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郑山虎发来的信息赫然映入眼帘:“方便接电话吗?” 林宇看到信息的瞬间,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迅速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郑山虎略显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林宇,你刚才信息里说江心怡被吓晕过去了?”
林宇眉头紧锁,焦虑如同潮水般在心底蔓延,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是的,郑警官,她被那个假人头吓得晕了过去。”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江心怡,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多长时间了?” 郑山虎紧接着追问。林宇迅速在脑海中回顾,从江心怡晕倒那一刻起,等待张警官他们到来,再到详细介绍案情,这一系列事情下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急忙回复道:“快二十分钟了。” 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焦急,仿佛时间正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急速流逝,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哎呀,那你快救人啊!被惊吓导致的昏厥很可能会危及生命,案情的事稍后再说。你赶紧拨打 120,等 120 确定去哪家医院后立刻告诉我,我直接去医院和你们会合。” 郑山虎的语气愈发急促,字字句句都仿佛带着催促的力量。
林宇连声应道:“好的,好的,我这就打 120。”
挂断郑山虎的电话后,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迅速拨通了急救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急救中心接线员温和且专业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急救中心,请描述一下患者的情况。” 林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尽可能详细地将江心怡被吓晕的前因后果及现状告知对方。
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回复道:“请保持电话畅通,我们会尽快安排医护人员前往。不过今天天气恶劣,交通事故频发,路上可能会耽误些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您需要对患者进行紧急救助,以免错过最佳救治时机。”
林宇心中虽有些担忧,但也清楚此刻只能听从指示。他急忙将手机设置成免提放在茶几上,说道:“您说吧,我开免提了。”
“患者现在的体位是平卧还是侧卧?在地上还是在床上?” 接线员有条不紊地询问。“平卧,在沙发上。” 林宇迅速给出答案。
“那你能否改变一下她的体位?尽量让她侧卧,这样可以防止呕吐物导致窒息。” 接线员继续指示。林宇滑动轮椅,迅速来到江心怡身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犹豫,毕竟要对一个昏迷的女孩子做出这样的动作,他心中难免有些顾虑。然而,救人如救火,容不得他多想。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揽住江心怡的胳膊,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艰难地将她翻了个身,让她呈侧卧状态。好在江心怡身形娇小,体重较轻,否则以林宇现在的身体状况,完成这个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宇喘着粗气,焦急地问道。“您查看一下她口腔鼻腔里是否有呕吐物?” 接线员说道。林宇眉头紧紧皱起,此刻救人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顾不上了。他不再考虑手是否干净,直接用手轻轻撑开江心怡的嘴巴,又拿起手机打开闪光灯,仔细地反复查看她的鼻腔,确认后说道:“检查过了,没有呕吐物。”
“好的,现在要确保患者呼吸道通畅,立即松开她的衣领、腰带等过紧的衣物。” 接线员继续说道。林宇看了一眼江心怡身上穿着的圆领睡衣,又瞧了瞧她的腰间,并没有腰带或系绳。他连忙说道:“她穿的是圆领睡衣,没有系腰带或系绳。”
“那您检查一下她是否穿着内衣,如果穿了,也帮她解开。” 接线员接着说。听到这话,林宇瞬间愣在了原地,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红晕,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的内心纠结不已,暗自思忖:“检查衣服倒还好说,可检查内衣,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直接上手去摸?这要是心怡醒来误会了,把我当成变态可怎么办?” 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挣扎。
“您是没找到位置吗?您先伸手在她背后摸摸,看是否有扣子,如果有,就解开;要是背后摸不到扣子,那就在前面两个罩杯之间。” 接线员似乎察觉到了林宇的犹豫,耐心地解释道。林宇咬咬牙,心一横,伸手缓缓探向江心怡的背后。他的手微微颤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小心翼翼,毕竟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摸索了一阵后,他果然摸到了一排扣子的痕迹,试图解开。可他从未有过类似经验,解内衣扣子对他来说难度极大。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急得他满脸通红,却始终不得要领。
“您要是实在不会解,就用剪刀剪开吧,救人要紧。” 接线员提议道。就在林宇几乎要放弃,准备去找剪刀时,也许是运气使然,他竟然意外地解开了扣子。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解开了,下一步呢?”
