,黑色锁链在绿光中消融,化作无数灵根种子,融入每个魂影的体内。凡俗孩童的魂影挣脱漩涡,朝着凡俗界的方向飞去,灵根处的稻芽闪着希望的光;而修仙者的魂影,则被送往随机的轮回通道,再没有特殊待遇。
清凡派大长老看着镇灵珠在绿光中崩裂,突然瘫倒在轮回台上,他的灵根处也冒出稻芽——那是他未修仙时,在凡俗界帮母亲种过的稻子留下的印记。“原来……我也曾是凡俗种……”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握过锄头的老茧。
陈刚将第四颗星核嵌入天机轮,轮面的星穹图上,轮回海的黑雾彻底散去,露出通往第五颗星核的方向——在“通天塔”,那里是修仙界评定灵根等级的“圣地”,也是清凡派最后的堡垒。
海岸边的轮回石上,新生的合道稻正在发芽,稻穗上结着的谷粒,一半是凡俗的土黄色,一半是轮回的银白色,在海风中轻轻摇曳。陈兰骑着青牛在稻苗间奔跑,手里的陶罐装满了轮回海的清水,清水洒过的地方,稻苗长得愈发茁壮。
“通天塔的灵根评定,该改改了。”陈刚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天机轮的星穹图上,属于凡俗种的光点越来越密集,“灵根好不好,不是塔上的石碑说了算,是土地和汗水说了算。”
柳乘风收起星木杖,杖头的玉简此刻写着:“轮回非枷锁,是新生;灵根无定数,看心向。守稻人者,破的不是诅咒,是人心底的‘命定’二字——稻子尚且能逆天改命,何况人?”
陈刚最后看了眼轮回海,海水已变得碧蓝,漩涡中不再有痛苦的魂影,只有带着希望的新生魂灵,朝着各自的未来飞去。他知道,从今天起,轮回真正做到了公平,每个生灵都能带着属于自己的灵根,去闯属于自己的路。
“走了,去通天塔。”他转身踏上前往下一处的传送阵,稻灵根的根须在身后拖曳,留下一串翠绿的印记,“让那些评定灵根的石碑,也尝尝合道稻的厉害。”
青牛的蹄子踏过轮回海的海岸,蹄印里长出的合道稻,正迎着海风,努力地往上生长,仿佛要长到通天塔的顶端,告诉那里的人:凡俗种的灵根,也能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