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微风轻拂,携着泥土的质朴芬芳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悠悠地在村子里穿梭,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林宇此刻模样却格外狼狈,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脚步踉跄又匆忙地朝着山下奔去。他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掺杂农家肥的污水彻底浸透,每迈出一步,都能真切地感觉到那黏腻且散发刺鼻异味的液体,在衣物与皮肤之间晃荡,仿佛无数条小虫在蠕动,恶心之感让他几近崩溃。
头发湿漉漉地胡乱贴在脸上,一缕缕的,活像散发刺鼻气味的黑色水草,熏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直皱眉,每一次呼吸,那股恶臭都如影随形,钻进鼻腔,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他眉头紧紧拧成深深沟壑,眼睛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急切,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回到家中,洗去这一身的污秽,逃离这股令人窒息、仿佛要将他淹没的恶臭。
恰在此时,上坡的林鸢闯入他被恶臭与疲惫笼罩的视线。林鸢的小脸因焦急而微微泛红,恰似熟透的苹果,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那眼神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此刻却被阴霾所笼罩。
瞧见林宇的刹那,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原本急促的脚步瞬间加快,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那动作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急切地问道:“哥,你有没有受伤?” 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受到惊吓、满心担忧兄长安危的小鹿,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林宇强忍着身上那股几乎要将他熏晕过去的恶臭,使出浑身解数,费力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妹妹。然而,这笑容在他满是污垢与疲惫的脸上,显得极为难看,仿佛是一道扭曲的伤疤。
林宇说道:“我没事儿,就是被炸了一身肥料。” 说话间,他下意识地抬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可这一举动却让那股恶臭瞬间更加浓烈,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熏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狠狠皱了皱鼻子,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干呕出来,他赶忙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林鸢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担忧之色稍稍褪去一些,如同阴云散去些许,露出一丝阳光。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那动作轻柔而优雅,说道:“那你快回去洗洗吧,对了,那野猪跑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抬眼往山上张望,眼神中充满好奇与关切,似乎想要穿透这明亮的光线,看清山上那只给哥哥带来如此狼狈遭遇的野猪的状况。
林宇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忽略身上那如影随形的恶臭,说道:“没有,它掉到那蓄水池里了。”
话刚落音,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眉头猛地一皱,原本已经放松些许的眼神瞬间又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迅速转头看向山上,神色焦急,脸上的肌肉都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着。来不及跟林鸢多做解释,便转身再次朝着山上跑去,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切。
当林宇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心里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猛地砸在他的心头。
只见几个村民正围在蓄水池旁,其中有身材魁梧壮硕、光头的李大叔。李大叔此时撸起的袖子下那被太阳常年暴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挂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肌肉随着他挥动农具的动作,一块块隆起,充满力量感,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还有身形瘦削、微微弓着背的张大爷,他脸上布满岁月雕琢的沧桑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故事。
有的村民正挥动着手中的农具,那农具在他们手中上下翻飞,用力地朝着蓄水池里的野猪敲击,每一下敲击都伴随着野猪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在这看似宁静的上午格外刺耳,惊得附近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慌乱地盘旋。
有的则是弯着腰,在地上仔细地捡起石块、土块,然后伸直手臂,朝着野猪砸去,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被陷在蓄水池中的野猪,活动空间受到极大限制,只能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拼命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它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与愤怒,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充满不甘与绝望,那声音在山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林宇见状,心急如焚,赶忙大声制止道:“住手!” 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在空气中不断回荡,打破了原本紧张而混乱的局面。
正在宣泄情绪的村民听到林宇的制止,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困惑地看向他。李大叔将手中的锄头扛在肩上,锄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上满是疑惑,用一种仿佛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林宇,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小子怎么回事,野猪破坏了咱们庄稼,教训它一下不行吗?”