“为了保证患者脑部血液供应,您现在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轻轻抬高她的双腿,大约 30 度左右。您可以在沙发上用靠枕之类的东西垫在她脚下辅助,这样有助于血液回流,改善脑部供血。” 接线员详细说明。
林宇一听,心中不禁疑惑,开口问道:“可是刚才不是让她侧卧了吗?现在怎么又要架起腿?侧着身子架腿吗?”“刚才是担心她口腔鼻腔有呕吐物,现在确认没有了,就没关系了。” 接线员耐心解释。
林宇恍然大悟,连忙伸手拉过一个抱枕。他双手稳稳地抱起江心怡的腿,准备往上垫。就在他放第二条腿的时候,江心怡突然嘤咛一声,轻咳了几下,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林宇正在抱自己的腿时,下意识地猛地一抽腿。林宇本就只用一只胳膊费力地抱着,根本无法抵抗江心怡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江心怡的大腿上。
江心怡只感觉大腿处一阵剧痛,眉头紧皱,正准备咬牙切齿地质问林宇在做什么。还没等她开口,林宇抢先说道:“刚才你晕倒了,我在按照急救中心的指导救你呢,不信你看,电话还通着。”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茶几上仍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
江心怡对林宇本就有着特殊的好感,若是在清醒状态下,林宇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她或许并不会太抗拒。但此刻自己晕倒了,她难免会多想。她撑着身子微微抬起,看到茶几上林宇的手机确实显示着与急救中心的通话界面,便说道:“行,那就先起来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与无奈。
林宇连忙直起身,然后对着手机向急救中心问道:“大夫,您好,她现在已经清醒了,这种情况还需要去医院吗?”
“女士,您现在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接线员询问江心怡。
江心怡瞪了林宇一眼,示意他赶紧起身,然后说道:“嗯,除了腿被他压得有点痛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林宇完全起身,关切地说道:“心怡,要不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眼神中满是担忧。
江心怡看了看窗外恶劣的天气,狂风裹挟着雪花肆意飞舞,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无大碍。她想了想,说道:“算了,今天天寒地冻的,再观察观察吧。要是真有什么不舒服,到时候再说。” 一边说着,她一边轻轻揉着被林宇压过的大腿。
林宇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他狐疑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江心怡的后脑勺,看看是否受伤。江心怡看到他的动作,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撤,警惕地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林宇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后脑勺有没有撞到,有没有疼痛或者破皮的情况。” 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江心怡说道:“哦,我自己来就行。” 于是她伸手在后脑勺仔细地摸索起来,手指轻轻按压着头皮的每一处。林宇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追问道:“有没有受伤?” 江心怡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这让林宇更加紧张,再次追问道:“到底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
看到林宇如此紧张自己,江心怡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道:“没事儿,哪都不痛。” 听到这句话,林宇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再次对急救中心说道:“大夫,那我们现在还需要去医院吗?” 急救中心回复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不需要了。不过你们也别掉以轻心,一定要注意观察,如果有任何不适,务必及时就医。”
挂断电话后,林宇立刻给郑山虎回拨过去,说道:“郑警官,心怡这儿暂时没事了,不用去医院了。关于案情,麻烦您再来一趟云锦公馆,方便吗?” 郑山虎应道:“行,你们稍等,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楼下。”
挂断电话,林宇坐在轮椅上,与坐在沙发上的江心怡目光交汇。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两人都欲言又止。林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窗外又传来那咚咚咚的撞击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心怡下意识要回头去看,林宇连忙制止道:“心怡,千万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