张大爷则是眯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林宇,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与思索。
林宇心里明白大家可能不太理解自己的举动,暗自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多年的无奈与沧桑。他深知,村里这些叔伯大爷们大多没读过多少书,法律意识相当淡薄。他强忍着身上的恶心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耐心解释道:“野猪虽说破坏了咱们的庄稼,可它是‘三有’保护动物。咱们要是私自把它打死,是违反法律规定的,会受到相应处罚。所以,眼下唯一正确的做法是打电话给 110、119 以及林业局,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村民们的反应,眼神中充满期待,满心期望大家能够理解,能够放下手中的 “武器”,不再对野猪进行伤害。
听到林宇的解释,原本还举着农具的村民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片刻,那片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随后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农具落地的声音在这片宁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李大叔挠了挠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将锄头轻轻靠在一旁,锄头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轻微的 “嘎吱” 声。
张大爷则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嘴里嘟囔着:“哎呀,还真不知道有这说法。”
那些手里拿着石块的村民,悄悄地把石头扔到身后,石头落地的声音被周围的鸟鸣声所掩盖,还下意识地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对哦,林老大是大学生,学问高,他说会处罚那肯定会处罚,大家还是听他的吧。” 这声音在人群中传开,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声音如同嗡嗡的蚊蝇声,在空气中回荡。
有的人却吧唧了一下嘴,满脸遗憾地小声嘀咕道:“还以为今天能吃到野猪肉呢,我听说野猪肉可比家猪肉好吃多了。” 一边说着,一边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香喷喷的野猪肉摆在面前,那副馋相让人忍俊不禁。
旁边的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都掉到茅坑里了,臭都臭死了,你还吃,你……”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瞧了一眼一身污渍的林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在这片宁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林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并未放在心上,他此刻心中挂念着更多重要的事。他转身看向林父,此时的林父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切,那眼神仿佛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林宇的心里。
林宇说道:“爸,您和各位叔伯大爷商量商量,看看谁在这儿盯一会儿,在林业局和消防来之前,只要别让它逃了就行,其他人都先散了吧,不行了,我身上太臭了,我得回去先洗个澡。” 说话间,他再次皱了皱鼻子,强忍着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身体因为那股恶臭而微微颤抖着。
林宇说着说着,只感觉身上那股恶臭在阳光的炙烤下愈发浓烈,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仿佛被恶臭紧紧地包裹着,无法呼吸。
他冲众人摆了摆手,那动作显得有些无力,转身快步向山下跑去,脚步比来时更加急切。林鸢瞧了瞧哥哥的背影,又看了看山上的情况,犹豫了一下,那犹豫的神情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最终还是带着大黄和小黑跟在后面一起下山了,大黄和小黑跟在林鸢身后,时不时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一丝别样的气息。
好在林母早已接到林鸢的电话,提前为林宇准备了两大桶热水。热水升腾起的热气在这温暖的上午缓缓弥漫开来,给人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
林宇回到家,瞧见那两桶热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那暖流仿佛潺潺的溪流,流淌在他的心田。他迫不及待地先洗了洗手,洗手时,那污水顺着手指缝流下,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于是他连忙站在场坝边上,对林鸢说道:“小妹,你赶紧倒盆水往我身上泼一泼,要不我都不敢进屋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劳累微微颤抖着,仿佛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林鸢点了点头,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合适后,端起一盆水,深吸一口气,喊道:“哥,注意,水来了。” 说着,用力将水朝着林宇泼去。
“哗啦” 一声,水泼到林宇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股寒意瞬间驱散了一些身上的恶臭,让他感到一丝清爽。接连泼了三盆水,林宇身上那些污水才勉强被冲掉。
此时的他,冻得嘴唇发紫,牙齿也开始打颤,哆哆嗦嗦地跑进房间,找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那衣服在明亮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洁白。迅速跑到卫生间去准备洗澡,那卫生间是川西老宅中常见的样式,就是在猪圈旁边搭建的隔间,环境十分简陋。
当林宇走进卫生间时,猪圈里的几头肥猪正趴在猪圈的条石上,好奇地看着他,嘴里还时不时发出 “哼哼” 的声音,仿佛在对这个浑身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人表示好奇。
林宇冲着它们 “啰啰啰” 地轰了几声,把它们赶开,这才快速脱掉衣服,从水桶里打水冲洗了起来。水顺着他的身体流淌而下,带走了一些污垢,但那股刺鼻的臭味却依旧顽固地萦绕不散,仿佛一个甩不掉的幽灵。
林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打了好几遍洗发水和淋浴露,可身上那股没有完全腐熟的农家肥味道还是十分浓烈,那味道仿佛已经深入骨髓。他心里清楚,这种味道短时间内很难消散,只能暂且作罢,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结束了这场艰难的清洗。
洗干净后,林宇穿好衣服,拿着脏衣服走出卫生间。此时的他,虽说身上的臭味减轻了一些,但仍能隐隐闻到那股异味,那异味如同阴影一般,始终伴随着他。他看到林母正在院子里忙碌,便说道:“妈,帮我拿个盆,我洗下这些衣服。”
林母转过身,看到林宇,眼中满是心疼,那眼神仿佛一汪温暖的湖水,充满了爱意。她走上前,伸手想要接过林宇手中的脏衣服,说道:“你放那就行了,我来洗。” 声音温柔且坚定,饱含着母爱的关怀,那声音如同轻柔的春风,吹拂着林宇的心灵。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妈,我都多大的人了,哪能还让您洗啊。”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对母亲的体贴,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着母亲的心。
林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多大的人了,你多大在我面前都是个孩子,放那吧,我给你洗。” 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伸手去拿衣服,那动作充满了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林宇佯装生气道:“妈,您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可眼神里却满是笑意,那笑意如同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林母见林宇如此坚持,只好作罢。她转身拿了个大盆出来,递给林宇,说道:“你就拿这个盆洗吧,洗衣粉在门旁边。” 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看着林宇的眼神里满是宠溺,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林宇这才满意地接过盆,将脏衣服一股脑地丢进盆里,从水缸里打水准备清洗。正在这时,林鸢拿着个橙子跑了过来。她剥开橙子,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果肉在明亮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然后从里面剥出一瓣,递到林宇嘴边,说道:“哥,吃几瓣橙子吧,这样就不会觉得这么臭了。” 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哥哥的关心,那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林宇的世界。
林宇点了点头,直接张嘴吞了下去。自家果树上成熟的橙子,香气扑鼻,比市场上买的更加浓郁,那香气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周围的异味。
一瓣橙子入口,那甘甜清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开,让那令人上头的恶臭味缓解了许多,仿佛为他的味觉世界带来了一场清新的洗礼。
兄妹两人这般和谐的场景,林母看了,欣慰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这些年林宇在外的时间比较多,上大学之前每周还能回家一次,上了大学之后,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也为了省往返路费,这四年来还是第一次回来。夫妻二人原本还担心兄妹两人会变得疏远,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林母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林宇一边洗衣服,林鸢一边和他聊学校里发生的事。林鸢兴奋地讲述着学校里的趣事,手舞足蹈,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林宇则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时不时插上几句,分享自己在新元求学时的一些趣事。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暂时忘却了之前与野猪的惊险遭遇。
就在这时,林宇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手机响了。他听到铃声,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招呼林鸢帮他打开免提接听。
“您好,是林宇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而稳重。
“对,我是,您是哪位?” 林宇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看向手机。
“哦,我是林业局的,刚才在你们小河村解救了一头受伤严重的野猪,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方便吗?” 对方的语气很客气,但林宇却隐隐感觉到一丝紧张。
“哦,方便,不过我刚才弄了一身污水,正在洗衣服,您要是方便,往下走一点就是我家,或者您看看我父亲林啸云在不在旁边,让他带您下来也行。” 林宇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洗衣服,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
紧接着就听到林业局人员问道:“哪位是林啸云?” 声音在电话里回荡。
听筒里传来林父沉稳有力的声音:“我就是。” 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朴实。
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想必是林父带着林业局的人往家里来了。
林宇赶忙把衣服洗完,晾在院子里的晾衣服的竹杆上。他一边晾衣服,一边转头对林鸢说道:“小妹,你快过来,帮我一起收拾一下场坝。”
林鸢连忙跑过来,和林宇一起把场坝上的杂物清理干净,把刚才冲洗的污水扫到场坝的排水沟里。随后,林宇又拿出几把竹椅,放在场坝中间,摆好位置。接着,他让林鸢准备泡茶,林鸢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进屋去拿茶叶和茶具。
刚准备妥当,就见林父带着两名身穿林业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了场坝。两名工作人员,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干练,背着手走了进来;另一个稍矮一些,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夹子。
林宇赶忙迎上前去,向国子脸伸手笑着说道:“二位领导好,我就是林宇。” 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态度十分恭敬。
林业局工作人员微笑着分别和林宇握了握手,国字脸那位说道:“小伙子不错啊,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制服了一头成年野猪,挺厉害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林宇笑着说道:“哪里,来,二位领导坐,先喝点茶。”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两人坐下,林鸢也适时地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国字脸摆了摆手,眼镜则是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就走,你简单说说吧。” 他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准备记录。
林宇笑着将刚才如何在自家甘蔗地里发现野猪,野猪又是如何凶猛向自己撞来,自己又为了保护妹妹和自身安全,如何与野猪斗智斗勇的详细过程说了一遍。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表情丰富,声音清晰。两名工作人员一边听,一边不时地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
听完林宇的讲述,国字脸说道:“好的,基本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吧,我们取个证。”
眼镜则是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看着林宇。
林宇听到 “案发现场” 这个词,突然想起刚才他们说的是“解救野猪”,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悄悄将手机打开了录音模式,然后再次把自己说过的案情简要复述了一遍,接着向眼镜问道:“这位领导,我刚说的您都记录清楚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紧紧盯着工作人员。
眼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刚才就记好了。” 他抬起头,看了林宇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林宇点了点头,说道:“方便我看看您记录的内容吗?”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眼镜一听,有些生气地说道:“抱歉,我们做的记录不能对外展示。” 他将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
林宇听对方这么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再次确认道:“那我刚才说的您是否如实记录了呢?”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工作人员的眼睛。
眼镜说道:“当然记录好了。” 他避开林宇的眼神,语气有些生硬。
林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带二位去看案发现场。”
林宇一只手伸向前方做引路状,另一只手背过去对身后的林鸢比了个手势。林鸢一见,顿时眉头一皱,心中明白哥哥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连忙悄悄拿出手机,开启摄像模式,跟在他们后面向前走去。
林宇一边走,一边说道:“领导,我记得国家对于这种三有保护动物造成的损失,应该是可以申请国家补偿的对吧。”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一丝试探。
林业局的人听完,尴尬地咳了两声,国字脸说道:“啊,有是有,不过咱们凉山这边没有。” 他挠了挠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林宇嘴角一撇,眼中顿时闪过一道愤恨的目光,心道:“果然,人微言轻的时候,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好人啊。”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与愤怒,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继续带着两位工作人员朝着后山走去。